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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陰狠毒辣北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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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北原秀次預料中的一樣,大石尾一郎很快就來了,而且他也沒有遲疑,滑步,下跪,身體前伏,腦門貼地一氣呵成,在光滑的瓷磚地面上滑行了一尺多遠,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絕望之意,深刻懺悔道:“非常抱歉,北原樣,我對我以前的行為感到非常后悔,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拜托了。冰火中文”

  北原秀次從舊紙堆里抬起頭,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大石尾一郎,但仍然只能看到他的后腦勺,而大石尾一郎也展現了一個日本職場資深人士的風采,也就是下跪相當痛快,哪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哪怕是要忍受屈辱,哪怕北原秀次的年齡還不到他的一半,他仍然跪得毫不猶豫,只為求得一線生機。

北原秀次面無表情,眼神平靜得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他能理解大石尾一郎為什么這么做,也許以前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不甘心毀于一旦,也許房貸還沒有還完,也許孩子正準備出國留學,也許不想失去事業工作,也許仍然想保有在東聯的地位  原因可能有很多,并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但他確實跪了,而北原秀次看著“仇人”跪倒,卻沒多少開心之情,甚至對眼前這一切有點兒厭煩了。

  在親耳聽過神樂治綱的傳奇經歷后,他內心很受震動,目光放得更加高遠,對在小池塘中和一條小泥鰍打鬧已經沒了興趣。

  他就這么看著大石尾一郎,一時沒有說話,體會著心境的變化拋去關于陽子的那些旁枝末節不談,他過去虛擬的、并不清晰的目標有了現實中的標桿,野心之火正悄然燃起,不想輸給神樂治綱,或者該說的好聽一點,他想要見賢思齊!

  神樂治綱就是他目前所能看到的頂峰之一,很高很高,高到有些讓人畏懼,高到了讓人有些自我懷疑我能不能行,我能不能做到他那樣?但這不是退縮的理由,還是想挑戰,還是想贏,還是想和傳奇并肩,甚至戰勝傳奇!

  他陷入了沉思中,而寫字間內一片寂靜,在場的東聯職員表情嚴肅得像在參加追悼會,或許還真有點兔死狐悲,但很快所有人又恢復了工作,保持日本職場的一慣特色我不看,我不聽,我不知道發了什么事。

  被強行拉來的小由紀夫驚訝無比的望著北原秀次,發現他坐在那里氣沉如淵,不可捉摸,非常符合傳說中大人物的形象,再想想來之前大石尾一郎對他說的那些話,不由腿發軟,趕緊跟著深深鞠躬,履行陪綁道歉的責任,不再敢討價還價了他算懂點事了,但有點晚了。

  北原秀次也沒管他,小由紀夫在他眼里已經無足輕重了,甚至如果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這么磨磨唧唧,肯定會選擇主動出擊,直接動用關系一腳就把小由和大石踢滾蛋,免得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很多人心狠手辣不是本性如此,而是所圖甚遠,不想在小人物身上花太多心思。

  不值得!

  他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道:“大石桑,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后悔的余地了,還有這件事是我指使的,如果你將來想報復,只管沖我來就好!”

  他把這事直接擔下了,無論是丹羽亞利香也好,神樂治綱也好,鈴木乃希也好,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的,他此時也不會沒有絲毫擔當,把事情往那三個人頭上一推,擺出一副惋惜的好人樣兒不是我心狠,是他們多事,但我也沒辦法了,好遺憾啊好遺憾,對不起啊對不起!

