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極限男人》節目組之后,韓覺下午就沒有行程了。下一個行程是在晚上,所以韓覺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休息。
這兩個小時,關溢和小周工作室,工作室去不了,家,家回不了。可能跑一半就得來接韓覺了。他們倆人不想跑來跑去,而且為了能夠把韓覺準時押送到下一個行程地點,他們干脆就跟著韓覺上了樓,打發時間。
韓覺的家關溢在過年的時候是來過的,后面也經常來。
小周也不是第一次進來。他常常幫韓覺拿行李、放行李,偶爾半個身子要進門。但小周從來沒有好好進來參觀過韓覺的家。
這次終于有了機會。
小周雖然是第一次參觀,但是一點也不拘謹。他拿出攝像機跟拿出一瓶礦泉水般自然,滿臉興奮,逛景區一樣從這里游走到那里,通過攝像機的鏡頭打量著韓覺的家。
他一邊拍一邊哇哦哇哦地配上畫外音,有時還帶講解的。
左手邊,墻上掛著幾幅西方畫。讓我們仔細看看…天吶,這線條!這色塊!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裴清,裴老師的真跡!嘖嘖嘖,想不到區區韓覺的家里,竟然還藏著如此重寶…”
小周看到墻上那些畫弄得跟第一次看到一樣。還一如既往不忘初心地黑自家老板。
當小周把客廳和走廊都拍了個遍之后,仍不滿足,覺得自己的創作欲還能發揮。
突然小周看到韓覺腳邊的黑貓,大喊一聲貓!之后,便對著黑貓使出各種令人目眩的運鏡手法。諸如鏡頭從尾巴開始往腦袋拍、特寫和中景來回切、圍繞著黑貓來個長鏡頭。動感十足,將畫面拍得血脈僨張,配上特定音樂,想必一些家貓看了根本把持不住。
韓覺看到自己傳授的掌鏡手法被小周這樣使用,差點沒當場廢了小周的武功。
“來喝茶。”韓覺喊停小周拍貓片的行徑。
小周乖乖坐好。
關溢接過茶水之后,卻沒喝。他整個人甚至都沒有坐下。
韓覺問關溢:“怎么?”
關溢看著韓覺,說:“先把你剛才那首歌注冊一下吧。”
韓覺稍微想想就明白了關溢指得是《以父之名》這首歌。剛才《以父之名》是當場寫的,還沒有注冊。之前他每寫出一首新歌,關溢都會拿去注冊。注冊是要錢的,但關溢從來沒在這方面省下過一毛錢。
韓覺問:“現在就注冊?”
關溢回想到了張子商經紀人那仿佛在醞釀著什么的表情,便點了點頭,刻不容緩道:“現在就注冊。”
“行。”韓覺身患輕微的強迫癥,卻沒有拖延的習慣,既然關溢說現在注冊,那就現在注冊好了。
韓覺帶著關溢進了制作室。
小周跟在關溢的后面進了制作室,卻沒有再拿出攝像機拍了。瓜田李下這個故事小周還是知道的。
韓覺就在關溢的注視下,把《以父之名》的詞曲提交了注冊。
一坐回這張老板椅,韓覺那完美主義的強迫癥又蠢蠢欲動了。
韓覺點開《以父之名》,開始精修起來。
小周和關溢坐在板凳上靠著墻,看著韓覺操作。
小周跟在韓覺身邊,瞅準了一切機會學習韓覺,在韓覺不吝傳授之下,小周目前在學唱歌,在學電影,也在學搞笑(韓覺本人并不承認),但唯有韓覺的歌曲創作方法,小周是清楚知道這個是沒法學,自己也學不來的。
“韓哥,你這首歌,不大好唱啊。”小周聽著音響里傳出的歌聲,在嘗試跟著唱了幾句之后發現十分不簡單,終于忍不住吐槽。
“還好吧。”
“我剛唱了,不行。”小周一臉嚴肅。
但韓覺看也沒看小周,輕描淡寫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就是你出道失敗,而張子商進了奇跡少年的原因?”
