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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每塊抹布都曾是毛巾(下)

熊貓書庫    這個明星來自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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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遙看《IAMASINGER》的時候,有時候時間如果充裕,那么她也會禮貌性地聽一聽其他歌手的演唱。偶爾竟然也能聽到一兩首覺得不錯的英文歌。

  漸漸的,盡管聽不懂歌詞,但她也能夠感受到英文發音的那種彈性美了。

  但是,現在翁楠希對所有歌手都不感興趣,就直接整段整段地往后跳。

  翁遙知道堂姐在找什么。其實她也在期待。

  終于,跳在倒數第二位表演的歌手的時候,她們等到了韓覺出場的畫面。

  翁楠希似乎連主持人的串講詞也不愿意聽,再劃,就直接奔赴韓覺的出場部分。

  韓覺在掌聲中,從光幕后面緩緩走出來。

  筆挺的身形,從容的姿態。沒有自命不凡,沒有目中無人。有的,只是一如既往地冷靜。但是,似乎經過一個個冠軍的洗禮,韓覺在舞臺上也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氣場。

  “韓!!!”

  “我愛你!ILOVEYOU!!”

  “OMG!OMG!OMG!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不行!我不能死!除非我親到韓覺才能死!”

  雖然春節前和春節后,對于韓覺的知名度來說是兩個檔次。但在錄制的當時,韓覺已經用實打實的能力如隕石般墜落美利堅樂壇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讓觀眾面面相覷的新面孔了。

  似乎,他已經有看著像狂粉的歌迷了…

  最近《IAMASINGER》在華夏的傳播,西裝隨著韓覺的一次次露面登報,通過韓覺的展示,西裝竟也隱約闖進了華夏的時尚圈。現在他讓一部分人感到到了西裝的美感。韓覺的帶貨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有的人已經開始考慮買一套西裝了。

  一本美利堅最具口碑,銷量最大的時尚雜志在一禮拜前曾評價過韓覺,稱韓覺是為數不多能把西裝穿好看的亞洲人。

  今天的韓覺,依然穿著西裝。

  舞臺上的韓覺和舞臺下的韓覺似乎是兩個人。

  受上天偏愛,有的人真的天生就是明星。

  站在臺上的韓覺,那種多花一分力氣都不肯的慵懶,此刻一點都看不見。完全換了個人一樣。變得克制,穩重,禁欲,站在舞臺中央卻仿佛散發無數無形的線,掌控著整個舞臺,掌控著每一個看見他的人。

  這種感覺像誰呢?

  像章依曼。

  韓覺朝著觀眾們微微鞠躬,并沒有說話。然后他就閉著眼睛,開始醞釀著情緒。

  “咚咚,咚咚”模擬心臟聲讓觀眾們開始靜下來。

  下一秒,前奏進入。

  吉他刮弦聲接連不斷地響起,隱隱在醞釀什么。

  而在觀眾們還沒多聽一會兒,韓覺那冷峻的唱腔又馬上切入前奏,進入主歌部分:

熊熊火焰自我心底燃起那溫度驅走了黑暗終于,我可以把你看得一清二楚繼續出賣我,我就揭露你所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看看我是如何把你的一切都拋在身后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會這么做  韓覺并沒有模仿阿黛爾的富有金屬音質的嗓音。因為那是沒有必要的,韓覺本身的音色也是天賦異稟讓人羨慕嫉妒驚嘆的級別。

  這首歌的歌詞并不復雜。對華夏的觀眾來說,可以說直白地不能再直白了。但就是這樣的歌詞,觀眾們看了,才知道為什么韓覺在演唱之前,說這首歌可以替他那朋友發泄,出口氣。

  不過,歌詞看著怒火中燒,聽韓覺的唱腔,缺又無比克制,甚至是一種置身事外的冷漠。

  這種奇異的感覺,伴隨著吉他打底的律動,一下子就抓住了觀眾的耳朵,控制住了他們的身子。

  然而。

  翁楠希在聽到韓覺開口的第一句話,看到歌詞的一剎那,前半生做過的所有壞事突然都一一浮現。因為她知道,報應終于來了。

熊熊火焰自我心底燃起燃至極點,帶我步出這黑暗你給的傷痛仍歷歷在目它們讓我不禁回想,我們本可以擁有一切  鼓聲進入,觀眾們除了耳膜,還覺得心跳被控制了。

  鼓聲對于段落有很多細節的處理,這不僅僅給律動變化不大的鼓聲部更多的色彩變化,同時還讓段落更加清晰。

  而最后兩句,讓翁楠希瞬間感覺到,自己心臟的周圍仿佛絞在了一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顫抖著呼了出來。

我們本可以擁有一切如今卻只能在深淵里掙扎我的心曾在你掌心握緊但你只是把玩  副歌部分,無論歌詞和旋律都是完美的起承轉合四段式。而韓覺混合騷靈的技巧及具爆發力的演繹,配合舞臺亮起的燈光,瞬間豁然開朗。

  縱深瞬間擴張開的伴唱,像一只只手,在不斷拉扯著聽眾的感官,讓聽眾的毛孔瞬間擴張。明明歌詞給人以往下的墜落感,但韓覺的歌聲,卻讓人有一種從悲傷中釋放出來,不斷往上轟炸的感覺。

