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大象獵虎，這是幾十上百年前印度土邦王公和英國貴族們最時髦的活動，張楠之前只聽說過、見過那些獵虎的老照片，沒想到自己也有能去獵虎這么一天。
時髦的運動，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從十九世紀開始，英國皇族、貴族、軍人以至各行各業的富裕人群，都是印度打虎的狂熱愛好者。
那個時候的英國紳士們，跑到古老神秘的殖民地印度旅游，如果不打上幾只老虎，回到倫敦后拿不出一張手持獵槍和死老虎合影圖，簡直是個恥辱，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去過印度。
1911年，喬治五世駕臨印度，在為期11天的狩獵活動中共殺死39只孟加拉虎。
而那個愛德華八世，就是為了愛情放棄王位的溫莎公爵，這小子不僅僅繼承了父親喬治五世的王位，也繼承了他老子熱愛打老虎的血脈，也喜歡去印度獵虎。
不愛江山愛美人。
不愛江山愛打虎！
當然，英國國王打虎，刺激但毫無危險：騎著高大的大象，成百的仆從簇擁，排場簡直就像去打仗一樣。
手下們先把老虎趕出棲息地，英王只需手持大威力的獵槍瞄準射擊就行，其他的臟活累活全部有手下包辦。
不過英國人打老虎也是當初新學來的愛好，這獵虎，印度的土王們才是獵虎的骨灰級愛好者。
從19世紀末到印度禁止獵虎的70年代，印度共有多少只老虎被獵殺沒人統計過，但僅僅西部拉賈斯坦邦的一些王公們就獵取了將近2600只虎，而中央邦的一個王公甚至一個人就獵殺了1000多只！
不過幾十、上百年前那種擺開了場面的獵虎場景，在如今的印度可是看不見了，至少明面上如此。
保護嘛。
印度的老虎是孟加拉虎，也可是說是印度的國獸：印度從50年代開始在政府倡導下大量砍伐森林，結果老虎們的生存環境日趨惡化；而過度獵殺，特別是受動物貿易的驅使，更使印度虎的數量急劇下降。
1970年印度政府制定了禁止獵虎的法律，到了1973年，當時的甘地總理倡導實施“保虎計劃”，劃定了9個國家公園為虎的特別保護區，后來又增加了14個，這會瓦爾瑪家的地盤就挨著一個，讓老瓦爾瑪極為頭疼。
人不能進保護區獵虎，但老虎可不管你人類制定的法律，時常到瓦爾瑪家的地盤上晃蕩晃蕩，而且那近千平方公里沒有遭到過破壞的森林原本也是老虎的棲息地。
四年前的1984年，印度森林部門宣布野生虎的數目已由1972年的1827只，增加到4000只，這代表著印度虎終于脫離了險境，這也讓“騷擾”瓦爾瑪家土地的老虎也越來越多。
張楠知道，再過個十幾年印度會成為世界上老虎最多的國家，也是老虎襲擊人事件最多的國家：人口世界第二的多的國家里有世界第一多的老虎，老虎吃人、人殺食人虎的新聞當然會常發生。
如今一般印度人對虎是又敬又畏，稱虎“一半是神，一半是魔鬼”！
明面上印度已經禁止獵虎了，但世界上有句話很有市場：法律是法律，人是人。
總有些人將法律視若惘聞，或者用變通的辦法來：沒實力就成了罪犯，能耐大到能變通的就壓根沒事，合理合法。
瓦爾瑪家族在自己的地盤上干點法律上似乎禁止的事，顯然會屬于后者。
不就是打獵嘛，別說印度，幾年后華夏開始禁槍，除了打獵隊在狩獵季捕野豬什么的普通貨色，其他人別說打獵，有槍就是犯罪。
但在華夏這會可是有國際獵場的，可以狩獵野生動物，一只盤羊大概五六千美元：野生的哦！
而且這樣的情況會延續下去，創匯。
對了，創匯，煤老板們去了也只能打打雞場里抓來的雞場雞玩，因為沒提前審批！
難怪那個獵場20年后被網絡曝光厚，差點沒被唾沫給淹死！
莊園里這會就有去年獵虎后保存處理好的虎皮，不過瓦爾瑪不會將那些虎皮這會就送張楠。這會聽著小瓦爾瑪關于“自己狩獵的老虎虎皮做紀念才有意義”的話，張楠自個都想著哪天跑去海青省打上幾頭盤羊、巖羊什么的顯擺顯擺！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當初自己也是網絡水軍中一個上年紀的老憤青，就不去禍害華夏的一級保護動物們了。
