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分開搜索,通訊器已經打開,能夠聽到另外兩組人進入預定位置的呼叫,關興權也回答了一聲。
這次圍獵一共五組人,一組還在路上,而這會靠近國家公園那邊的馬丁艾森那組人距離自己太遠,是由保羅克魯格他們幾分鐘后轉告的。
分開巡邏,這華夏與美國最頂尖特種兵之間不同的習慣就分出來了:蘭迪他們“有點緊張”,而關興權這邊貌似輕松的多。
沒有誰好誰壞,只是習慣不同。
蘭迪打頭,幾乎就是保持隨時射擊的姿勢搜索前進,最多在視野開闊的地方才將端著的霰彈槍垂下來節省體力。后邊的保羅和林曼也是與視線齊平端著滿彈匣后近5公斤的FAL,分成各自距離不超過三米的三角陣型搜索。
無數次的訓練、極少數的正式任務,這三位都曾經是美軍的精銳,但卻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爭!
如果托馬斯在就不會這么干,他會放輕松的多。
都像隨時要接敵那樣的高度戒備,看著都累!
別人看不見,但至少已經在坡頂建立觀察哨的卡里米看著累,實在忍不住接通了通話器:“蘭迪,你前方三百米弧形半圓范圍內只有大小三只疣豬,在你11點位置200米外,無其他明顯目標,完畢!”
蘭迪還沒回答,所有人耳機里傳來關老大的話:“保持通訊順暢!”
這下好,大家都沒聲了。
關興權這邊就舒服的多,關老大打頭,距離都拉開二十多米,槍還是看似隨意夾在腰間的。
這樣觀察視野靈活且寬的多,貌似反應速度比不上海豹的習慣,但這會是在稀疏林間,觀察視線不錯,關興權他們基本上是走走停停,不會突然沖出幾個偷獵的家伙。
這不是接敵狀態,還不用那么緊張,更不用說還有制高點位置的觀察哨在監視。
最重要的是關興權幾人都有絕活,從班長那學來的:突擊步槍雖然是夾在腰間,但隨時可以快速精確射擊100米以內的目標,都不用瞄準!
就算真有人突然從地洞里冒出來,也會被關老大瞬間干掉!
多少次訓練形成的條件反射,為了恢復和保持狀態,在美國那會每個人一有空就會去靶場,每個月都會耗費上千發,甚至是幾千發的子彈,練的就是這種快速射擊。
搜索前進,這15分鐘后就有了點收獲,金文博發現了沙土地上的幾道車輪印。
“隊長,應該是兩種型號的四輪和六輪汽車,和那個克魯格說的一樣。”
關興權也仔細觀察了印記,看著是從東邊國境線那一路過來的。
沿著斷斷續續的車轍印一路向東,很快接近了邊境線。
沒有鐵絲網,也沒有界樁,大自然壓根不承認人類的分劃。
關興權按下通話器,“夏米力,距離?”
“距離坡頂350米。”
“我這有車輛駛入痕跡,最多一天前,你從高處看一下可能的走向。”
“明白,稍等。”
都沒用代號,沒那個必要,這又不是打仗。
350米外的夏米力當然看不出遠處的車轍印,但他看的是車輛最有可能行駛的路線:這里是荒原,任誰開車也不會往坡高、林密、溝深的地方鉆!
