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到困惑,但眼見豪豬和刺猬好像進入了和平共處期,就算互相之間嫌棄對方身上的尖刺,但也由明轉暗,都開始成了肚子里的嘀咕,春菜在旁邊冷靜的觀察著這一切,微微感到欣慰。
她覺得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哪天大姐能和北原秀次成為朋友。
她很頭疼的,大姐從小就好強,和同齡人非要分個勝負出來,一般人根本和她相處不來,從小到大就沒交到過朋友,但她其實很單純的,對她來說世界上就分成兩種人:
一種是家人,這種人無論如何都要關心愛護;另一種就是外人,要用心警惕他們,要用實力壓制他們,要用勝利威懾他們,不能讓他們輕易動傷害自己家人的任何念頭——特別是媽媽過世后,這種性格越發明顯了。
再加上她脾氣暴躁容易害羞,手比腦子快,心里也藏不住事總愛抱怨,直接就成了難相處的人了。
但春菜覺得北原秀次比同齡人穩重有氣度,等關系密切了,完全了解了大姐的性格,說不定能對大姐這脾氣容讓一二。
更重要的是北原秀次是個有實力的人,能全方位壓制得住大姐,等大姐再輸上幾次后,就必須考慮真觸怒了北原秀次會不會又被按在地上摩擦大丟面子,想來脾氣也會收斂一些吧?
春菜懷著美好的期盼,準備進入督促模式,考慮著開始兩頭說好話。在大姐那里夸夸北原秀次風度過人,在北原秀次那里說說大姐心地善良,爭取早日能讓大姐把北原秀次劃入自己人的范圍內,讓兩個人成為朋友。
春菜想得挺美,北原秀次卻不關心這些,他和冬美打打鬧鬧也好,和和睦睦也罷,其實都無所謂的。他現在只想穩定發育,而穩定發育沒有比讀書上大學更劃算更正統的了。等進了一所世界知名大學,先不談能學到什么,僅那些校友同學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更何況那時他就擺脫未成年人的身份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干什么都不會束手束腳——他現在連個對外流轉資金的帳戶都開不了,只能開儲蓄帳戶。
目前他算是龍困于淺池,蛤蟆叫幾聲就叫幾聲吧!
第二天他繼續正常上學,而班級里還是在討論文化祭的事。
其實文化祭時間還早,定在了幾周后(具體哪幾天到時看天氣預報情況,要挑晴朗無風的日子)。文化祭的定義是為了展示平時學習成果,增強學習欲望,而在初等、中等教育中設置的正常教學活動范圍內的一種藝術活動——對正常高中生來說,與其說是表演,不如說是參與其中樂在其中,是高中生活中重要的一環,必須好好準備,一般要花幾周近月的時間。
像是排演節目,制作服飾,準備道具,布置場景,甚至只是達成統一意見都需要花大量時間——北原秀次所在的一年級B班才三十個人,兩天了都沒討論好班級展該辦什么,可見腦袋一多干點事是真的難。
明煮就是效率低。北原秀次搖了搖頭,班長是個老好人眼鏡妹,誰都不肯得罪,而由著各抒己見沒有個拍板的人這事估計得再討論一周,直到所有人都受不了了開始互相妥協為止。
當然,他也沒興趣拍案而起,當仁不讓,把老好人班長掀到一邊自己上位,對一年B班實行鐵腕統治——這些人愛干嘛干嘛吧!
“北原,幫我!”北原秀次剛在椅子上坐穩屁股翻開了筆記,內田雄馬就撲到了他的課桌上,要不是北原秀次擋了一下,搞不好要吃個頭槌。
北原秀次將他推遠了些,仔細端詳了一番。還行,胳膊腿都在,應該是親媽,沒下毒手,今天還以為這家伙會請病假呢!他笑吟吟問道:“是要我幫你補習嗎?”
學習這種事,他能幫內田雄馬就這么多了,反正讓他幫內田雄馬考試作弊那絕不可能。而且現在他已經帶上雪里那個弱智兒童了,再帶上內田雄馬這賤貨也沒關系,畢竟這家伙和式島律在學校生活中也幫過他許多。
內田雄馬這會兒賤不起來了,哭喪著臉說道:“不用,我媽已經去給我報了補習班了,我下午就去入學…我的休息時間完蛋了!人生悲劇啊!我的熱血青春啊!我的純…我的美少女們啊!”
他在那里干嚎了起來,北原秀次趕緊制止他——不知道RB有代人哭喪這行業嘛,這貨挺合適干行的——問道:“那你是想…”
“北原你是一個人住吧?”
北原秀次猛然警惕了起來,這貨不是想離家出走吧?他趕緊說道:“廉價公寓三坪半,住一個人都嫌擠,而且沒窗戶很悶熱,坐著不動都是一頭大汗,根本不是人該待的地方,接待不了客人。”
他可沒興趣收留內田雄馬,而式島律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湊過來了,聽著他這么說,眼中滿是憐惜,手扭在了一起難受道:“原來北原君過得這么辛苦嗎?”
北原秀次頓時微微有了些尷尬,他又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其實覺得還湊合,只能勉強答道:“也稱不上辛苦…”
式島律看北原秀次這么“堅強”,幽幽嘆了口氣,目光中的憐惜之意更重了,而內田雄馬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別打岔!”
接著他又對北原秀次懇求道:“熱不熱的沒關系,我就想把些東西寄放在你那里。這次我考砸了,我媽要把我的收藏品一把火燒了!這可不行,都是我一生的心血,求你幫我保管一段時間吧!拜托了,不占多少地方的!”
