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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白宮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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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師的話果然都是騙人的。

  基辛格跟顧驁說除夕和春節給他放兩天假,只是讓他這兩天可以有借口不用去學校。

  但學校以外,還有別的事情要匯報,根本不得空閑。

除夕當天上午,基辛格就秘密帶了顧驁去白宮,上面有些人有些話要盤問他  其實用膝蓋想想,都知道這個環節是繞不過去的。

  因為顧驁跟侯賽因總統聊的時候,究竟怎么說的,只有顧驁自己清楚。

  雖然不會留下錄音證據和任何授權物證,但李根心里終究是心虛的,肯定會當面盤問,說不定還會帶個資深的心理學測謊專家,假裝秘書旁聽。

  只不過,大部分機密問題,肯定是李根和基辛格聊,顧驁只是一個被簡單測謊排查的對象而已。

  基辛格坐的,也是一輛75年版的加長款凱迪拉克維樂,那是他還在國務卿任上時就買的。7米長的車身,三排車門。

  車門上所有的窗都是黑色的,只有微弱的光線可以投射進來,從車內可以隱約看見外面的情況,而外面是絕對看不到里面的。

  車子從白宮北草坪的西北角駛入、沿著斜坡駛上正門回廊才停。

  顧驁就坐在車的右側第二排座位上,他自己開門下車,然后麻利地幫后排的基辛格也拉開車門。

  兩人下車后,基辛格的司機繼續沿著弧形的車道,把車從北草坪東北角的出口駛離,繼續沿著賓夕法尼亞大道、開到附近專用的停車場候著——白宮正門回廊底下,是不允許長時間停車的。

  工作人員一言不發引著他們進入主樓一樓的外交接待大廳,然后轉入連接回廊前往西翼。

  憑良心說,盡管還是嘍啰的身份,但顧驁的心情還是頗為激動的。

  畢竟兩世為人,顧驁這還是第一次走進白宮。不管是否承認,目前這里就是藍星上掌握最強大權力的地方。

  當然,白宮是總統公園的一部分,法律并不禁止人民進去旅游。你只要等每月開放日上午1011點,有參/眾議員的擔保介紹,就可以進了,不要錢。不過只能看走廊大廳陳列室,不能看生活區和辦公區。

  另外,前述“向參/眾議員預約”并不難,基本上都給預,但要排隊限流。人多的話等幾個月也是可能的。

  最好找你本州的參議員或者本選區的眾議員,因為他才是你們這些‘人民’的代表,有義務為所代表選區內的選民發聲。如果找別的選區議員,人家是有權不鳥你的。

  顧驁這種外國“游客”的話,就找自己國家的大使館申請。

  一樓正門進去的外交接待大廳,就屬于開放日游客也可以進入的場所,也是每個訪客必經之地。大廳里的地毯顏色非常奇怪,上一次的更換是1959年,因為它的顏色和圖形必須象征美國的50個州,與星條旗配合。

  (注:美國國旗一直都是星條旗,但星條旗的樣子有很多個版本。主要是憲法規定紅白杠是十三道不變,但星星數要和州數相等。有新州加入后,理論上到第二年獨立日就要更新一版,加幾顆星星。因為美國一直在侵略擴張,所以從13星到50星有幾十版。)

  通往西翼的不足百米距離內,顧驁先看到了金銀瓷器陳列室和收藏古籍、法典的圖書室,都是有玻璃隔斷的,在走廊上就能欣賞。

  進入開放式回廊后,旁邊是新聞簡報室,又是白宮發言人就會在那里開媒體通氣會,答記者問。

  走到西翼盡頭拐個彎,就可以看到總統的橢圓辦公室了——就在一樓。

  只是里面目前好像有人,所以基辛格和顧驁被暫時領到了隔壁休息等候。

  大多數人平時在電視上看到的白宮外景遠景,乃至“紅警2”游戲戰役里炸的那個“白宮”模型,其實都只是特指白宮的中央主體部分。那是200年前就開始造的,古典風格也一直保留下來了,而東西兩翼有很多是后來陸續擴建的,樣子就比較現代了。

