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郁青春》這部電影,從票房來說,如果算了大陸地區飛速增長的銀幕數量,以及林平之的名氣加成,成績是不如《重返20》的,這當然是林平之自己折磨觀眾,但組委會之所以選《致郁》沖奧,正是看到了其中的文藝性,他們很欣喜于林平之的妥協,以為他大概今后會走第五代一樣的老路。
好萊塢可不管華夏票房如何,反正在北美都沒有票房。
如果這部電影出現在好萊塢,甚至可能得到“最佳影片”,只是某種程度的可能,因為白佬愛死了奔向遠大前程的灑脫,原時空有部片子《愛樂之城》劇情相似,從社會媒體到宣布獲獎影片的嘉賓,無一例外認可它為獲獎熱門,甚至在最終頒獎的時候,頒獎人因為太相信《愛樂》的獲獎,全球直播中口誤。
將不是《愛樂》的最佳電影頒給了《愛樂》。
于是一堆《愛樂》主創上臺興奮幾分鐘,涕泗橫流,陳述獲獎感言,然后被強制請回嘉賓席。
告訴他們:你們聽到的是假消息,得獎的是《月光男孩》。
《月光男孩》是一部什么電影呢,三觀巨正無比,秒殺一切,黑人加少年加同性戀加爛票房加冗雜劇情加故作玄虛的手持攝像機拍攝,看似獲獎冷門,實際上在越來越圣母化的奧斯卡,只能說情理之中。
所以想要沖奧,最基本的就是得符合美帝評委的價值觀,顯然,《致郁青春》并不完全符合,老美愛灑脫愛自由,卻不見得能理解陳孝正為前程放棄自己幸福抉擇,這很不自由,真愛應該高于一切。
好萊塢一般會設計男女主人力不可違而分開,而非是各奔東西,《致郁》在全亞洲引發話題狂潮,但西方人無法理解這種不人道的自我犧牲。
國師幾部沖奧電影都在價值觀上吃了大虧,不是太東方便是太西方,或者不中不洋,兩方討不著好,折磨了十來年,國師放棄了沖奧。
而凱哥還說錯了一件事情,就是電影票房會負面影響申奧選擇,實際上并非如此,原時空《戰狼二》無可匹敵的擊敗了所有對手參加申奧,盡管所有人都知道,《戰狼二》就是在送死,在浪費機會,這種華夏個人英雄主義的電影能獲美國奧斯卡,除非奧斯卡的白人老頭評審們得了失心瘋。
林平之覺得好笑,也許真的過了凱哥的時代,他說的規矩談的講究,全部都在快速變化的市場中,被新來的力量侵蝕,而他還一無所知。
評審委員會成員在換屆,越來越多的人會和林平之有過合作,或者接觸過新晉巨頭吳柳,企鵝系的黑金,當初被禁片的影人們,終于等到了成為擁有剪刀的大佬那天,自然不會為難他。
華宜藝人是獲獎常客,因為打點得好,林平之不熱衷于獲獎,但公司給的錢也不少。
“如果《致郁青春》能獲得奧斯卡,林平之,你真的榮耀之至,你的起點便是中國影人的終點了…”凱哥道。
林平之不置可否,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為什么奧斯卡就是中國影人的終點,而不是《阿凡達》而不是《泰坦尼克號》?
如果國內獲得最高榮譽的電影,是一部強行正確的撲街片《月光男孩》,這才是所有人的悲哀,它無法反映你的真實生活,觸及靈魂,也無法滿足你純粹的觀影刺激,心潮澎湃,而你卻必須為它鼓掌歡呼。
二十五號。
12年金馬提名名單出爐。林平之果不其然的大包大攬,最佳劇情,最佳男主,最佳改編劇本,最佳剪輯,最佳原創音樂…看到最后,獨獨缺少了最佳導演。
“難道是因為趙軍旗?寶島人難道不知道這部電影到底是誰拍的嗎?一個還在復讀的新人導演?”
“沒有最佳導演,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我是大陸的沖奧代表,我竟然連提名的面子都沒有?!”
林平之在結果出來之后相當不滿,在給自己助理抱怨之后,隨即公司發函詢問了寶島主辦方。
“如果沒有最佳導演,我就沒必要去參加頒獎會,這是對我的侮辱。”
助理道:“林總,《重返20》在上一屆得過大獎,劉小姐奪得影后,原則上,劉小姐是要作為本屆影帝,或者影后的頒獎嘉賓的,所以建議您最好去一下。”
掏出已經被叉掉不少項目的計劃書:“這已經安排在行程中了,先后奪得影后影帝,堪稱佳話,贊助商也是希望的,我想主辦方,也是一樣。”
林平之眼睛一亮,從這句話中想出了其他意思。
一般這種情況他很容易獲獎,金馬需要噱頭,他們好不容易才開始扭虧為盈,寶島人同樣知道火遍亞洲的林劉cp,這對cp過去一個月頻繁登陸東亞各大搜索引擎的排行榜,風頭很足,背后代言商將他們兩個,短時間綁在了一塊兒,少了任何一個,話題度便大打折扣。
有時候讓大家都能得到利益,比公平公正更來得重要。
何況林平之在《致郁》中表現出來的演技并不差。
從個人標準來看,《無問》中的沈光耀,才是林平之演技的巔峰,他能靠這個又紅又專的角色力壓群雄,稱霸大陸三大電影節,但現在來看,也許他會提前摘得桂冠。
如果能拿,為什么不呢?
這幾部電影之后,為了推高股價,林平之不得不出演純粹的商業大片討好股民,而商業片無法讓他獲獎。
他手中已經有了本子,正在向工安部申請影視改編權。
林平之:“評委會主席是誰?”
助理一臉茫然:“林總,結果沒出來之前,不允許透露給公眾的,去年也是在典禮當天,去到了寶島才知道消息,一直都是這樣。”
林平之恨鐵不成鋼:“我們是看直播的公眾嗎?你這都弄不清楚,我要你有什么用?公關部每年花了那么多錢,花哪兒了,你第一次知道?”
“離舉辦還有兩個月時間,我不要過程,我只要結果,你明白嗎?”
助理于是紅著臉,夾著文件包,走了。
“對了,”林平之叫住助理,“還有我的最佳導演。”
“這之后,興許我再也沒機會得到最佳了,所以它對我很重要,你明白嗎?”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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