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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戴著腳銬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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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局是他提議的,但他胃口的確不好,最近忙的事情太多,分身無術,日漸消瘦。

  林平之一直在掩飾這件事情,免得攪了氣氛。

  傻白甜是好意,都說娛樂圈幾大公主病有傻白甜,不過她并不壞,最多有些嬌氣。

  既然捅破了,接下來的話題自然是圍著林平之了。

  “林總,您這…也別勉強自己,吃飯是大事。”

  “來上點開胃的,不對,養胃的,都來點…”

  “都是這菜太辣了…”

  一個個問了個遍,林平之算是享受一番vip待遇,眾星捧月一般,幾個人又旁敲側擊,林平之道了原因。

  他是太累了。

  “前幾天都在查閱資料,學校方面提供了超過十萬張照片和相應書籍傳記,強度很大,有些戰爭年代的東西看了很悲切,我不想將就,搞到現在,有點狼狽。”

  林平之嘆了口氣,說話唏噓。

  說完一陣沉默。

  和那些看好他的粉絲和煽風點火的媒體不一樣,只有圈內人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難,凱哥導演此前和林平之通過電話,說的就是這事。

  凱哥相當感慨:“林平之,你是在戴著腳銬跳舞啊!你為什么要干這件事情啊!”

  是啊,這事兒就是帶著腳銬跳舞,還要站在刀尖,還要跳得好看,跳的生動。

  何靈問:“林導,是不是那方面的麻煩?”

  林平之先是下意識搖頭,而后苦澀的點頭。

  何靈咂舌,有些吃驚。

  柳蜜了解一些,道:“你別壓力太大,林平之,你別逼自己。”

  又道:“拍的不好,那也怪不著你,我們都知道怎么回事。”

  林平之:“我曉得,我還有時間——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不過我得向你取經,怎么做到樣樣不落,一連多少天沒放過一樣。”

  開了個玩笑。

  柳蜜半是臉紅,半是正色道:“我上次錄電臺節目睡著了,鏡頭一過,我就虛閉著眼,鏡頭過來了,瞪大了眼睛做效果,沒人能真的樣樣不拉,你需要休息,你不可能都干的完美無缺。”

  “你得騰出空來做更重要的事情,林平之,你又不像我,我是沒有辦法呀,我急呀,我要是像你一樣聰明,天天就躺在家里睡大覺,保護好腦子,非得出山了,就拍那么一部,完了又回去玩。”

  “嗯嗯”傻白甜跟著點頭,“你都瘦了,也不吃東西,我又沒沾口水,哇啊!”

  傻白甜捂臉。

  這話逗笑了林平之,幾人默契沒談電影的事。

  《誅仙》是馬桶臺播的電視劇,主持人的屁股自然是坐自己家這邊,不可能勸林平之放手宣傳,柳說這話,算是挺犯忌諱。

  而傻白甜,指不定她都沒想到這一層。

  不過何也沒讓誰難堪,畢竟林的身份不一樣,節目組向來是逢高踩低,林平之說的做的,他們只有接受。

  飯局算是吃了一半,中間氣氛怪異,后邊兒又好起來了,散伙的時候,王愷等林平之的車,過來問:“林總,我…那個電影,我還有機會嗎?”

  他搓了搓手,顯得極緊張。

  林平之在他沮喪的目光中搖頭。

  王愷一聲嘆息,強忍著失望之意道別。

  有心人可以發現,《無問西東》的演員安排很有意思,當然,獻禮片總逃不了這種合家歡大團圓,林是半道截胡,現在也來不及換演員,盡管他全權負責有生殺大權,他也沒必要換演員。

  都是好演員。

  包括教主。

  教主的演技需要好導演調教,他上下限差距很大,和他類似的演員還有王佳芝,只是教主演的多,于是惡名遠揚。

  都說教主和他老婆是夫妻廢片,她老婆也有不錯的時候,演傻妞演粽子演公益片,都演的還行,楊天寶一副天生笑臉,你非得讓她演苦情戲搞特寫放大,自然搞笑,很多演員的爛演技得怪導演,這些白癡導演放任連普通觀眾都看得出來的出戲鏡頭一遍過,導演是作品的把控人,導演沒有分辨美的能力,也不知道揚長避短,片子自然爛得出奇。

  于是更多人覺得我上我也行,他們鄙視導演。

  馬桶臺綜藝是林平之參加的最后一個大型宣傳活動,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他只在電視劇開播的時候出來支持發聲,賣力宣傳一番,大部分時候,林平之都在五道口職業技校的圖書館。

  林平之不是造勢,有些珍貴資料即便是他,也不能拿出來細看,只有跟著書走,書在哪兒,人去哪兒。

  此時劇本已經被林平之看了不下十遍,他自己寫的筆記比劇本更厚。

  故事其實很短,不過五段,最麻煩的是六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的兩段,這兩段想法不錯,但的確是燙手山芋,原時空之所以上映的只有四段,是因為第五段沒了,很多人以為六十年代拍的不夠帶勁,云里霧里不知道說什么東西,莫名其妙,冗雜矯情,他們不知道的是,導演是很帶勁的,她還拍了八十年代有些事情,結果干脆被和諧了。

  王佳敏和陳鵬的故事,已經是盡了最大努力才保留下來,這一段有相當多的隱喻和事件折射,但很多人看不出來,這不怪他們,也不能光怪導演。

  60年代的事情,這顯然不是一個合家歡式的大學獻禮片需要表現的,其中更現實的問題是,作為甲方的大學,并沒有想要在這一部電影中正視那一段顯得頗為尷尬的歷史,不希望,也不必須出現這種自找麻煩的片段,因此片中隱隱的批判性,本應該力透紙背,卻戛然而止,盡管李導企圖做出一種突破,但她最終只做出了某種超越的姿態來,她在外邊兒繞了一圈,卻不得敲中核心,那種在濃重說教式臺詞下面,層層推進的冷酷和批判,忽的到此為止,有的人看來云里霧里,品嘗不出其中的味道。

  導演最下功夫和最見細膩的是王敏佳和陳鵬的一段,而這一段恰恰處在尷尬的時間段,一部電影需要的戲劇性,沖突性,和矛盾性,因為某些原因安排得幼稚可笑。

  加上導演青澀的手法和并不高明的煽情安排,故作凌亂的剪輯,啊,還有足足六年的上映拉鋸戰,片子最終變成一部妥協式的產物,一部口碑兩極分化的,有的人熱淚盈眶,有的人不屑一顧的產物。

  你忽略它,便沒了天大的麻煩,你的堅持顯得不合時宜,它只埋在人心底,慢慢沉淀,如果拍出來了,林平之可能面臨執導生涯來第一次被禁片的可能。

  大帥比手指在這一段劇情翻了又翻,圖書館燈火通明,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胃炎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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