  畢竟美國總統要管的事兒越來越多、幕僚膨脹,原來那點地方早就不夠用了。如今主樓只是生活居所,西翼才是總統辦公,而東翼則是第一夫人和其他非政務性私人接待。

  主樓和東西翼都是三層樓,但連接的回廊則只有單層,所以需要使用各自獨立的電梯。

  顧驁終于一步一步,把游客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邁了過去,也看到了別人一輩子看不到的場景。

  工作人員跟門里某個家伙交頭接耳幾句后,回來通知顧驁一行:

  “先生們,前一位訪客稍微耽誤了一會兒,你們可能要再等等。預期會見時間也會從20分鐘縮短到15分鐘,請立刻組織壓縮一下交談內容。”

  基辛格似乎對這種情況很習慣了,一個手勢打發了對方,然后開始閉目養神。

  顧驁不了解行情,居然真的開始規劃提綱。

  基辛格卻老神在在地壓著聲音嘟囔:“壓不了那么多的,象征性減兩分鐘給懷斯點面子就是了。剩下三分鐘,會從后面買克否冷頭上扣的!那蠢貨辦事這么不利索,是他活該。”

  原來,他早就有思想準備,壓后面訪客的時間了。

  顧驁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基辛格這個看起來面面的老和氣,也有扎隊友的一面。

  不知等了多久,基辛格終于領著顧驁走進了橢圓辦公室。

  半圈白色木頭格子的朝南落地窗,采光非常好,辦公室里并沒有開燈。

  墻上掛著一幅喬治.華生頓的肖像油畫,從辦公室造好那天起就沒變過。

  李根總統坐在一張木色暗沉到堪稱老舊的厚實長方辦公桌前,表情輕松地對來客微微點頭。

  顧驁注意到,那張桌子的顏色,比他想象的要深、舊不少,絕不是美劇《紙牌屋》上拍出來那種亮紅得發光的感覺。

  看樣子,好萊塢的道具師不寫實吶。要不就是跟婚紗影樓的化妝師一樣,有總喜歡上濃妝的職業病。

  “總統先生,這位就是秘密出訪了伊拉克的aogu,全程都在我們掌握中,哪怕中國人,也沒有在交易成功前知道任何細節。”

  教授指了一下顧驁,如是介紹道。

  總統先生微笑著站起身,微微伸出手,顧驁連忙走上前,握了一下。

  或許有些人會詫異,為什么李根敢讓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直接執行代言任務——但只要稍微有點秘密外交經驗,都知道這樣風險反而更小。

  因為在事成、確保證據毀滅之前,總統越是不露面,才越安全,杜絕被人牽扯攀咬的可能性。如果失敗了,還能推個幕僚出去,說是假傳旨意。

  自從尼克松完了之后,美國總統們越來越注意細節了。

  目前來看,顧驁的毀滅證據做得很不錯。

  “顧,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往后余生,哪些事情就當從來沒發生過,才對大家都好。”

  “當然,總統先生。我只是復讀機,不是錄音機,換節電池就什么都忘了。”(索尼當時已經有了復讀機的概念機,大家聽得懂)

  李根聽了微微一笑,很滿意這個態度。

  然后他大致提問了顧驁和侯賽因之間的聊天,顧驁也都說了,包括侯賽因的態度。

  李根身后還坐了一個從衣著來看應該是秘書的人,在那兒伏案奮筆疾書狀,但誰都知道其實是cia的訊問專家,在判斷顧驁回答是否流暢、有沒有說謊修飾。

  “侯賽因希望后續還能擴大軍售規模?”李根聽完后,如此反問。

  “他是有這個意向。”顧驁如實回答。

  李根摸了摸鼻子。

  他想盡快徹底摧毀伊朗人的空軍,以及殘余證據,但并不想讓侯賽因馬上贏得戰爭。

  “這事兒我會考慮的,下次如果你還有機會遇到侯賽因,就這么告訴他。你知道,我們要讓國會松口…”

  這時候,民豬的好處就顯示出來了,自己不想搞的事情,還能推到國會不批頭上。

  說完了查問性的話題后,李根的神態輕松了下來,進入論功行賞階段。

  他先是對著顧驁和基辛格兩人的面,贊賞了滅口端的行動干凈利落。

  “亨利,這次真是多虧了你這樣有經驗的元老查漏補缺。突擊隊回來匯報的時候,說居然在偽裝成阿爾及利亞人的伊朗交接者尸體上,發現了很多秘密錄音和拍攝設備。如果當時不安排這一路,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

  基辛格拍了一下腦門:“顧,你去我車上拿個備忘錄,瞧我,總統先生提到我才想起來,有個東西要匯報呢。”

  “是的教授。”顧驁說這就退出了橢圓辦公室。

  然后李根才跟基辛格說私房話,語氣也一下子變得粗鄙起來,沒那么端著。

  “買克否冷那個蠢貨!這次要是全靠他的話,我還不知道要被伊朗人訛詐幾次呢!交接時的照片甚至錄像居然會被接收人偷拍!