  這不是他為人處事的原則,男人就是應該擔得起事,要是這大石尾一郎有什么不滿,有什么怨氣,不用找神樂他們三個,只沖他來就行了,無論是什么事,他接下了。

  大石尾一郎這會兒悔恨的腸子都青了,他沒想到短短一周時間,事態就從少年人置氣發展到了天雷臨頭有帝銀和重倉兩大民有銀行的支持,北原秀次甚至可以坐到東聯總裁面前侃侃而談,哪怕是在放屁東聯總裁也要表示出這屁很重要的態度,拿來收拾他這種中層小干部,他真擔不起,他感覺特別這冤。

  他一直沒敢抬頭,雙眼緊盯著地面,額頭上泛起了一層油亮的薄汗:“北原樣,請再考慮一下,我已經知道錯了,留下我,以后您有什么吩咐”

  他沒有完全喪失理智,拿出了職場中習慣的態度開始求饒打不過你就加入你,以后聽你吩咐,給你當小弟。

  北原秀次哂然一笑,低頭重新看起了過去的數據,繼續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觀看這些陳舊經濟數據讓他收獲很多,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覺得是偶然發生的現象,現在有了重新的認識,感覺“歷史總是相似的”這句話,放在經營方面也能說得通。

  大石尾一郎說了半天沒得到任何反響,抬頭看了北原秀次一眼,仍然不放棄,再次俯首叫道:“北原樣,請請再考慮一下吧,拜托了!”

  他只能這么硬求,他找不到求饒中間人,畢竟北原秀次是個外來戶,而北原秀次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充分表達了一個意思事情已經無可挽了,抓緊滾蛋!

  丹羽那邊不提,鈴木乃希和神樂治綱雖然都是在沒和他通氣的情況下,就隨意下了手,但北原秀次也不會更改他們的決定。

  要是更改了,那豈不是傻子?

  別人幫自己,自己心軟裝好人,大度原諒,一腳把幫自己的人踢到壞人行列,這是辦的什么事兒?以后還怎么面對那些幫助自己的人?

  事情確實無法挽了。

  他鐵石心腸,冷硬的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而大石尾一郎在苦求未果之后,只能黯然離開,甚至不敢趴在那里耍賴當前已經被停職了,再惹北原秀次火氣更大了,他還怕給北原秀次指使人把他送到非洲去拓展業務。

  日本現在在南美和非洲開拓經濟殖民地,一紙調令真就能給送了去,現在好歹還能留在東京,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石尾一郎頹然離開了寫字間,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眼神十分渾濁,站在走廊里有些茫然。目前他是在停職狀態,可以直接家了,但他不想去,而東聯也沒有他能去的地方了在來求北原秀次之前,他已經把能求的人都求過了。

  小由紀夫在旁邊小心問道:“舅舅,現在怎么辦?要不要給我爸爸和媽媽打電話?”

  他算是見識到權勢的力量了,毫無預兆,直接打落深淵,讓人想想就頭皮發麻,而大石尾一郎深深看了這外甥一眼,手掌微抬,真想給他狠狠來上一耳光,但最終沒動手,只是搖頭道:“沒用了,讓你父親自求多福吧!”

  他能猜出是名古屋那邊又做了什么,這才引起了北原秀次背后靠山的注意,而那人在重倉銀行很有能量,不是高層下令,是不可能發出那種非常有指向性的正式公函,而小由紀夫的父親在重倉銀行地位和他差不多,對方收拾起來更方便,說不準這會兒也正焦頭爛額尋求自保。

  他不再理會小由紀夫了,甚至以后都不想看到他了,連電梯都沒坐,筆直往樓梯間而去他很小心謹慎了,確認過北原秀次是鳥取縣來的窮鬼,這才順手把北原秀次打發到了碎紙間,但萬萬沒想到是這結果。

  他現在只有一線希望,希望北原秀次走后,他可以得到復職的機會,如果得不到,那么他最好的下場就是重新下放到分行支行,甚至做為職場失敗者被踢入關聯企業,年薪立減一半以上,而以后再遇到以前的同僚,就是他求著人家貸款了。

悔不當初  接下來一周多的時間,大石尾一郎沒敢把被停職的事告訴妻子孩子,依舊按時上下班,不過上班地點換成了咖啡廳、網咖之類的地方,神情漸漸憔悴,不時就拿出手機來看一眼,希望能收到一個好消息現在就是把他從本店踢到下面支行他也能接受了,總比這么干熬著強。

  他還有人脈,還有同黨,雖然暫時不方便替他說話,但他還有靠業績翻身的希望!