  在溫暖的屋子里,翁遙感覺渾身開始發燙。她想站起來走兩步,卻發現腿麻了。

  翁楠希千錘百煉了十幾年的盔甲,被韓覺這四句話一下子擊穿。她無聲地長著嘴巴,竭力地喘著氣。心臟有點發堵,她就錘打著心臟。

我們本可以擁有一切如今卻只能在深淵里掙扎你曾擁有我的心在你的手中握緊但你玩弄它你玩弄它你肆意把玩從未珍惜  結尾。

  一首歌就像一個完整的故事,一個悲情的故事。然而韓覺卻用著格外有活力的節拍。人們在節奏感中,越聽卻越品出悲愴。

  這種極強的韻律感,一部分由歌詞生成,一部分由背景音樂襯托。鼓點聲,是一個符號,手鈴聲,又是一個符號;而打底的,是吉他聲。

  主要配樂很簡單,但所形成的效果絕不簡單。

  當這首歌唱在韓覺最后一個音節落地之后,可以從屏幕里看到,所有的觀眾像是排練過一般,是整齊劃一地起來,整齊劃一地鼓掌,整齊劃一地尖叫。

  畫面就在這里停住。

  翁遙覺得聽完這首歌,跟洗了一遍靈魂似的。

  這完全是給前任最狠的禮物啊!翁遙服氣了。覺得韓覺這樣一首歌唱出來,韓覺那朋友的前女友應該感到榮幸,畢竟因為有了她,才有了這么一首歌的誕生。

  偉大的歌曲是能超越語言的障礙的。

  幾乎一瞬間,這首歌就成為了翁遙今年最喜歡的歌曲,哪怕它只是一首英文歌。

  “嘶!啊”翁遙心情澎湃,都忘了自己腿還麻著,抬動一下腿,卻被酥麻的感覺奇襲,忍不住發出了聲來。

  下一刻,翁遙捂住嘴,驚慌地看向堂姐。

  翁遙心想:完了!被發現了!會不會被滅口?!

  她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滅口呢。

  然而,當她怯怯地和堂姐對視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翁遙視線里,她的那個精神偶像,人生導師,無堅不摧的指路明燈,此刻竟已淚流滿面。

  “姐!你怎么了!”翁遙慌了,話里隱隱帶著哭腔。連忙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

  這樣的堂姐她是沒有看到過的。

  她原本以為只是抓住一個堂姐的小秘密,卻沒想到堂姐在她心中龐然大物的形象轟然倒塌。那是整個心內天地都搖搖欲墜的恐慌。

  “姐…你怎么了啊…”翁遙一瘸一拐地跌坐在堂姐的身邊,語氣慌張。

  “啊,沒什么,沒什么。”翁楠希一開口,聲音哽咽,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流眼淚了。她抬起袖口,慌忙地抬手抹著眼淚。

  “你都這樣了!哪里還沒什么…”翁遙淚眼婆娑,實在氣極,不禁跟著一起哭。

  翁楠希被堂妹靠近,越發不想讓堂妹看到自己的狼狽。然而這時候去收拾眼淚,才發現這淚水不斷地淌出來,似乎要把前十幾年的份量一次性還清。

  翁楠希伸手去抹,卻似乎怎么都抹不完的。

  “怎么擦不完啊…”翁楠希焦急地察覺到淚水止不住,卻徒勞。

  于是翁楠希便探出手去拿茶幾上的紙巾,卻被茶幾上的什么東西給刺了一下。

  “啊!”翁楠希痛呼一聲,收回手。

  手上憑空滲出了點點殷紅。

  翁遙連忙捧著堂姐的手,細細一看,還好劃痕不深。取來創可貼給堂姐貼上的時候,堂姐一點不擔心手上的傷,只怔怔地躺在沙發上,面朝沙發椅背,悶著腦袋,肩膀沒有規律地抖動。似乎還在說著些什么。

  不過翁遙聽不太清。

  翁遙收拾完堂姐手上的傷口。再轉頭去茶幾上看,是什么原因導致堂姐被劃傷。

  茶幾完好無損,她不明白怎么會有碎玻璃渣子。

  再仔細一看,才發現茶幾上有一個空空如也的紅酒瓶,和一個傾倒的高腳杯。

  高腳杯是不完整的,已經被掰斷了。

  杯子躺倒,支腳破碎,應該是剛才被堂姐壓碎了。

  翁遙愣愣地看著這個高腳杯,愣住了。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有時候給垃圾分類的時候,垃圾袋里會時不時地出現破碎的高腳杯了。

  之前她看到碎掉的高腳杯。她就問堂姐,為什么會頻繁出現破碎了的高腳杯。

  堂姐說,舊了,得換了。

  還要她別在意。

  她又問,為什么不把高腳杯一次性都換掉。

  堂姐笑了笑,說萬一還有不舊的呢?

  她感覺無語,說怎么可能,都是同一批款式,同時間買的,哪里有的舊了,有的不會舊。

  堂姐搖搖頭說,再等等看吧,再等一下看看吧。

  翁遙抬頭,看著已經被暫停了的屏幕。屏幕里,韓覺張開雙手,目光明亮地迎接觀眾如雷的掌聲和歡呼。

  翁遙看著風光的韓覺,越發不是滋味。

  等什么呀…

  等不到了。

  翁遙已經猜到了。

  這首讓堂姐情緒失控的歌,唱得哪里是韓覺朋友的故事。這分明就是堂姐和韓覺的故事。

  歌里,韓覺是個受害者,堂姐是壞人。

  但是現在,翁遙看著泣不成聲的堂姐,覺得韓覺才是壞人。

  翁遙看著屏幕里韓覺,咬著嘴唇,心中無比悲切:

  你不知道她在深夜掰斷過多少高腳杯。

  韓覺是個壞人。

  注:《RollingInTheDeep》——Adele

  林肯公園的男聲版本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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