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國際上限制象牙貿易的禁令通過后，這還沒過幾個月、禁令都還未生效呢，全球象牙貿易就可以說已經崩潰了，這小半年來偷獵的情況都少了不少。
象牙不是菜市場里的蔬菜，當盜獵者殺死大象獲得象牙后，黑市商人、國際販子、批發商買家這一輪交易下來需要大量時間。
手里拿著大把鈔票的國際象牙販子們暫時性失去了信心，這導致整條鏈條暫時停擺，連那些政府部門準備出手的“合法象牙”都是價格暴跌。
國際象牙販子可沒幾個屁股干凈的，這種場合他們不會來，連代理人都不敢來，因為買走的象牙的去向國也要有海關回復，現在風口浪尖的，企圖暗度陳倉那是往槍口上撞。
在前往博茨瓦納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局倉庫的路上，張楠和身邊的布朗說著象牙的事。
“老板，你要將象牙和犀牛角全部運往美國？”
剛才聊到了華夏那神乎其技的牙雕工藝，布朗有點不理解：為什么不把今天可能會買到的象牙和犀角送回華夏。
“我華夏家里的象牙已經夠多了，而且布朗，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華夏對于野生動物制品的法律是怎么樣的，還是美國的比較清楚。”
布朗沒回話：從設計師的想法看，認為老板是真不知道，因為法律太復雜。
其實張楠想得根本不是現在的法律，而是搞不明將來法律條文的變化。
真的不明白！記得有段時間買一枚小小的象牙磨制的“獠牙吊墜”都夠進監獄的，而有些時候整顆象牙雕刻的擺件又可以正大光明交易。
上輩子就看不懂，那干脆就別碰，我不帶回去總行了吧。
美國在這方面的法律就簡單的多，至少到了全面禁止合法象牙貿易的2016年，在非洲獵場狩獵活動中獲得的象牙是可以拿回美國的，只是在數量上做了限制。
但再怎么限制，一人一對總是有，而去非洲狩獵，一次就干掉幾只大象的瘋子總是少數，所以美國對于象牙的限制實際上比較松。
至于美國沒有技藝高超的象牙、犀角雕刻師不是問題：象牙是原材料，很多時候原材料的囤積比成品都要寶貴。
要是真的喜歡，從華夏請幾位大師傅到美國去就行了——十年后在華夏找不到象牙的頂級雕刻師多得是。
這會布朗手里還拿著份博茨瓦納野生動物管理局的提供資料在看，他不懂象牙這種寶貝，但也不是什么動物保護主義者。
這趟布朗不是跟去玩，需要熟悉拍賣流程。
資料上頭一張照片也沒有，只有一堆的數字，標注了有多少是從盜獵集團手里繳獲的象牙，還有多少是從自然死亡的大象身上取下的象牙。
但也就是數字，而且還不能全信：管理局的人還很狡猾，根本沒有將這兩種不同的象牙分開。
因為這兩種象牙的價格是不一樣的。
最貴的是血牙，就是偷獵者或者在獵場合法狩獵的活象腦袋上取下來的牙，這種牙顏色顯得相對紅潤，所以價格最高。
大象自然死亡后所得到的象牙叫粉牙——大剛死就取下的也還能到血牙的質量，比如莫斯哈里土王贈送的那對巨大的象牙就是屬于這一類。
而從已經變成骨架，甚至荒原里風吹日頭曬很多年之后的那些象牙，這質量就不行了。
這是野生動物管理局倉庫里的兩種象牙，而在國際市場上還有第三種，叫漂白牙，那就是進行漂白加工后的象牙，質量、價格最低。
要買一起買，會到這來的都是大買家，還要有正規的身份。
比如這次張楠是到場了，但買家卻是勒布斯布朗、星辰珠寶集團的首席鑒定師先生，一個壓根就不懂象牙的人，為珠寶集團采購。
那張楠很懂象牙嗎？
最多算湊合，上手過一些而已。
但就算再外行，象牙還是認識的，非洲象象牙和亞洲象象牙之間的區別可能會看錯，但至少不會被人用仿制象牙和猛犸象牙給蒙了。
好吧，博茨瓦納沒有猛犸象牙。
抵達保護局倉庫，門崗位置有身背FAL步槍的武裝警察守衛。
車隊的領頭車里就有管理局的辦事人員，幾名持槍警衛瞄了眼就放行。
一間普通的倉庫，張楠和布朗、關興權、阿廖沙、林明走進去，其他人只能在外邊等待。
里外光線差很大，保鏢們帶著專用的太陽鏡，防的就是這種情況。張楠沒戴太陽鏡的習慣，這一進去眼睛都有點不適應。
然后聽到了布朗發出一聲“哦”！
不自覺的，等張楠看清倉庫內的情況，也被小小震驚到。
上千噸黃金在面前的大場面見過，而這會是40噸象牙在眼前，這視覺沖擊力一點不差！
5噸一堆，弧形圍起來，就像一個個的大饅頭山！
資料里只有重量，但沒有數量。張楠看到邊上站著的警衛人員，這手一伸勾了勾。
那人往這里走過來，當看清張楠手里拿著的棍子時，微微彎腰低頭。
“艾倫酋長？”
張楠點點頭。
聊了兩句，原來這位看守是茨瓦部族人，在哈博羅內的茨瓦人這兩天中間都已經傳遍了新酋長的事，報紙也刊登了艾倫張楠酋長的照片。
張楠雖然不是這位叫塔托的茨瓦人的本部酋長，但塔托要對張楠保持極大的尊重——如果是自己的酋長，那這位塔托現在就不是微微彎腰、低頭的事，他需要半俯下身回答酋長的問話。
至于外族人，對一名正大光明的拿著權杖的茨瓦人酋長，那也得保持足夠的尊敬。
張楠知道這些事，所以可以直接勾手叫人過來，只要不蠻橫，態度很隨意都可以。
結果這是個“自己部族”的人，張楠態度好了不少，微笑著問道：“塔托，這里有多少根象牙？”
自己人嘛。
“大概有8000根象牙，詳細數字我們也不清楚，倉庫里只講究重量。那邊大約500公斤的犀角，以50公斤為單位，基本上是白犀牛角。”
塔托有問必答，對自己部族的酋長可不敢保密。
500公斤犀牛角，那就意味著至少有100頭以上的犀牛慘遭獵殺。
“象牙里偷獵收繳的占了多少？”
塔托的聽到張楠的話，左右看了看后才小聲道：“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個消息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