“隊長,應該是向西開出500米后轉向北,就是通往昨晚和獵場管理員遭遇的方向。”
聽到匯報,關興權回答明白后,將通話器的發射功率調整至最大,按下通話鍵:“各組注意,各組注意,我是東方組,在距離二號高地東南方350米位置邊境線附近,發現汽車行駛痕跡…”
將情況一通報完,很快就收到各組隊長的回復。
也沒啥,各自加強戒備而已:這里是野外,偷獵者不需要按著固定的道路行進,在他們看來在任何地方都可能越境。
一小時后兩小隊人回到石頭坡附近,活的東西除了碰上卡里米早就發現的那窩疣豬外,就還有幾只這一帶最常見的黑斑羚,其它一切正常。
把剛才的情況和老漢斯一說,作為地頭蛇,老漢斯干脆開著車子去看了看那邊的情況。
他是有點瘸,但還沒瘸到不能開車的程度。
一回來就說:“關先生,我個人感覺那些人如果再來,還很有可能會從原有路線進入,至少這一線二十公里之內這里會是最佳的越境地點。”
“理由。”
聽到關興權的話,老漢斯道:“您去坡頂看一下就明白了,營地里的那張示意圖沒這來得清楚。”
關興權原本就要去坡頂,聽完就往上走。
就十多米高,這一上去后關興權就徹底明白老漢斯為什么會那么認為:南邊遠處兩三公里外有條彎彎曲曲的河,也就阻隔了汽車的行進線路。
自己這些車可以沿河慢慢找淺灘過,但盜獵份子可沒那么從容。
而在坡頂北側,這過去一路連著幾公路的樹林是越來越密,間雜著不少大大小小的巨石,不適合汽車行進,蘭迪他們剛才實地查看后也認為不大適合開車。
這邊老漢斯補充道:“其實這動物也很聰明,一般會躲在那條鱷魚河的西邊,因為東邊沒多遠就是莫桑比克,那里的獵人沒什么保護意思,反而我們獵場里的動物活得不錯。
這偷獵的人要打大象和犀牛,那就的過河,至少是從鱷魚河西北側、就是我們身后位置繞過去進入獵場縱深,這樣在我們這偷獵也行,直接去北邊的國家公園也行。
一旦被發現,往東最多十來公里就是邊境線,一跑過去就安全多了。”
安全多,但不是徹底安全。
關興權皺了下眉頭,道:“可以越境追擊?”
老漢斯笑笑,“這里是荒原,關先生。如果打死偷獵者,只要把尸體衣服帶走,不用幾個小時那些獅子、鬣狗和天上的禿鷲就會幫著把尸體處理的干干凈凈。
不過我們一旦越境,最好避開點莫桑比克軍隊的邊境巡邏隊,還好他們也很少來這一邊。”
非洲特色,關興權只是一下子有點不適應而已:偷獵的能越境,這邊追擊的跑過去殺人也不算個事。
人命在這不值錢,特別是對那些窮人而言。
不過關興權還是忍不住再問了句:“你們不擔心對方報復?”
老漢斯搖搖頭道:“他們沒那么大的膽子,如果襲擊了我們這邊的居民點或營地,北部的這些有錢人會聯合起來給雇傭兵一筆錢去報復。
對面沒錢,就算有錢請雇傭兵,那些雇傭兵也不敢來這邊對付我們南非人,這大概是行規。”
雇傭兵為錢而戰,但也不是傻子:在南部非洲,惹這會的白人政權南非就是自個找死。
南非政府那你沒轍,可有個巨無霸EO在!
聽完了分析,這就好辦了!
在山頂集合人,關興權直接開始布置。
“卡里米你們兩個還是在這設立狙擊陣地,如果偷獵的從原路來,打停他們的汽車。”
兩人點點頭。
關興權在石頭間的一片泥土上劃了個草圖以應對實際位置,“蘭迪,你們三個在北側設伏,我們在南邊,形成交叉火力,爭取第一波就解決問題!”
“沒問題,隊長!”
沒問距離,過會下去后實地選。
何為第一波?
一旦目標車輛出現,在第一個彈匣打空后,目標就應該沒剩下幾個活人。
至于交叉布置,那是因為要是兩邊來個面對面設伏,這死角是沒了,但自己人射出的流彈有可能引起誤傷。
這里是平原,不是谷底。
這也導致第一波射擊就要盡可能解決問題,不然對手一旦找到掩體,那就要換位、換角度才能再次精確射擊。
前提條件是:對手要有不錯的軍事素質,坡頂上那兩位的槍法又爛的出奇。
“老漢斯,你就在留在這,幫卡里米他們注意后方動靜就行,干完活少不了你好處。”
老漢斯很高興,知道這些闊佬估計到時候會給自己的好處不會少:上次帶三個西德人來狩獵當向導,兩天就給了500美元!
不過老漢斯突然想到個問題,“偷獵的至少有20個人,關先生,要不要通知我老板再派些人來幫忙?”
關興權笑笑:“不需要,我們不需要援兵。”
下坡,在距離車轍印兩側位置,關興權選了南側60米外的幾塊大石頭作為伏擊陣地,而另一側的蘭迪他們還要近一點:突擊手距離車轍印只有三十米,那有個巨大的白蟻窩!