  出廠的導彈居然都沒挑過,還混入了1979年后改良了火控電路板工藝的貨色!亨利,要不是您提醒,伊朗人到時候只要留一枚新版的導彈不發射出去,到時候開個記者招待會,就完了!國際社會都會問:為什么伊朗能得到巴列維王朝都滅亡以后才出現的技術所制造的導彈!”

  很顯然,李根說這番話,是因為他接到了行動人馬傳回來的詳細復盤資料,所以嚇出了一身冷汗。

  歷史上后來爆發的“伊朗門”丑聞,主要就是這兩個方向被伊朗人留下了物證,其中還有一個送上門的大紕漏,就是買克否冷顧問在送貨的時候,居然把生產規格明顯是79年伊朗變色后才出廠的型號混進去了,而沒有全部挑舊版存貨。

  如今基辛格有了顧驁這顆棋子、能去伊拉克、多布一條線,才在統籌的時候提示性地把這個漏也補上了。

  本來么,對李根而言,基顧這一路的功勞并不是很明顯,只是個上雙保險的附加措施。因此他還不當回事兒。

  直到前天行動部隊的分析報告回來后、他知道了當初要是光靠買克否冷會出多大漏子,這才對基顧組合徹底重視起來。

  這有點像是買房子的人,對于家里的漏電繼電保護系統平時是不當回事的,說不定還嫌這些器材貴,覺得是電工在忽悠你花錢。

  可是,如果哪天他新裝的空調鐵殼子接地線沒接好,虛接漏電了,他偏偏又去拆濾網,被“砰”得麻一下后跳閘,他才會真心對漏電保護裝置感恩戴德,甚至頂禮膜拜。

  這是真的挽救政直生命的,不是開玩笑的。

  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真切體會秘密外交中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不敢再有半分輕視。

  “總統先生,您言重了,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工作,只是更謹慎一些而已。”基辛格波瀾不驚地說。

  “謹慎才重要!謹慎最重要!”李根連續強調了兩句,然后滿臉堆笑握著基辛格,“你還想當國務卿么?你才58歲,完全可以再來一屆,只要有合適的契機。”

  “我真的不想再過那種緊張的生活了,居于幕后挺好的,不用那么費神。”基辛格婉拒道。

  李根仔細確認了眼神,知道對方是真心累了,才嘆了口氣:“那也行,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去兼職開一家國際戰略的咨詢公司,至少掛名一個股東。法律并不禁止大學教授當股東對吧。”

  他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基辛格如今這樣“清湯寡水”的姿態,很多報答都無法輸送,還是有個商界身份比較好。

  事實上,在另一個時空,基辛格在又教了兩年書,滿60退休后,還真掛了個咨詢公司。

  這里一番交易完成后,顧驁也取了教授的備忘錄,重新被工作人員放進橢圓辦公室。

  “教授,您的備忘錄。”

  三方最后虛與委蛇客套了幾句,然后基顧二人就告辭了。

  李根非常禮賢下士的樣子,拍著顧驁的肩膀推他出門,一邊還說些親民的話。

  “顧,聽說你在加州投拍了的那個電影,好像創意很不錯,我可是多次向攝影師工會垂詢了,我當年在演藝圈時的老朋友也都挺關注。等上映之后我一定會看的。”

  “那真是受寵若驚了,總統先生。”

  “我還有個老朋友的家人,可能去要了個角色,不過不是我開后門的,你知道么?不介意吧?”

  “什么?演員都是導演挑的,我想他能認同,就沒問題吧。”

  總統一直送到西翼回廊這邊,然后回到了辦公室。

  教授和顧驁回到車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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