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荒野大逃殺已經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也到了最后一個階段,所有沒有被淘汰的選手在決賽周的早上八點鐘前,已經全部進入了決賽區,一塊二乘二平方公里的山林中。
剩余總決賽人數也從三千多人變成了七十四人,在這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無數的人為這場比賽瘋狂,無數來自國內外的富豪巨商親自前往安比盧奧州購買貴的能夠嚇死人的真正的無延遲直播席,就為了第一時間看見每一場自己關心的戰斗,看見那些牽動了許多人心神的參賽者。
這是一場有史以來打破了無數第一,打破了無數“不可能”的比賽活動,一個月的時間超過接近五億的現金流從世界各地匯入了西部這塊神奇且蠻荒的世界,震驚了無數人。
持有這樣一個足以令人畏懼的現金流的杜林,同樣是令人生畏的,所有和杜林有關系的調查也好,計劃也好,都暫時擱置了下來。
這是一筆驚人的財富,遠比他在奧迪斯市創造的神話要更加的離奇可怕——在一座金山上建造一座黃金的宮殿遠沒有在一片戈壁上憑空建造一座黃金宮殿更令人敬畏。
當然,這并非是真正的全部的收入,因為在這場比賽的過程中誕生了相當多的一批富翁,他們非常走狗屎運的恰到好處的在彩票上勾選了神跡一樣的痕跡,以至于短短一個月,就已經鎖定了至少會誕生十四名五百萬富翁,以及超過三十一名兩百萬富翁,和各類大大小小的富翁。
一個人的財富神話或許會讓人驚嘆,也有可能是嫉恨,但是一群人的財富神話只會讓人后悔,后悔自己沒有加入到這場狂歡之中。
這些付出了幾塊錢,幾十塊錢或者幾百塊錢…總之相較于他們獲得的財富根本不值一提的成本卻成就了別的家庭幾輩子都無法賺到的財富的幸運兒們,就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寫照。
帝國夢,以及奇跡!
這些人已經被杜林邀了安比盧奧州,在比賽結束之后,他會和這些人一起舉辦一個閉幕式,他要讓安比盧奧州,西部,整個帝國,乃至整個世界的人都明白,這里,他的腳下,就是財富誕生的神跡之地。
他也相信,明年的比賽將會吸引更多的游資涌入這里,也會誕生更多的百萬富翁,甚至是千萬富翁。
其實在這之后也有人認為杜林這么做其實很吃虧,因為就帝國的人口總數和整個世界有可能參與的人數來說,很有可能會碰到運氣非常不好的時候,奧迪斯市的七大賭場和杜林這邊的州政府、組委會有可能要面對天價的賠付,他們可能會破產。
就算他們運氣一直不錯,他們的收入也不可能太大,有那么多的中獎者存在,在去掉稅收之后,他們的收入會進一步的削弱。
到目前為止,那邊的特種稅率目前是百分之八十五,這是去年帝國議會通過的《特種稅收起征制度補充法案》中再次確定的,賭博行業的起征就是百分之八十五,最高限額是百分之九十。
比起幾億幾億這樣的總投注額,真正的收入可能也只有幾百萬或者上千萬,甚至連這些都沒有。
(投注總注額為收入,按照合約賠付的獎金則是支出,最后得到的結余進行分配,然后各家按照各州的稅率開始繳稅,奧迪斯市是特別行政區域,垂直內閣管理,所以會受到新的特種稅法補充條款的影響。但是安比盧奧州優先執行執行州法律,也就是以前帝國特種稅百分之五十的征收方法進行繳稅。)
換句話來說即使沒有任何人中獎,在除掉了安比盧奧州和組委會的分成之后,奧迪斯市七大賭場的純利潤也就兩千七八百萬之多,雖然這一樣是一個很可怕的盈利速度,因為它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么看來似乎真正賺到錢的是帝國財政部,這些組織者,協辦方似乎都沒有落到什么實際的好處。
其實并不是這樣,僅僅是這個一個月的時間里,安比盧奧州的旅游行業就已經出現了爆炸的趨勢,在一些已經關閉的封鎖區域中,一些早就建成的彩彈槍公開區域已經投入運營當中。
