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看了很久,她看人總是毫不避諱,她是深度近視加上有些偏拙的腦子,這些年靠大眼美瞳掩蓋下來,林平之說她不說話的時候,她是極能唬人的御姐。
想到這里,傻白甜臉一紅。
哪有人當著自己的面前說,你是御姐的呢?不過也好,至少她能借此求得先雞。
一對a的御姐,合法一米七蘿莉,軟糯音,多萌啊她也是看二次元的人呢。
不過面前的人似乎也是近視,傻白甜注意到對方的手里握著黑框鏡架,嘴里念念有聲。
看嘴型又默念了一遍,對方的表情于是變得更加兇悍,撇嘴,下巴一抬,眼睛輕蔑的瞧上一眼,眼神凌厲——傻白甜嚇了一跳。
她永遠都擺出不這么攻的造型,快三十了,還在混跡美少女角色。
“…”對方閉上眼睛,
傻白甜聽不到,于是她忍不住湊近了細聽,支起耳朵,耳洞朝向對方。
然而忽然沒有聲音,對方似乎停了說話。
傻白甜疑惑的哼了聲,轉頭對上一雙大得驚人的眼睛。
“砰!”
兩人撞到一起,捂住額頭。
“啊”忍不住輕嘶一聲,顧不得先說對錯,道了聲歉,傻白甜痛得眼淚快掉了出來,她撩開頭發,摸索到撞到的地方輕摁,啊呀一聲,這下真哭出來了。
她靠著锃光瓦亮的大腦門橫行江湖數年,小心翼翼的護住自己的秘密武器,不輕易示人,卻第一次在頭鐵上輸給了別人,一敗涂地!
“對不起。”
對面的人比她還難過,難過中又帶了些莫名其妙的驚喜和慶幸,她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咯咯的發笑,宛若沙漠中發現了同類。
傻白甜怒了,淚眼迷蒙的抬起頭,發現對方已經戴好黑框眼鏡,用手心肉輕捂住額頭,不發力也不松力,緊緊貼合腦門,像是滾雞蛋一樣作圓周運動,看樣子相當熟練。
難怪她頭這么鐵!她是練出來的!
“我近視快一千度,偶像說我是睜眼瞎,丈量不清距離,才看錯了人緊緊抱了他,還不撒手從來都是我撞別人,今天還是第一次被人撞…”
肉巴推了推黑框眼鏡,聲音愈來愈低,轉而帶著憐憫的悲切語氣,“糖糖前輩,你應該近視度數比我還要深,我真的不知道你會是這樣,我感到非常抱歉。”
她伸出手的樣子倒是相當真誠,尤其是兩只大眼睛委屈的瞇起來,像是動畫片一樣,用那種不可思議的膩人撒嬌,女人也忍不住心跳慢上幾拍。
而傻白甜條件反射一樣伸手握住。
同為一米七級別的女星,傻白甜往低了說一米七,而對方顯然是往高了說,比起身高,對方更多的營養顯然長在了其他地方,傻白甜說的不是人人都能欺負她的一對a,盡管對方的罩杯真的能讓她至少兩碼,她說的,是骨頭的結實程度。
對方的指骨冰涼如玉,卻極有力氣。
“我是簽約的女演員,第一個,肉巴,很高興認識你,糖糖小姐。”
肉巴笑得很爽朗,社交屬性火力全開,她天生的眼睛總能輕易把情緒傳達出來。
現在她在笑。
她的咬字沒有任何不妥,沒有強調沒有停頓,不過一向大條的傻白甜這次難得感覺不對勁起來,她對面前的人懷有深深的警惕心。
事為反常即為妖!
太不對勁了。
如果她是天仙,她是江曉琪,甚至是柳蜜,都不奇怪,可她是剛剛開始拼了老命爬上一線的糖糖大小姐,等到今天才終于等到資源,為什么這人的表情,似乎對自己很是了解。
她看上去自信極了,如同看穿一切,查了她兩年資料的提刀原配。
傻白甜在半推半就中,收回了手,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你好,我是糖糖,你知道的,簽約比你,晚一點點。”
說到最后,傻白甜的語氣忽然變得沮喪起來。
“林總,你會接受飛行員的訓練,不過不是民間飛行俱樂部的野路子教官,而是具備豐富資歷的精英飛行員。”
林平之下機場的時候接到公司的電話,他的飛行員老司機,華影已經準備完畢。
這時候距離他提出要自力更生不用替身,只過了不到十四個小時,真是值得歌頌的集體主義。
現在是下午,再過一會兒,夜間十點的時候,馬桶臺將會有一個臨時采訪,據說公司安排了誰誰和自己一起宣布回歸,hatever,誰在乎呢?
明天才是重頭戲,室內大綜,盡管對于林平之來說,也很無聊。
對他來說,嘻嘻哈哈的室內綜藝都很無趣,何靈王涵人都不錯,但他簡直看煩了這些臉。
吳柳正在籌劃第二檔綜藝,預計會是高成本的室外大綜,之所以遲遲沒有推行,一方面是怕撲街,另一方面是缺少優秀的攝影團隊,這兩個相輔相成。
室外綜藝需要全程跟跑,但吳柳偏偏不會給端攝像機的太多錢,可以幫忙聯系廉價跟拍pd,他們那邊的室外綜藝簡直多到爆炸。
現在只是傍晚,不過已經能看到悉數亮起來的華燈,閃閃爍爍,混雜不清的繁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像是無數波狀的長條音波,充斥于耳。
他聽到腳步靠近的聲音,也有停下來的,遲遲不前的猶豫步伐。
也許是自己的可憐助理團,他告誡這些人千萬不要圍著自己,作此地無銀三百兩之舉。
林平之拉了拉口罩,飛行員的大哈蟆鏡籠罩住大半張臉,做了這些之后,他還是做賊心虛的低下頭,免得被人認出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神秘:“聽華影的人說,考慮到專業性,這可是特批的,從現役抽調出來,林總,您到時候時間忒短,這次可不能由著您,得由著別人。”
“嗯,求人幫忙,我曉得這個道理。”
“您聽出來了嗎?現役,特批”
“嗯,嗯——”
林平之有些不耐煩,想掛電話,他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他覺得這里一定有他的七十億認出了他,正要潛行追蹤,偏偏他不能耳聽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