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拎著秋太郎就沖出了自己房間。走廊中的燈也一明一暗,讓人視野不清,但卻有無數鬼怪正蜂擁往冬美住的房間沖去,里面正傳來連串的慘叫,而雪里正一臉迷茫的堵著門,把沖過來的鬼怪推得東倒西歪。
他也沒客氣,快步上前,沖著一個提著燈籠的無面鬼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踢成了滾地葫蘆,而那無面鬼滾倒在地,直接大聲慘道:“別打了,是誤會!”
他真的很冤,他們這幫人是準備在北原秀次等人受驚奪路而逃時,進行二次驚嚇的,最終效果是要把北原秀次等人嚇得在旅館內東奔西逃,但萬萬沒想到遇到了一幫狠人,同事接連失手,最倒霉的一個被人挨在地上暴打他們沖出來是去救人的,不是打算嚇唬人,但救人還沒救到,后面又來了個煞星,抬腿就是一腳。
旁邊的一個血淋淋的冤死鬼也趕緊對北原秀次叫道:“快去勸勸你朋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現在他們也顧不上拍攝了,節目已經崩了,現在救人要緊。
北原秀次也沒再搭理這些人,直接奔到了房間門口,而雪里看到他來了精神一振,叫道:“秀次,有人埋伏咱們,要不要狠狠打他們?”
她沒搞明白當前情況,她沖出門后迎頭就碰到了一群“鬼怪”,隨手劃拉倒兩個便先跑進了冬美的房間,看到冬美正在暴揍一個女鬼,就直接返身把門堵上了沒人給她下命令,她不知道該不該全力以赴,而目前能給她解除封印的就冬美和北原秀次,只要這兩個人隨便哪個說句話,她馬上就能化身坦克把這一過道的人全碾了,保證人人進醫院。
北原秀次倒真想給雪里下個命令,這種惡作劇太混蛋了,真應該送這幫人進醫院好好反省反省,但他為人比較識大體,生怕冬美真打死了人,先進門控制住了冬美冬美正在拼命毆打一個蒙在被子里的人,明顯被嚇壞了。
他把冬美緊緊抱在了懷里,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冬美小臉都哭花了,鼻子上還吹著鼻涕泡,見他來了,轉身就拿他衣服當了手帕,擦完了依舊嗚咽著哭個不休。
她確實很怕這些東西,剛才正睡著覺突然被人砸了一下,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猙獰的女鬼尖叫著趴在她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頓時她也是一聲尖叫,本能就是一招兔子蹬鷹,將這女鬼踹飛后拿被子一蓋,騎上去就開始飽以老拳被找上門了,先下手為強,和女鬼拼了!
北原秀次終于控制住了場面,房間外的鬼怪演員們也安靜了下來,開始試圖和雪里講道理,讓他們進房間去檢查同事的傷情,但雪里搖頭不肯,也拒絕把她踩在腳下的女鬼二號交出去,只讓他們過會兒和北原秀次談。
春菜、鈴木乃希和夏織夏紗先后趕到,門外的鬼怪演員也沒為難她們,直接放她們進了房間總不能扣下這幫人和里面交換人質吧?這只是個誤會,不是劫持人質事件。
夏織夏紗很生氣,撲上去就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鬼一號綁了起來,還把嘴也塞上了,極是同仇敵愷。春菜也很生氣,很替冬美心疼,但最生氣的是鈴木乃希她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這對她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倒是真信了七成荒木月是鬼了,在旅館里東游西蕩,準備找荒木月談談條件,比如她可以以荒木家的名義建家神社,把鳴山從政府手里買下來放在神社名下,甚至給荒木家弄個養子之類繼承姓氏,保證鳴山可以永遠屬于荒木家…反正條件好商量,只要荒木月愿意奉她為主,給她打工,幫著她害害人,一切都好說。
結果做了準備工作,像傻子一樣的旅館里四處轉悠打聽,了解細節順便盼望遇鬼,最后發現是個惡作劇?要不是身體好點了,這會兒她八成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她一臉陰怒,表情似笑非笑的盯著房間外的眾人,直接給這事定了基調:“敢戲耍我,不,敢戲耍我們,這事沒完!說,這是怎么回事?!”
武田結衣終于從倉庫那邊趕過來了,心里也是憋火得要命。她想拍最真實的真人秀,結果這次的嘉賓不是正常人,一個比一個膽子大,而最膽小的那個,害怕極了反而發了瘋,按著扮鬼的演員就是一頓暴揍,和得了狂犬病差不多。
這根本不對,正常人在有這么多前期鋪墊的情況下,心中應該極度恐懼,疑神疑鬼,真看到了扮鬼的演員,早該嚇得四處逃竄了!
