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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一磚頭砸死仨王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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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爾士外交學院,基辛格辦公室。

  學院的工作人員走到門口后,聽到里面隱約傳來打電話的聲音,就謹慎地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確保房間里安靜下來后,才過去通報。

  “教授,有一位拿著您邀請函來報到的博士生,想要求見。是個中國人,他說預約過日子,您看方便讓他進來么?”

  基辛格穿著黑西裝、黑領帶、四四方方的黑框眼鏡,只有襯衫是白的。臉也是四四方方的,脖子粗短但目光睿智。

  他出神想了想:“終于來了,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顧驁就被領了進來。

  至于盛田昭夫,則在旁邊休息室里先等候一會兒。

  “基辛格教授,很榮幸能接到您的邀請。”顧驁禮貌地上前握手,雙方開始了親切友好的交談。

  “露易絲,麻煩你幫他把手續代辦一下,我跟他聊聊。”基辛格給了那名工作人員一句吩咐,示意她把顧驁的材料拿走,順便清場。

  “好的教授。”工作人員依言走了。

  基辛格目送外人離開后,也不招呼顧驁坐下,只是隔著辦公桌聊起來。

  或許,這是一種倚老賣老。畢竟奔六的人了,以后還是師生關系,讓18歲年輕力壯的人多站幾分鐘也算不上失禮。

  另一方面,站得近一點兒也能避免說話太大聲、私密性不足。

  “顧,聽說你接到我的邀請函后,還利用新學期報到前的兩個月時間差,堅持把你公務員的本職工作干完了。我從沒見過年輕一輩的中國人,會如此不把我的邀請當回事。”

  基辛格說這話時,倒也聽不出生氣,只是一種隨性的自嘲。

  顧驁笑笑,很是坦白:“我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無論仕途還是金錢、名望,我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基辛格輕輕哼了一聲:“如果我這里有錄音,這番話被你的首長聽見,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兩人客套了幾句后,基辛格本想試探一下顧驁,但最后還是按捺住了。

  時間還來得及,多觀察幾天、確認這個年輕人的真實秉性后,再說不遲。

  顧驁也注意到了對方的保留,于是快刀斬亂麻提出想為基辛格引見一個新朋友。

  “老師,我今天來華生頓,是從東京起飛的。有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您應該聽說過,是曰本索尼株式會社的盛田昭夫社長。他一直很仰慕您,這次適逢其會,他就派人送我來了——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和他見一面,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

  基辛格愕然。

  他還在考慮如何觀察顧驁的人品和保密度、究竟是什么信仰立場。誰知顧驁這么不見外地直接拿他當商業籌碼、介紹給朋友認識。

  這家伙真的是中國外交學院的碩士畢業生么?竟然如此不重視外事禮儀?

  基辛格印象里,所有的中國外交人員,都是非常有禮貌的,絕對不會從外賓那里為個人謀取些什么。

  不過,他也是人老成精、情商高到登峰造極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當然是張嘴就來。

  所以,他很快和藹地答應了,還能借機暗中觀察。

  不一會兒,顧驁就引著盛田昭夫進了辦公室。

  一開始,顧驁還擔心雙方的初次見面會氛圍尷尬,處心積慮想要斡旋,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完全是多慮。

  盛田昭夫同樣是情商極高的人精,非常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調節氛圍。而他顧驁不過扮演了一個導火索的角色。

  所以哪怕他什么都不說,那倆老狐貍自己就足以消弭猝然邂逅帶來的抵觸尷尬。

  盛田昭夫也非常有眼色,稍微聊了一會兒后,很快注意到了基辛格與顧驁的關系,恐怕不是簡單的“求賢若渴”那么簡單。

  “看樣子,基辛格是另外有求于顧驁?有點兒意思,還是別打探的比較好。”

  所以他交換完私密聯系方式,并且發出了下一次的酒會邀請后,立刻就借故閃人了。

  被這一幕不速之客的插曲折騰后,基辛格的臉色再次沉靜,上下掃視了顧驁兩眼。

  “年輕人,你真的很讓我意外。你的舉動,給人的印象是不懂事,自我,隨意。”

  “因為我還不是搞外交的嘛,我還是純粹的學生,一個實務的門外漢。”顧驁恰到好處地自嘲,“更重要的是,在外人看來,我也外行。”

  這句話讓基辛格心中一動。

  確實,他需要的就是一個還沒被打上外交官烙印的人。如果顧驁已經成熟、有禮數…

  有禮數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們不適合執行即將面對的特殊任務。

  顧驁這種把商業利益看得比外交體面更重的人,才適合。

  基辛格:“不錯,確實很不錯。我現在有個問題,希望你用最誠懇的態度回答——你會在這里,認認真真完成博士學業的,對么?而不僅僅是當成一筆交易。”

  顧驁很誠懇:“當然,這并不矛盾。”

  基辛格:“看來,你對于我為什么堅持讓你來,心里很清楚,但是你不想點破,也沒有對你在國內的上司全盤托出?”

  顧驁:“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做對我自己不利的事情。”

  基辛格實在忍不住笑了:“你是我見過最自私、最個人主義的中國人。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履歷,我甚至會懷疑你是一個美籍華裔,至少也是來自港臺。”

  “謝謝,我會把這當成一種贊美。”

  “你先走吧,明天認識一下同學,了解一下我的研究項目。具體的事宜,到時候再說吧。”

  基辛格吩咐完后,頭也不抬,卻沒聽到顧驁離開的腳步聲,不由詫異,“你還有什么事情?”