他把手舉在頭上合什,還拿腦袋玩命磕桌子,咚咚作響,十分懇切,頗讓人有些同情。
內田雄馬人是賤了點,屬于有色心沒色膽的那種,但和違法犯罪沾不上邊,估計也不可能是大麻盆栽什么的,那只是寄放點東西北原秀次倒還能接受。不過他有點奇怪,內田雄馬和式島律的關系應該更好吧?
他向式島律問道:“阿律,他為什么不放在你那里?”
式島律剛張了張嘴,內田雄馬已經嘆了口氣說道:“不行,我和阿律的姐姐關系不好,前年我帶了兩本珍藏去阿律家想和他分享,被他姐姐看到了,被她一頓好…不,當時她無理找我麻煩,我也沒讓著她,就和她打起來了…”
式島律剛才被內田雄馬搶了話有些惱怒,他還是想和北原秀次多說說話的,毫不猶豫在旁邊插言道:“當時他就抱著頭撅著屁股和我姐姐打起來了,場面非常慘烈,他拼命大聲求饒色Q雜志還是被我姐姐撕了個粉碎。從此去我家前一定會先打電話問我姐姐在不在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是不敢再拿過去了。”
抱著頭撅著屁股和人對打嗎?北原秀次微微沉吟,你這格斗流派防御力很強啊!奧義是猛虎落地式嗎?
他無力吐槽,而被好友揭了老底的內田雄馬也不意,只是嘆氣道:“北原,我只能拜托你了!我朋友里面就你自己一個人住,比較方便。”
聽起來像是些色Q雜志之類的不良書刊,別人可能怕被家長發現,不過北原秀次無所謂,而他也不是什么道德模范正人君子,上輩子少年時期出于好奇也看過幾次,不過不怎么感興趣罷了。
藏幾本書這點小忙他還是樂意幫的,笑道:“那行,我幫你保管著,有空你送到我公寓好了,地址在…”他說了地址,內田雄馬沒往腦子里記,式島律倒聽得十分專注。
內田雄馬看到北原秀次答應了,連連給他鞠躬,能看得出他很看重他的收藏品,感激道:“我寄存在車站了,放了學我帶你去拿,你直接搬回去就行了!太感謝了,這真是救了我一條命,這大恩大德,我內田永生不忘!”
內田雄馬做為未成年人持有那些東西屬于民不報官不究,但拿到學校里來就屬于腦殘行為了,被風紀教師或是風紀委員會發現了,他不死也得脫層皮,而他成績下降了兩百多名,直接成了倒數前列,也不敢把東西留在家里了,一大早連早飯都沒吃,打好包就扛著就偷溜了,不然他老媽肯定今天大搜他的房間,搜出來給他一把火燒了,只能花錢寄存在了車站里。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這家伙還想讓自己當苦力給他搬回去…行吧,與人為善,多個朋友多條路!
內田雄馬也不是完全不識數,知道這次給北原秀次找麻煩了,拍著胸口叫道:“今天午飯我請了,想吃什么隨便點!”
朋友間吃吃喝喝問題不大,北原秀次也沒客氣,但剛要點頭就見內田雄馬又轉了個彎對式島律腆著臉請求道:“阿律,借我點錢,我零用錢給扣光了。”
北原秀次頭點不下去了,已經這么慘了嗎?
下午放了學,內田雄馬帶著北原秀次到了車站的寄存處把他的收藏品領了出來——兩個大箱子。
北原秀次掏出了筆給內田雄馬,沒好氣地說道:“把箱子縫上都簽上名。”他沒料到有這么多——你家是賣小黃書的嗎?
內田雄馬完全不在意,直接推開了筆,擠了擠眼賤笑道:“我信得過你,而且你可以隨便看隨便玩,沒事的,當保管費好了。”
說著他還指著給北原秀次介紹,“這箱子上半部份是寫真雜志,下半部份是DVD;這箱子里有游戲機和游戲光碟,余下的還有些脫衣手辦什么的,都是些小零碎。”
接著他很擔心地問道:“我得去補習班了,我媽在那里等著我呢,你自己能拿回去嗎?”他不介意北原秀次看或者玩,但很怕丟了,這些基本算是他的命根子了,等他學習成績升回去了還要再弄回家里。
事已至此,北原秀次也就只能嘆息一聲:“能!上你的補習班去吧!好好學,早點搬回去!”
人情這東西就是有來有往,有時候你嫌別人給你添麻煩你拒絕了,再回頭自己有事時抬眼一看,孤家寡人一個了。
他打發走了內田雄馬,花了好大力氣才把這兩個箱子運回了公寓,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準備下次自己有事也把內田雄馬往死里使喚,絕對不能便宜了這家伙。
而他還沒掏鑰匙呢,公寓的門自己開了,露出了陽子的小腦袋,一看北原秀次搬著兩個大箱子趕緊上來要幫忙,而百次郎也伸著鼻子細嗅,發現不是食物有些微微失望。
“不用,陽子,我來吧!”北原秀次擋開了陽子,自行將兩個箱子搬進了公寓里,然后直接塞進了壁櫥里面,笑道:“這是別人寄放在這里的,不是好東西,你不要動。陽子,知道了嗎?”
陽子在他身后乖乖點頭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歐尼桑,我不會動也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她眼中滿是好奇——不是好東西,那是什么?歐尼桑有什么秘密自己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