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也無技可施,只能盡量把情況解釋了一遍你們答應拍的那個綜藝節目就是現在這個,只是拍攝方法有點特殊,請各位多多體諒。
她還把臨時演藝合約的副本給了北原秀次,指名了詳細條款,說明這種拍攝是完全合法的,至于北原秀次等人沒有發現,只能說他們去電視臺簽合約時沒有仔細閱讀,這怪不了別人。
北原秀次把合約隨手翻了翻,發現武田結衣這女人還真沒說錯,而且他上次去簽這種臨時演藝合約只當走個程序,就是授權一下在特定電視節目中可以使用他的肖像之類的東西,真沒放在心上,確實沒細看。
他還是個講理的人,雖然被捉弄了很生氣,但勉強還能接受這種說法他好好渡個假還要遇到這種糟心事,提前說一聲他又不是不會配合,能死嗎?生氣是應該的!
早就聽說日本綜藝節目毫無節操,拿嘉賓、藝能人士不當人看,沒想到是真的。
只是,這關冬美什么事?
他一指冬美,向武田結衣問道:“那她的情況怎么解釋?”
小蘿卜頭受了池魚之災,被嚇得不輕,這他忍不了。
武田結衣看了一眼冬美,敷衍道:“我們也很為難,為了保障拍攝效果,只能這么做。不過請北原桑放心,我們會和冬美同學補簽一份演藝合約,條件一定從優。”
冬美一聽就怒了,大叫道:“我不稀罕,誰要你的破合約!我不想上電視,把你們的錄像交出來!”
武田結衣沉默了一會兒,沒接她的話,那素材剪剪還能用,不能交出去,而是向北原秀次勸道:“北原桑,這只是拍攝意外,希望你能理解,請先把我們的工作人員放出來,然后讓我們一起繼續完成拍攝…這次給你們看劇本,拍攝結束后,也可以給你們適當補償,這樣可以嗎?”
接著她話音一頓,又補充道:“現在你和雪里同學都是知名人士,和電視臺對著干是沒好處,請你想明白這個問題。”
電視節目受眾很廣,能讓一個人紅上加紅,但毀起人來更厲害,隨手就能給人潑上幾桶臟水臭水,同時還能輕輕松松就偽裝成中立立場,讓人連告都沒法告。
武田結衣的立場很強硬,她對著幾個高校生不可能選擇無條件讓步,還是習慣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但北原秀次心中的不悅猛然上升你是不是背靠電視臺,又做了幾個好節目,平時被那些藝能演員捧著慣著,心態膨脹了?
出了這種事,你不是好好道歉請求別人原諒,還語帶威脅,真不把別人當人看了?
他臉色立時冷了起來:“武田小姐,你現在給冬美道歉,鄭重地道歉,剛才的話我們可以當成沒聽到。”
武田結衣愣了愣,看了看北原秀次,不由啞然失笑打棒球出了點名,就膨脹了?
她做為制作人怎么也不可能向冬美這高校小女生低頭,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拍了也沒關系,反正受損的人也不是我。好了,把我們的工作人員放出來,不然我們就要叫警察了,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她已經搞到不少素材了,回頭起個名字叫《真實錄影恐怖旅館特輯制作大失敗》一樣能有收視率,完全可以變廢為寶,說不定還額外出彩,反正她怎么也不虧北原秀次這幫人扣著一兩個工作人員完全無所謂,為了這種事還真能殺人不成?
北原秀次看了武田結衣一會兒,轉頭向鈴木乃希問道:“你來還是我來?”
他這也不是剛來日本留學那會兒了,不需要處處小心翼翼,要是這武田結衣真想耍橫,他也不介意給這女人點顏色瞧瞧他咽不下這口氣,本來就是看在學校面子上才愿意配合電視臺的,沒想到給這女人弄了這么一出,兩好的事情弄得這么不愉快,這什么玩意兒?
鈴木乃希也正一肚子火,當仁不讓,斜了武田結衣一眼,笑吟吟道:“當然是我來!”
這女人沒搞明白一點,在日本最不該得罪誰!
日本的財團,財團的日本!
財團的嫡系繼承人想捶爆一家電視臺,那肯定難度,但想捶死某個制作人,那簡直輕輕松松!
她一捂心臟就靠到了北原秀次身上,呻吟道:“我給嚇壞了,心臟疼…”她說著順手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武田結衣,“這是我的律師,你準備打官司吧,咱們先打十年,還有這家旅館也是幫兇,我也要一起告!對了,你們電視臺從此以后別想再從大福工業集團拿到一點廣告費和贊助,把這消息帶回去,我想看看你們臺長怎么生吃了你!”
北原秀次默默看著驚疑不定的武田結衣,這家伙的職業生命起碼要打個對折了,但他心中沒有半點不忍。
拼命努力,強大自身,結交友人,不就是為了不受窩囊氣,在面對威脅時能挺直腰板,可以活得自在隨心嘛,這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