在觀眾們收看比賽之余熱血沸騰無處發泄的時候,花上五塊錢享受一個小時或五次“死亡”的射擊之旅顯然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辦法——大多數人總是認為五次會比一個小時堅持更長的時間,如果他們的對手中沒有那些過去常年在西部死亡線上討飯吃的淘金者,可能他們這種想法是正確的。
為了區分一個角色是否是“真正”的死亡,每一名參賽選手和參與游戲的游客都會穿上一套非常特別的衣服,它由一個帽子、一件衣服和一條褲子組成。
在彩彈槍的子彈中任何一個部位上的任何一個有效著彈點的時候,就會激發這些裝備內的一些小東西,然后啪的一聲,某個部位被禁錮,或者整個人都被緊緊的束縛起來,成為“死人”。
被擊斃之后需要重新激活這些裝備里面的小機關才能夠讓佩戴這些裝備的人獲得重新的自由,這也是最大限度的確保了比賽公平有效,以及更可能的貼近現實的方法。
人們為此瘋狂,不是因為它胡扯,是因為它真實。
除了沒有鮮血,沒有真正的死亡之外,該有的都有了。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附加的設施都開始了巨大的盈利模式,特別是為那些有錢人們專門打造的觀看房間,每天都需要數以百計,數以千計的費用。
更大的顯示器,更清楚的畫面表現力,更快速的直播(無延遲),更身臨其境的環境,這些都是錢,都是收益。
有錢人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來,他還要帶著家人,帶著傭人,帶著自己的司機和保鏢,更有錢一些的或者有一些特殊喜好的,還會帶著自己的廚子或寵物。
這些人和動物都需要額外的房間,這也意外著額外的服務和額外的收入。
一場比賽推動了整個安比盧奧州在綠色旅游經濟上向前跨越了一大步,而且直接解決了長期以來人們認為旅游經濟天花板低矮的問題——持續發展性。
只要大逃殺比賽不停辦,就不愁會沒有客源,哪怕每年吃一次,一次吃兩個月,也足夠安比盧奧州一年經濟發展所需的動力了。
以后的繼任者如果不那么愚蠢,知道如何變通,知道如何強化發展,加入新的元素,這種比賽可以說會源源不斷的舉辦下去,十幾年,幾十年甚至變成一種傳統。
這些東西所帶來的收益實際上已經超過了投注注額分成的收益,而且這種收益的受益群體更加的廣泛,從四十多歲還沒有結婚已經成為了導游的老光棍淘金者,到路邊挑著掛滿了手工藝品七八歲的小女孩,每個人都會在這里面受益,而不是單獨由某個個人或者組織去受益,這種資源和財富的分配對社會整體的發展也更好,更有益處。
七天,最后七天這場震動了整個世界的比賽將落下帷幕,但這并不是結束,恰恰相反的是這才僅僅是開始。
其實在十多天之前,各大組織勢力就已經開始了挖人之旅,很多在比賽中有亮眼表現卻無奈被淘汰的參與者離開了比賽之后卻驚喜的發現,一個個曾經只能夠讓他們仰望的財團企業,揮舞著支票要求他們加盟私人的隊伍或戰隊。
杜林在一個比較小范圍的酒會上承諾過,如果參賽選手代表的是某個公司,企業或者組織,在他們的比賽服上可以印上特有的商標或者公司名稱,如果其中有人能夠拿到非常好的名詞,比如說前三名,在頒獎典禮上還會有最少五秒,最多十秒的免費動態廣告。
總之就是一句話,只要贏了,不僅會帶來經濟上的收益,還會可怕的宣傳力度,要知道在昨天決賽前有線電視集團的統計中,全世界收看了比賽的人數已經突破三十一億人次,這還是在沒有統計膠帶,海外業務還沒有完全開發出來的情況下。
如此可怕的市場已經讓所有企業動心了,這也是杜林許諾給那些參賽者的,只要他們參加了這才比賽,他們就會成為奇跡中的一份子。
在金錢、地位、聲望等多重因素的影響下,這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賽那么簡單,這是一個全新的名利場!