下午茶喝完，眾人前往城堡內的一處槍械室，提前挑選接下去幾天要用的槍支。
而剛才一直在陽光房里當隱形人的一個管家，這會已經出去準備明天的獵虎行動：小瓦爾瑪說將會出動幾百人，持續好幾天，就看自己這人的收獲如何再決定什么結束獵虎。還有天氣，大雨天可不適合出門獵虎。
到時候附近村莊的不少壯勞力會被村子里的長老集合起來，拿上家伙參與這次獵虎活動：他們的人物就是驅趕叢林里的各種獵物，包括老虎。
剛才張楠才鬧明白，原來瓦爾瑪家擁有的2500平方公里土地，是除掉了各村內那些高種姓長老私人擁有的土地后的數據。
至于那些長老，原本其實就是瓦爾瑪家原本的那些家臣一類的人物，如今也是地主，只不過一般也就幾十、上百公頃土地，而且還完全被瓦爾瑪家的土地包圍著。
不光是這個縣，在整個喀拉拉邦其它地方，也還有不少地主也曾經是瓦爾瑪家的家臣，如今雖然沒有了上下級的統屬關系，但也屬于一個利益集團，都以老瓦爾瑪的意志為尊——這就是一個誰都不能忽視的龐大政治力量。
瓦爾瑪家的汽車能直接駛進特里凡得瑯國際機場停機坪接人，這就是龐大政治力量的特權。
剛才閑聊的時候張楠算了算：這里轄區所屬的那個縣，其實除了縣城附近一小塊地盤，完全就是瓦爾瑪家的！
老瓦爾瑪還是用他那位土王父親的方式統治著這片土地，在張楠看來至少幾十年后還會如此。
“地方政府還能干嗎？”
真的很好奇。
通往槍械室的路上，艾麗斯偷偷問張楠：“艾倫，你真要去獵虎？”
“你去不去？”
看上去艾麗斯有點糾結，看得出是想去又有點擔心的樣子。
“想去就去，坐大象背上出不了危險。去看看熱鬧也行，這樣的機會難得，其實就算我們不打，那些老虎也同樣會喪命，一樣的結局。”
年年都在獵殺自家領地內的老虎，而印度政府根本不可能將瓦爾瑪家的土地劃歸國有，不然就是失去印度政權本身的統治基礎——印度政府其實壓根沒有這個權利，地方各邦的自主權力很大，更不用說新德里的最高層其實就是被一群大地主、大資本家給統治著，絕對不會出臺任何危害自身集團利益的政策或者法律。
“那些老虎也挺可憐的。”
聽到艾麗斯的話，張楠自嘲的說了一句：“同情弱者是對大自然最大的不敬。和獵人比，老虎就是弱者，這本就是個老虎吃人、人殺老虎的社會。”
五十知天命，早看穿了。人活一輩子，有今生沒來世，只要不違背自己的良心，喜歡什么就去干，下輩子沒機會的。
“那是希特勒的話。”
“哦，讀過？”張楠笑著道。
“書上看到過。”
張楠搖搖頭，道：“女人最好別看那個瘋子的書，太強勢了可不好。”
艾麗斯沒回答，只是笑笑微微點頭。
槍械室到了，里邊果然像小瓦爾瑪說的那樣，什么武器都有。大部分都有點年頭了，不過保養的都不錯，顯然常有人在這里打理。
小瓦爾瑪推薦的8號并列雙管霰彈槍未然威力大，但太重，張楠給自己弄了條經典的蘇聯產“貝加爾”IHZ43型并列雙管12號獵槍。
這里甚至還有巨大的4號單管獵槍，一槍都能在近距離內把大象打個對穿的超級大家伙——后坐力也大的嚇死人！
4號、8號、12號...這種口徑號是滑膛獵槍特有的口徑標示方式，比如最常見的12號口徑獵槍，含義就是其口徑和1/12磅質量的鉛球直徑相同——也就是一磅純鉛熔化后鑄成12個小球，這樣一個小球的直徑就是這種獵槍的口徑。
數字越小，這槍的口徑就越大。
8號獵槍彈彈彈的獨頭彈和鹿彈以前就常常被用來在非洲獵取獅子、犀牛，在印度獵老虎，威力恐怖。
4號獵槍彈彈彈更是變態，一般裝備霰彈用于在超遠射程上獵鳥，因為這么大口徑用獨頭彈或者鹿彈的話，要極其強壯的人才能承那種恐怖的后坐力：傳說在美國有個傻大膽印第安獵手，曾經用4號獵槍發射100克的獨頭彈，在超過600碼的距離上一槍就把一頭野牛打了個對穿！
不過這兩種超大口徑的獵槍彈彈彈如今早就已經停產了，只是在美國市場上已經絕跡五六十年。張楠看了看那些配用的彈藥，還挺新的，似乎是阿拉伯文。
就問了問小瓦爾瑪這槍彈的事：他就選了支8號的獵槍。
“從中東進口的，那邊不少王公還是喜歡這樣的大家伙，有專門的小型彈藥作坊。質量很好，比大廠的產品還要可靠，你真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