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熟人,而且都說開了這是柄王者之劍,那也就沒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關興權此時心中也有疑惑,順便說了出來:“從王德順那拿來的那面青銅鏡是黑色發亮,你說是叫什么黑漆古,這劍比那面鏡子要早個700多年,但還光亮如新。
我這一看一開始還以為是新的,是不是因為有劍鞘保護的原因”
張楠這會將劍歸鞘,小心的放回木盒子里。
“不是,因為這是柄水坑劍。
如果是和那面銅鏡一樣從土里挖出來,這劍基本上也就給腐蝕得坑坑洼洼的了。
土里能保持黑漆古狀態的銅器,基本上都是銅鏡,其它器物極難,基本上都會生銅銹,爛得不成樣子的也常有。可能是合金成份不同,這銅鏡保存就相對容易。”
“水坑,河里挖出來的”
關興權今天一開始就以為看到的會是剡溪里出水的兵器,這“水坑”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他猜錯了。
“河里挖出來的叫出水,水坑出土其實還是土里挖出來的,只不過出東西的墓葬一般都被地下水給泡著,和王德順說的那個三斗橋的清代墓差不多的情況。”
操強不知道怎么回事,項偉榮和林明是一陣惡寒!
“別多想,幾百年的水坑墓打死別碰,這兩千多年前的完全不一樣,無害的。”
就知道這兩位在想點什么:戰國古墓可沒什么尸毒,時間太久了,久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分解完了。
說著問操強:“操老板,你這有沒有沙場里挖出來兵器”
“還有幾個箭頭。”
這東西還放的挺近,就在一樓客廳的一個木頭架子上。
操強順手就拿過來了,共三枚。
“這河里挖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坑坑洼洼,這幾個箭頭還是工人拿給我兒子當玩具的。
這樣子過得去的就前些年我剛做黃沙生意的時候,挖沙船從個深沙坑底步挖出過柄青銅劍,我記得還有些光澤,后來讓個慈溪人拿走了。
我這在家一半時間都不到,下邊這些人撿到東西一般就賣了,以前也懶得管。
不過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以后要是有都要先拿我這,我給你留著。”
張楠沒問怎么拿走的,犯不著。
三枚箭頭有長有短,顯然不是一個品種,但也看不出多少特色:甚至有可能都不是一個時代的,可能前后差了幾百年。
但有個共同點:表面都坑坑洼洼、腐蝕的相當嚴重。
張楠手里拿著箭頭,道:“這就是典型的出水銅器,要是埋得不夠深,同河底的沙子和石頭摩擦太多就成這樣了。
而且河水也有酸堿性,時間太長會腐蝕的,除非掉水里后幾年或幾十年內因為發大水被埋得很深才能較好保存。
就像操老板剛才說的深沙坑里挖出來的那柄劍,因為那里的環境反而有點像地下水浸泡的環境,水的性質會接近于中性,含氧量也幾乎是零,而且沒摩擦。”
把箭頭隨手放在茶幾上,指了指那柄王者劍道:“銅在日常條件下一般不容易發生銹蝕,這是這柄越王者旨於睗劍不生銹的原因之一。
不過也這只是最基本的原因,最重要的應該是隔絕了空氣,加上有水的保護。
2000多年前的水坑墓在我們江南極少見,但在鄂省卻常能發現這樣的墓葬。
這柄劍從個什么墓里挖出來的難說,不過可以拿他老子越王勾踐自做用劍挖出來的環境來比方一下。
絕對是水坑墓,不然這劍鞘就別想保存下來。
那柄勾踐劍出土時,和這柄劍一樣是插在髹漆的木質劍鞘里,而那座墓葬距離地表好幾米,一槨兩棺,層層相套。
槨室四周是用一種質地細密的白色黏土、考古學界稱之為青膏泥的土填塞,其下部采用的還是經過人工淘洗過的青膏泥,致密性極好!”
張楠說得正起勁呢,結果看到姐夫在那笑。
“怎么了,姐夫”
項偉榮笑著道:“阿楠,你可是剡縣人。”
不到一秒鐘張楠就反應過來這是為什么!
“出丑了!”
青膏泥,那是文雅的叫法,還有叫高嶺土、觀音土的,就是燒瓷器的那種土。
而在剡縣把這種土叫做白染泥:如果地表上是這種土,別說糧食,連草都不會給你長幾根!
張楠老家崇仁鎮所轄范圍內就有儲量極其恐怖的白染泥,據說質量極好,在無論是儲量和質量都是世界級的:如今已經開始被利用起來生產工業耐火轉。
這讓張楠想到后世的一個笑話:俄羅斯賣給阿三的那艘航母的鍋爐第一次試航就出問題,結果發現是鍋爐里新貼上去的耐火轉脫落!
阿三火大,大罵磚頭質量太差,后來發現:老毛子這時壓根沒法制造高質量的軍用耐火磚,這磚頭是從華夏進口的!
這下阿三又開始叫囂華夏的磚頭質量次,坑得他的航母出問題!結果華夏相關部門回復:我們幾十年來就沒出口過一塊軍用級別、用于軍艦鍋爐使用的耐火轉!
我會把我的磚頭出口,然后用在阿三你的軍艦上 真不知道是說你阿三智商出問題呢,還是智商上阿三出了問題!
最后調查發現:那些耐火磚質量沒有任何問題,是全世界質量最好的陸地上固定式大型民用鍋爐內使用的耐火磚!
注意:民用的!產地據說就是江南剡縣。
毛子進口的原始單子上就寫著呢:民用耐火磚。
壓根就不是同一種要求的產品!
你把陸地上固定式鍋爐使用的頂級民用耐火轉塞進顛簸起伏的軍艦里,這不出問題才怪!
阿三就這樣又被毛子坑了一把!
剡縣白染泥出名,還好,老家的白染泥礦藏絕大部分都是在地表以下,上頭一般覆蓋著一層兩三米至十幾米不等的其它土,只有少數地方白染泥層在地表露頭。
也幸好是這樣,不然地處江南魚米之鄉的老家在以前可就要挨窮嘍!
身為剡縣人卻還在解說這白染泥,難怪姐夫要笑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