小周心口被捅了刀子,氣得要吐兩口血。小周剛打算沖著韓覺的背影齜牙咧嘴,隔空揮上幾拳,卻被站在韓覺肩膀上的那只黑貓直勾勾的眼神,給盯得將拳頭收了回去。
“張子商唱功還沒練好,只能在說唱,民謠和舞曲里面選。舞曲不能選,選了和小姑娘對上,她要生氣的。民謠又不適合演唱會上唱,拿不了好名次。所以只能選說唱,”韓覺看著屏幕跟小周講,“我這首歌對唱功沒什么要求,里面的flow兩個人分擔下來,難度下降一截。其他的頂多對律動、節奏感和肺活量有點要求而已。張子商藍鯨出來的,他那個組合還號稱全面超過我原來那組合,律動、肺活量這些非技術性要求對他們來說應該不難吧。”
“不難?”小周肩膀重重垮了下去,歪著腦袋一臉無語地看著韓覺,“老大,你覺得容易,不代表別人也容易啊。就算是藍鯨的練習生也不行啊,哪家的練習生都不行。”
“試試看吧,”韓覺不緊不慢,不以為意,“如果真拿不下來,再換一首也來得及。”
韓覺雖然這么說,但他知道,如果要曲風混雜的極限演唱會拿個好名次,純說唱怕是很難做到。如果要用說唱拿冠軍,除了前世傳世經典級別的英文說唱,國內必須得用小公舉編曲超神的歌才有可能。
但英文說唱不行,所以只能用小公舉的。
而且在嘗試過傳統類型的說唱之后,韓覺對小公舉那詞中帶有旋律、混雜其他音樂風格的說唱,更感興趣。
畢竟韓覺不如最初穿越過來時那般憤怒了,人變得平和,唱功也有很大的提升。現在韓覺在音樂制作方面,已經開始拿小公舉的歌來學習了。
小周聽了韓覺的回答,不由感嘆張子商運氣是真的好。
不過自己運氣好像也不錯來著?跟著韓哥,又有工資拿,又能免費學手藝,等于是拿錢學手藝!
不不不,還是張子商運氣好,“藍鯨”出道,又上《極限男人》,還有韓哥送歌…
“對了,韓哥,你怎么突然不欺負張子商了?”小周突然想到這個,于是十分疑惑,“剛才錄制的時候,張子商還磨磨唧唧的半天沒選出來,我以為韓哥你會發火來著。”
“我什么時候欺負過張子商了?”韓覺驚訝了。
沒想到小周比韓覺更驚訝:“你上次錄制的時候,不就是在欺負他嗎?!不僅是欺負了,而且還是為難,是刁難!”
小周上次目睹了張子商被韓覺的氣勢壓得死死的,以為韓覺是以藍鯨叛徒的身份,對正規子弟進行欺凌。電視里最愛這么演了。小周是韓覺這邊的,于是也喜聞樂見的很。
但這次竟然沒看到韓覺按照劇本走,就很奇怪。
“我那可不是刁難啊。有些事情事前說好,早點定下來,在之后的過程中才能節省時間,提高效率,”韓覺翻了個白眼,“公事公辦,不帶私心。”
“公事公辦?不不不,韓哥你今天對張子商太溫柔了,不符合你說的節省時間提高效率啊。這太反常!真相只有一個!”小周自以為窺破了韓覺的謊言,便學著韓覺經常說的話來說韓覺:“韓哥你跟張子商…”
韓覺倒是一點不慌,點了點頭道:“有人打招呼托我關照一下張子商,我總不能再公事公辦了吧。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那么好說話啊?”
“誰打的招呼啊?”小周順口就問了出來。
“顧凡啊。”小周和關溢是知道他和顧凡的關系的,所以韓覺認為說出來也沒事。
小周知道張子商公開表示顧凡是其偶像,也知道韓覺和顧凡的藕斷絲連的“基情”,這才被韓覺說服。
可惡!小周一聽還有顧凡這大佬在關照張子商,更羨慕這家伙了。
今天韓覺并不是“師”興大發,也不是昨晚和章依曼打了很久的電話心情很好,才突然好為人師地在張子商焦慮的時候和張子商說那些話。
在今天之前,顧凡打電話給韓覺,托他在節目里特意關照一下張子商。說上次錄制結束之后,張子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很久,好像哭了,好好的一陽光少年被韓覺徹底嚇壞掉了。
韓覺聽了很郁悶。
雖然韓覺不是特別明白自己為什么能把人嚇壞,但還是聽了顧凡的拜托,還是看在顧凡的面子上,決定稍微照顧照顧張子商。要不然的話,在張子商糾結的時候,韓覺即便不冷眼旁觀,也決然不會去講一些和音樂無關的內容。
畢竟不是誰都有章依曼那樣無人可敵的魅力。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