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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這野孩子沒爸爸

熊貓書庫    我的女友是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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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北原秀次被冬美怒叉雙眼之時,小野陽子站在四樓走廊里觀察了一會兒街面,發現沒幾個行人,然后帶好北原公寓的備用鑰匙,細心關好門,領著百次郎就向著樓下奔去。

  她這是準備去買消毒液。

  她和北原秀次那個冒牌貨不同,她可是愛知縣名古屋市土生土長的原住民,自幼便知該如何對付霉菌——像北原秀次那樣拿著刷子見一處刷一處是不行的,那是徒勞無功,要根絕源頭才對!

  而源頭就在天花板上,雖然看起來天花板上并不多,一點也不顯眼,但那才是真正禍根之所在。如果不把天花板上的霉菌一次清理干凈,地板上你反復刷一點也用也沒有,最多干凈個三五天,天花板上的霉菌又飄飄撒撒落到地面上開始生長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消毒液把天花板邊邊角角都擦一邊,地面反而可以慢慢清理,見一處滅一處,最后完全干干凈凈。

  她在家里仔細觀察了一陣子,確定了北原秀次竟然完全沒有動過天花板,愕然之余有些心喜,覺得這次肯定可以幫上北原秀次的大忙,數了數偷攢的零錢就興沖沖去了,滿心期盼著北原秀次打工回來,看到心頭大患被消滅后那張欣慰的笑臉。

  一定會表揚自己的,想想就美滋滋!

  她一路小跑著到了便利店,買了一瓶廁用消毒液后很高興的又往家里跑——只要這個就夠了,她的獨立生活經驗也是極豐富,再有根棍子有塊抹布就能把天花板擦一遍。

  她抱著塑料瓶子貼著路邊水溝跑,不時警惕的觀望四周,百次郎忠心耿耿,緊緊跟隨在她腳邊護衛,但拐出一個小巷子時卻見一群十多歲的男孩拎著球棒、拿著棒球手套正迎面走來,打打鬧鬧,似乎是因為風開始大了,沒辦法再在小公園里打棒球了,正準備去別的地方玩耍。

  小野陽子猶豫了一下裝作沒看到,低著頭抱著瓶子貼著墻跑得更快了,剛剛要和這伙人錯身而過,但猛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唉,那不是小野那個野孩子嗎?”

  百次郎聽到動靜停了一下步子,好奇地回頭觀望,但只聽小野陽子小聲叫道:“百次郎,別停,快跑!”

  它再回頭便看到一號主人小跑得更快了,連忙四根小短腿一陣倒騰,繼續追隨左右。追上了仰起狗頭看了一眼,發現主人的小臉緊繃著,神情頗為緊張,頓時也害怕起來,尾巴也夾住了。

  “喂,小野孩,怎么見到我們就跑啊?”她這一跑那些個男生反而來了興趣,竟然尾隨著追了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個哈哈笑著叫道:“小野孩,今天沒去撿垃圾嗎?”

  小野陽子被堵住了去路,背靠著墻環視了一圈,連眼眉都不敢輕動,低聲說道:“我不撿垃圾了。那個…對不起,前輩,請讓一讓,我要回家。”

  說著她便側著身想貼著墻離開,但這幾個小男生閑得無事,又剛好正是無事便想生非的年紀,堵著路不肯讓,其中一個青皮頭還好奇問道:“你懷里抱著的是什么?”

  小野陽子忍了忍,并不太想惹這些街頭的皮孩子,這些屬于不良少年、暴走族的預備役,便低著頭說道:“是給家里買的消毒液,家里急著要用…那個,對不起,我能走了嗎?”

  “消毒液?”那些小男生一聽頓時大失所望,他們看小野陽子抱得那么緊還以為是什么稀罕東西,沒想到只是廁洗用品。那青皮頭有些不信,伸手要去拿過來細看一看,嘴里問道:“消毒液?給你媽用的嗎?”

  他這話音剛落身邊的同伴們就笑出了豬叫,其中一個更是笑著喊道:“那趕緊讓她回去吧,太田,晚了別害了你爸!”

  青皮頭回頭罵道:“放屁,坑了你爸才對!上次我看到你老爸摟著她媽從車站前面過了!”他說著話想拿過消毒液瓶子,但一扯之下沒扯動,再看小野陽子緊緊抱著不肯給他——她死死咬著下唇,臉色蒼白,還輕微發著抖,猶豫著不肯松手,因為沒錢買第二瓶了。

  而且這些男生笑話她母親更是讓她難堪到了極點,但她也沒什么可以反駁的。

  “給我拿過來!”那青皮頭本也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現在見小野陽子不肯給反而有些生氣了,推著她就想硬搶過來,而周圍的男生也沒當什么大事,只當捉弄小女孩,還七嘴八舌嬉皮笑臉地問小野陽子:

  “垃圾女,你大了要女承母業嗎?”

  “準備多少錢一晚?”

  “我們去有打折嗎?”

  小野陽子不敢還口,只是窩著身子不肯將消毒液交給青皮頭,以為他要搶走或是直接摔在地上——這種事不是沒出過,這些貧民區街頭的男生就是以欺負弱小為樂的。她甚至還親眼看到過這伙人在公園里澆上油燒流浪貓玩,原因只是閑得無聊罷了。

  她小聲求饒道:“前輩,真的只是消毒液,你拿去也沒用的。”

  那青皮頭更生氣了,用力推了她一把,揚起了球棒嚇唬她,罵道:“給我,想挨揍嗎?”他開始懷疑這不是消毒液而是什么好東西了。

  小野陽子身子很單薄,一推之下重重撞在了墻上,疼得眼淚差點掉了下來,而原本縮在她身后的百次郎猛然跳了出來,弓起了身子,呲著牙嗚嗚有聲,護住了主人。

  只是…它也就四五個月大,更不是什么兇猛斗犬品種,不但沒戰斗力,就連威懾力也沒有。那青皮頭低頭看了它一眼,毫不在意的一腳踢出就把它踢了個跟頭,還哈哈笑著掄了掄球棒準備把它當棒球打,嘴里叫道:“你的狗嗎?好沒禮貌,我幫你管教一下!”