  顧驁聳聳肩:“我最近可能會因為生意上的私事兒,去一趟洛杉磯。如果方便知道學校這邊日程的話,我能更好地安排時間——您可能不知道,我在好萊塢花了500萬投拍了一部電影,李根總統還為導演工會站臺過,這可是對美國人民利國利民的作品。”

  “真是一個喜歡夾帶私活兒的家伙——我這么和你說吧,這個月之內,我沒放話允許你走,你就哪兒都不許去,老老實實呆在華生頓。”

  顧驁最后還是成功試出來了,基辛格需要在這個月,就安排他干某些臟活兒。

  不過想想也是,等到1月20號,就是新舊總統交接的大喜日子,沒幾天了。

  此后兩天,顧驁就這么被晾著,先象征性融入一下喬治敦大學的博士生生活。

  學校的辦學規模還算中規中矩,本科階段每屆有1800人。研究生院有碩士在讀1500人、博士在讀600余人。平攤到開設了博士課程的八個學院,還不到100人。

  華爾士外交學院因為是喬治敦的拳頭學院,博士生招生最多,一共有120人,分綜合外事服務、中東及阿拉伯專題研究、東歐問題專題研究幾個大方向。

  每個大方向下面,又分為外事實務和國際關系研究。

  從專業設置就可以看出,在美國人的眼里,蘇東和中東是外交最復雜的兩個區片,需要單獨拆出來研究。

  基辛格教授自己帶了3個博士生,7個碩士生,另外還有一名副教授凱蘿派克女士和一名年輕助教輔佐——那助教也是剛剛博士畢業、就地留校干兩年那種。

  如今顧驁來了,算是第4個博士生。

  不過毫無疑問,哪怕是最年輕的碩士學弟,年紀也比顧驁要大。

  誰讓他是那種18歲就讀博士的存在呢,簡直令人發指。

  顧驁的首要日常,就是先混臉熟,跟同學和導師都建立起不錯的交情。

  報到后第二天,他一上午先去凱蘿派克副教授和盧卡斯助教辦公室,送了一些紀念品,聊了會兒天。

  然后跟3個學長、幾個學弟學妹一起出去吃了個午餐,順便相互了解一下興趣愛好。

  當然是顧驁請客。

  聽說顧驁本身還有開公司,請客還這么慷慨闊綽,大伙兒對這個今年新來的小學弟感官還不錯——所謂的不錯,是指不會歧視他,但也不至于如何尊敬。

  因為幾千萬美金的家產,在基辛格的帶的幾個學生里根本不算什么。家里從商的,基本上個個都比顧驁更有錢。

  哪怕是從政的,也有個今年剛來的研一碩士學弟家里比顧驁有錢——人家是約旦王太子、也就是侯賽因國王的長子,20年后要繼承王位那種。(中東人名字重復度太高了,一堆叫阿卜杜拉和侯賽因的)

  飯局上喝了幾杯,顧驁就知道了另三個博士生的家世——最年長的是已經讀了三年還沒被準許畢業的威廉.麥卡倫,他是英國駐美大使的兒子,都30歲了還在念書,一個沒什么上進心的花花公子。

  不過因為他爹當了十幾年大使,他也在喬治敦讀了快10年書,麥卡倫這小子簡直就是華爾士外交學院的“活化石”,上上下下認識很多屆學長學姐。

  酒桌上,他經常忍不住吹噓認識某些已經踏上政壇的同學——

  比如當初他剛讀研一時,認識的格蘿莉雅學姐,人家是那一屆畢業的,是菲律賓總統的女兒(其實后來還會繼承父業當總統。憑良心說,東亞國家哪怕是民選總統,世襲現象還是太嚴重。曰本有首相的外孫當首相,南棒和菲律賓都有總統的女兒當總統)。

  還有威廉.J.克琳頓學長,也是麥卡倫剛讀研一時那屆、博士畢業的,前兩年32歲就當上了州長。人家也是學外交與國際關系專業,只不過不是基辛格導師。

  知道顧驁是中國人后,麥卡倫還賣弄說他認識一個前幾年在喬治敦念書的中國學長,叫宋楚魚,不過這廝畢業后混得不如格蘿莉雅學姐和克林頓學長那么好就是了,居然回到灣灣后只配給常經國當英文秘書,據說干了好幾年秘書,總算在政壇上弄到了體面官職。

  顧驁只能解釋:要理解中西文化的差異,在中國,給大領導當秘書,其實也算是“官”、是有級別的云云。

  一堆西方同學自然是理解不能。

  除了麥卡倫之外,另外兩個博士生都是二年級,一男一女。

  男生相對草根些,帕特里克.羅素,法國人。家里只是經商,毫無從政經歷,他爹是法國通訊巨頭阿爾卡特的股東。

  女生是個猶大人,名叫莎拉.桑德伯格,似乎有美國國內某個財團/基金會的影子。

  至于其他碩士生學弟,除了約旦太子之外,就不一一贅述了。

  捋清了同學關系后,顧驁內心的不安算是徹底掃清了:基辛格帶的研究生,就特么沒一個是靠成績好考進來的!

  既然如此,他這個關系戶也沒什么好內疚的,大伙兒誰也別嘲諷誰。

  何況,從實務來說,總統的女兒、國王的兒子們,搞外交確實比窮二代有優勢么,基辛格這么招人也沒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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