  只是這希望有點遙遙無期,他嘆了口氣,又一次放下了手機,拿著小勺攪了攪咖啡,然后又嘆了口氣,摸起了雜志卻沒有翻看的興趣,轉頭看向了窗外,外面正下著雨夾雪,行人匆匆。

  他默默無語了一會兒,勉強自己不去后悔,如果重來一次,他一定毫不猶豫把那狗外甥送到碎紙間,不,一定一腳把他踢出名古屋,而這時他的手機輕響了一聲。

  他連忙一把抓起來,微閉著眼睛祈禱不是賣保險或是推廣宗團的,祈禱完看了一眼,發現是讓他馬上東聯報道的消息,頓時大喜過望。

  終于結束了,只要還有工作,還被需要,就還有重來的機會,就不算失敗者,就沒有被社會拋棄!

  他轉身就向著東聯方向奔去,任由細碎的冰粒和雨絲落到身上,根本毫不在意,等到了東聯附近才放慢了腳步,輕輕整理了一下西裝,正了正領帶,精神飽滿的向著報道地點而去,但推開門后他卻愣了做為一名從業二十年的老銀行人,他一眼就能分辯出眼前這些灰皮狗是什么人!

  是金融廳的爪牙!

  丹羽亞利香有些陰冷的看著他,一指屋子中間那把單獨的椅子:“大石桑,請坐,現在有些問題需要你來答。”

  大石尾一郎應該馬上警惕緊張起來的,但神智卻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就去“待審席”上坐下了,目光落到了丹羽亞利香的身后,那里北原秀次正拿著本子準備記錄,表情平靜無波。

  他看得很專注,就連丹羽亞利香的話都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模糊不清,半晌后沙啞地問道:“還沒結束嗎?”

  只是一點小小的冒犯,需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他頭發上的細小碎冰化成了水,流入了他的后頸,浸濕了他的襯衣,冰冷一片,但他沒感覺,只是望著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沒答話這次根本不關他的事,這屬于東聯第五營業部的事兒發了,丹羽亞利香的釣魚行動很順利,雖然沒拿到直接證據,但得到的信息也足夠指證一群人違規利用專用扶持低息貸款汲利了,甚至可以追究不少人貸款詐騙罪。

  大石尾一郎就是其中一員,涉及到其中一些違規事項,就算被停職了也要追責金融廳不管工廠主及背后的灰色利益鏈,那是東京都警視廳經濟警的工作,他們就管銀行從業人員,已經把涉事人員全部停職隔離了。

  丹羽亞利香首功大功全都到手,帶著檢查小組殺了來,倒也履行承諾,要吊打大石尾一郎給北原秀次出氣大石尾一郎很小心,涉及不深,剛好拿來當突破口,她也是順便。

  這會兒她對大石尾一郎的話莫名其妙,示意北原秀次把文件拿給大石尾一郎看,讓他別抱僥幸心理,早點坦白為妙,而大石尾一郎目光隨著北原秀次移動,等北原秀次將文件塞到他手里才猛然過神來。

  他看著北原秀次那張帥氣但表情冷峻的臉,像是看到了一條狡詐的毒蛇為了一點小事,你就要我身敗名裂?你陰謀策劃了多久?從進碎紙間第一天就開始了嗎?

  北原秀次看他還在發呆,拍了他一把,平靜道:“看文件,把涉及到你的事都說了吧!”

  大石尾一郎本能就低頭看了一眼,接著又看看北原秀次黝黑的雙眼,感覺對方似乎在期待著自己頑抗,然后隨后的陰毒手段就順理成章可以動用了會不會送自己去坐牢,就像自己送他去地下關著一樣?

  他只猶豫了一秒就頹然道:“北原樣,這件事對東聯銀行本身沒損害,還可以照顧一下派遣出去后生活窘迫的同伴,所以我裝作沒看到,也做了一些小小的配合,但我”

  這位北原樣陰毒狠辣,自己已經輸了,還是尋求自保吧!

  他對著北原秀次細細解釋起來,而北原秀次嘆了口氣你和我解釋有個錘子用,不是我要找你的麻煩,是金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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