  小野陽子終于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就向青皮頭撞去,將他身子撞得一歪救下了百次郎一條狗命,并對百次郎大叫道:“快跑,百次郎!”

  那青皮頭沒想到平時見了他們躲著走,被罵也不敢還嘴的小野陽子敢反抗,毫無防備之下被差點撞倒,姿態有些狼狽,再聽周圍同伴們的哈哈大笑聲更是羞惱,罵著臟話就狠狠踹了小野陽子肚子一腳,直接將她踹得又撞回了墻上,還抬起球棒打算給她一下狠的。

  這野孩子沒爸爸,打了就打了,沒什么關系。

  百次郎平時很聽話,但這次不肯了,不但沒跑反而兩只狗眼瞬間血紅,翻身起來狂吠一聲就沖上來咬住青皮頭的褲腿拼命撕扯起來,一時將青皮頭搞得手忙腳亂。

  青皮頭身后的男生笑得更歡快了,完全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只是在那兒拍手看好戲,轉而開始嘲笑起了青皮頭。那青皮頭真的暴怒了,抖著腿把百次郎甩下來,甩完還追上去重重踢了它一腳,百次郎盡力躲避但還是被擦了一下,頓時哀哀鳴叫著又滾了好幾滾。

  青皮頭一腳無功又覺得失了顏面,更不肯罷休,追上去抬起腳來就想直接跺死百次郎,但卻見一片藍色撲面而來,直接被潑了一臉的消毒液——他頓時捂著眼睛彎下了腰,比百次郎叫得還慘了。

  “百次郎,沒事吧!”小野陽子含著淚撲到百次郎身邊,還順手搶過青皮頭的球棒掄圓了威脅別人不要靠近,又對那些男生發瘋一樣大叫:“滾開,滾開!”

  而那青皮頭眼睛進了異物,看東西只覺一片藍色,以為眼睛壞了驚慌失措,伸著手亂抓竟抓到了小野陽子,小野陽子驚慌之下轉身舉起球棒沖著他腦袋就狠狠來了一棒,直接給他腦袋開了瓢。

  那伙街頭的皮孩子驚呆了,這種路上圍堵小孩欺負取樂真的只能算是他們的日常,沒想到成了這樣子。這會兒見小野陽子像是發了瘋,拿著沾了血的球棒拼命揮舞,一副準備和別人玩命的姿態,頓時竟然無人敢于上前——欺負弱小他們是興致勃勃,但真玩命那就敬謝不敏了。青皮頭也不是他們的什么人,最多只能算是一起玩罷了,犯不著為他挨上一棒子。

  小野陽子打著哆嗦和這些人對持了片刻,見不少人已經漸漸反應了過來目露兇光,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對手,便大叫一聲將球棒向那些人一丟,抱起百次郎和消毒液瓶子就跑。

  這伙皮孩子看了看地上捂著眼滾來滾去,腦袋上還破了皮流著血的青皮頭,猶豫了一下沒追,把青皮頭架起來就奔著診所去了。

  小野陽子一路狂奔,直接逃回了公寓,顫著手掏出了鑰匙開了好幾次才開了北原秀次的公寓門,然后進了門趕緊將門反鎖上,這才摟著百次郎痛哭出聲。

  百次郎伸著舌頭舔著她的淚水,輕輕“汪”了一聲,而小野陽子哭了幾聲后強忍著眼淚給百次郎檢查身體,抽著鼻子問道:“會不會死,百次郎…對不起,我沒能保護你,真是對不起!”

  百次郎這會兒倒又開始通人性了,掙扎著離開了小野陽子的懷抱,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回頭露出了個諂媚笑臉——它就長那模樣,怎么樣看都像在討好別人。

  小野陽子連忙撲上去又抱住它,把它四根短腿摸了一遍,感覺不像斷了,再掰開它的狗嘴瞧了瞧,好像也沒吐血,這才微微放了些心。不過她還是將百次郎抱到了洗手間的紙箱狗窩里,輕輕哄它道:“很疼吧,快些休息一下。”

  百次郎舔了舔她的手,很聽話的躺在了紙箱里,不過完全沒睡覺的意思,一雙濕潤的狗眼目不轉睛的望著小野陽子,似乎很擔心。

  小野陽子站了起來,撩起衣服低頭看了看,發現小腹那兒有一小塊淤青,雖然很疼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傷,再看衣服上有半個大腳印,連忙用盆接了些水使勁搓洗起來。

  她把臟的地方洗掉又用干毛巾吸干,然后對著鏡子輕輕揉著眼角,免得眼睛過會兒會紅腫。她忙完了自己的,再看了百次郎一眼,發現它好像沒有精神衰弱的征兆,大概真的沒事,終于放了心,這才轉身去了門口取回了那個消毒液瓶子,但里面也就只余下五分之一左右的量了。

  她傷心了一小會兒,細心兌了水,又取了晾衣桿、球刷和抹布,開始吸著鼻子擦天花板。

  外面的風漸漸大了,樓道走廊里不時有怪嘯聲發出,有時連門都“彭彭”作響。她小小的身子偶爾會被嚇得一縮,但手上卻沒停,一點一點把陳舊天花板上的溝溝縫縫抹上消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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