林曼和保羅靠后兩側,距離蘭迪有個二十多米。
然后就是等待。
既然偷獵者會開車來,之前也沒發現腳印,那就等卡里米他們的報告。
靜靜的等待,直到夕陽西下,耳機里傳來卡里米的聲音:“東方一點鐘方向距離1.5公里出現汽車,三輛,預計行駛方向正向我方而來。”
關興權答道:“收到,按照預定方案行動。”
這時通話器已經開啟加密功能,還能收到克魯格他們的消息,但自己這邊的通話內容別人是聽不到的。
“500米,最佳線路!”
最佳線路,那就是送命的線路!
都不用狙擊手報告位置,關興權都已經能夠看到汽車。
保險桿撥到連發,關興權背靠大石,眼角余光看到阿廖沙和金文博也已經做好準備。
一輛老式英吉普和兩輛破破爛爛的六輪卡車,都沒有頂棚,卡車車斗里都站著持槍的人:全是黑皮膚。
預計著車輛的速度,關興權莫名的感覺有點小小的快意,似乎手中的槍都在歡呼。
“就是現在!”
腦子里蹦出這個念頭,一轉身閃出半邊身體,“打!”
手中的突擊步槍在往左甩過來的過程中同時開火!
吼聲、槍聲同時響起。
“噠噠、噠噠…”全是難度極高的兩發點射。
第一輛吉普車駕駛員頭部整個天靈蓋都被掀開,在副駕駛位置那人都還沒任何反應時,這人也完全失去了意識:他的腦袋也被轟掉了大半個腦殼!
兩發子彈以不到三厘米的間距直接命中頭部,M43彈在這個距離威力一點也不中間,吉普車里腦漿迸裂!
吉普車后邊還擠著三個人,兩邊兩個在半秒時間內也都完蛋了,一人半個腦袋直接沒了,另個脖子位置出現小半個拳頭大的一個血洞!
在中間那人頭部三角區被兩發子彈擊中時,脖子中彈的那個倒霉蛋才飆射出一尺多遠的血!
“臥槽!關老大你丫個也太猛了吧!”
卡里米心里不自覺的爆出句罵人話:他一直瞄準著吉普車的駕駛員,但沒想手癢癢的關興權先開火了。
在一秒零點、最多一秒半的時間里,那輛吉普車內五個人有四個腦袋成了破西瓜,還有一個脖子正在狂飆血!
對此卡里米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還知道后座兩邊的兩個倒霉鬼是和前座兩人幾乎同時送命子彈掀翻前邊兩人的腦袋后,這動能根本沒減弱多少,把擋住去路的后兩人的腦袋和脖子也開了大口子!
這還打個毛!
卡里米快速調整槍口,對著第二輛卡車車頂上一個正想舉槍的人胸口扣下扳機:有提前量,那車已經無人駕駛,駕駛室內擠著的三個人也都被打成了馬蜂窩。
這是金文博干的。
打頭、堵尾,華夏和美國人打仗搞伏擊都喜歡這么干。
但卡里米不得不向第二輛卡車開火,不然就沒機會了!
夏米力干掉了第三輛卡車的駕駛員,在他扣下扳機的零點三秒之后,200多米外的車窗上就出現了個彈孔,駕駛員胸口老大一個洞!
子彈有點失衡。
一聽到關興權的槍聲,距離最近的蘭迪對著第三輛卡車車廂就連著轟了7發箭型霰彈,那速度整一個快字了得:前兩發轟出去都能看到車斗里的三四個人有血肉亂飛。
蘭迪這還想緩個兩秒再打:箭型彈威力太大,一發一叢,打在人身上不是個大洞的問題,有幾枚細小的鋼箭都能穿過第一個人,順便讓后邊的人生不如死!
至于前面那個更慘,留在體內的那些小鋼箭早就把內臟什么的全絞爛了!
但蘭迪沒得緩,再緩就沒他什么事:保羅把這輛卡車的副駕駛打成了個篩子夸張說法,就胸口三個洞。
林曼對著車斗位置開火,單發,一秒兩個彈無虛發!
再緩就沒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