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說讓大家放棄郵市的建議很快就被那幫特意趕來出了把大力氣的伙計們得知,在感謝楠哥給了大家一次發財的機會之余,下邊該干嘛就又成個問題。
各自有工作,但這種賺快錢的機會可不多,有機會那還不得抱緊大腿呀——收藏古玩是愛好,這幫人不會拿它當主業,而人對錢的追求是無止境的,這都巴望著楠哥還能繼續給大家指條發財的明路。
吃完飯的時候張楠告訴這幫人盡快去瓊省,別貪,賺個兩三倍就撤,然后回來跟著姜愛華去做房地產。
要人有人,要關系有關系,話說有關系沒錢做地產,有關系有錢就做房地產,這幫人將來只要腦子不傻缺、不自己作死,二三十年內保準個個是富豪。
至于再之后...
到時候這伙人也都至少五六十,還奮斗個毛,就等著享清福,那時候還想著繼續大戰三十年呢?
老來還奮斗的人大部分那是沒辦法,有錢人到時候如果還那么干,那不是閑得發慌或者沒合適接班人,就是干脆自個骨子輕、享不得福。
活該!
這一幫子在國內能鬧騰的伙計,將來會不會有更大的發展不是張楠需要操心的事,那些人只是與自己認識,是姜愛華同翁葉銘的兄弟,不是他張楠的兄弟。
以“國際金融家”的眼光給他們指條將來幾十年內都死不了的賺錢之路,對這些人夠意思了,還會死心塌地跟著自家小舅子和姜愛華干。
這就行了,張楠又不是人家他爸,管那么多干嘛。
晚餐時項偉榮夫婦帶著妹妹也來了,翁葉銘和姐姐和母親說了妹妹來京城的事,翁母夠開明,主動說要讓孩子過來看看弟弟。
一團和氣最好,翁千惠知道張楠最煩家宅不寧,那樣最后吃虧的一定是她和孩子,何不大方些。
當晚其它啥事不干,連帶回來的大部分東西也不獻寶,明天再說,哄自家女人要緊。
第二天上午起來吃過早餐,張楠這還沒獻寶,姜愛華帶著嚴國豪和陳小東又來了。
獻寶,送禮。
他們有件很不錯的禮物要送張楠,那玩意都是用輛小貨車拉過來,泡沫塑料紙包的嚴嚴實實,十來個人一通忙乎才將東西搬進貝勒府書房。
姜愛華指著物件道:“前兩個月國豪和小東一起弄來的,全京城除了那些王府衙門,就楠哥你這放著最合適。”
語氣肯定、信心十足!
開沒開封張楠就能判斷這是個什么玩意:家具,畫案,江南那邊習慣叫畫桌,尺寸還挺大。
畫案,平頭案的一種,一種尺寸較寬大,主要供寫字作畫用的案型家具,外形需要具有一定的觀賞性(太丑了誰還有畫畫都得心情)。
所以這畫案不僅僅需要符合人體工程學原理、用著舒服,材質還需要保證使用多年都不會變形,一般是用硬質木料,自古以來這畫案就沒長得太難看、質量差的。
看這外形,這應該是張清式畫案,因為明代畫案不長這樣。
從張楠個人的審美官而言,清式畫案要比明式畫案漂亮的多,明代的看著下班部分有點傻粗笨,還不太符合結構學。
這會加上幾條大漢才抬得動這家伙,這畫案顯然不僅用才厚實,木料的比重還重得要死,感覺比石頭都輕不了多少。
拆開嚴嚴實實包著的泡沫紙,一張尺寸大約200×100×90公分的暗紫紅近乎于黑的云龍紋高浮雕大畫案出現在眼前,姜愛華幾個一臉笑意的在一邊看著張楠,意思大概是:不錯吧,哥幾個送的東西絕對不寒磣!
不過他們忘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張楠壓根看不懂木頭!
張楠站著瞄了一會,道:“看著是清代中期左右的風格,老物件,什么木頭做的?”
一聽他這話,哥幾個一臉黑線!
最后還是姜愛華憋出句:“楠哥,這是正宗的印度小葉紫檀,找琉璃廠幾個老把式看過。清中期,沒錯。”
“哦,那可是好東西!”
眾人繼續無語。
小葉紫檀,小件的一個筆筒這會在潘家園已經不便宜,這可是大畫案!
不是好東西才有鬼了。
這下張楠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張造型雄渾的大畫案:體型碩大、用材極度厚重!
面板攢框裝芯,中間的堂板雙拼、嚴絲合縫,手觸無縫隙感,要不仔細看都沒法發現這是雙拼的。
去掉兩側的框,每塊堂板的寬度都差不多能有個35公分,長度一米七,這可了不得!
這個直徑的印度小葉紫檀老料都已經是極少極少,更不用說還能有這樣的長度,毫無瑕疵、紋路流暢,極度極度稀有!
木質光滑,立沿和束腰浮雕云龍紋,牙板正中高浮雕云龍紋,逶迤的龍身借云朵時隱時現…雕工一流、流暢,毫無刀痕。
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五爪云龍!
清代中期的畫案,五爪云龍,至少是個親王才能使用的東西!
清朝五爪龍皇帝專用 不,親王和郡王有些地方也能用五爪龍,比如清代親王的朝服一般都是龍袍,而貝勒是蟒袍。
親王的朝服的顏色只能用土黃或者暗黃,不能是明黃,而龍必須是盤龍或者降龍,不能是升龍或者正龍。
還有像親王補服上的圖案是身前身后五爪正龍各一團,兩肩五爪行龍各一團,郡王補服圖案是身前身后兩肩五爪行龍各一團。至于到貝勒,這補服圖案就是身前身后四爪正蟒各一團,沒龍了。
還有這家具物什,云龍五爪,似乎連郡王都不夠格用,只能是親王,甚至是皇帝自個用。
看完了,張楠直起腰道:“我說哥幾個,你們不是把戒臺寺里頭那張恭王府大畫案給搬來了吧?”
京城王府內恭王府規模最大,只是那座王府里目前還被很多單位和個人房子占據著,老恭王府的家具是一件都沒。
因為清亡后,末代恭王把王府加家具打包賣給小鬼子的商社了,倒是在京城戒臺寺里還有些老家具,老恭親王住那避世時留寺廟里的。
姜愛華一聽這話,立刻道:“哪能呢,我們是想打那里的主意,可文管會那幫家伙也不肯是吧。
小東,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