此時此刻,在名利場中,已經煎熬了一個月的喬納森非常狼狽的藏在一處低洼處,渾身泥漿。
他的眼鏡只剩下一片眼鏡片,還有三分之一不知所蹤,剩下的勉強固定在眼鏡架上,還裂了好幾條縫隙。
這一個月來的戰斗對他而言是一種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體驗,他感到難以承受,卻又有一種興奮。
在這片森林中沒有人是善意的,每個人唯一的目標就是淘汰掉其他人,他曾經也嘗試著想要和別人組隊,直到他差點被偷偷干掉之后,他才斷絕了這種愚蠢的想法。
每個能夠看見的活物全都是敵人,這就是這場游戲的可怕之處,身處萬敵叢中,不安,也孤獨。
他堅持了下來,而且也感受到了一種逐漸滋生出來的樂趣,一個獵人的樂趣。
他正在等待自己的獵物上鉤,他的運氣不得不說是非常非常的好,他所得到的地圖碎片,恰好就是這個區域的地圖!
在別人還不熟悉這里的地形之前,他找到了一處短時間里非常安全的地方,陰暗,潮濕,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非常的隱蔽。
有些人總是很愚蠢的認為“只要我在別人的腦袋上他就一定看不見我”,然而這種想法只局限于那些瞇瞇眼,一個眼睛稍微大一些的人還不等走到“腳下”的位置,就已經遠遠的把整個空間一覽無余。
更往上的樹冠也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毒蛇和鳥巢,除了臭之外,還會引發群鳥的攻擊。
這些鳥不像是城市里的那些鳥,看見人都嚇的不敢落地,在這里那些一兩尺長的鳥往往會成群結隊的攻擊入侵它們領地的人類,有好些人就是這樣被誤觸機關,“暴斃”在群鳥的攻擊之下。
相反,低洼處反而不那么起眼,遠處的人遠遠的看不見,只有走進了才有可能看見,可就是走進了這樣的距離,往往也意味著有人成功,有人失敗。
只要再堅持堅持…,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只要再堅持堅持,他就可以解放家庭財務的問題,可以住進高檔的社區,開著不錯的汽車,讓妻子和孩子都享受舒適的生活,甚至他也能夠獲得一份不錯的工作。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讓他回過神來,他摘掉了眼鏡,那玩意有時候會反光,然后側面隱藏在低洼的泥漿里,最大限度的讓自己看上去只是一塊背景。
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名彎著腰放低了重心的中年人壓抑著呼吸,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他每走幾步就會停下來,然后觀察一下四周,接著繼續探索。
這也是大多數人抵達了一個陌生區域先要做的事情,他們至少需要弄清楚一小塊,大概幾百平方米環境中的優劣,然后借助這小塊熟悉的地形和其他人打一場遭遇戰。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把邀請函的地圖碎片稱作為幸運碎片的原因,他們終于意識到那個東西的價值和重要性。
就在這個獵物即將靠近喬納森的時候,他突然間停下了腳步,略微皺著眉頭,然后慢慢的倒退,又消失在叢林里。
他看見了地上的一些痕跡,這說明這個地區已經有人來過,貿然的進入一塊陌生的地區和別人發起戰斗是非常幼稚且愚蠢的行為,這在過去的一個月里已經被證實了無數次。
無論那個人是否留在了這里,他都選擇放棄,因為在他背后,那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在這個家伙退了大概兩百米左右,他快速的撲進了一塊矮灌木叢里,然后靜靜的等待,等待著可能會出現的“追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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