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盤后威廉姆斯邀請了貝福特一起找地方坐坐,他有點事情需要詢問貝福特,關于所謂的第二輪行情。
半個多月的時間里他都泡在交易行中,對這里面的東西多少也都有了一些了解,也知道一些看上去非常成功的投資者他們的成功往往并不是他們對市場敏銳的嗅覺,也不是他們合理的分析,而是來自于人人都知道的“內部消息”。
什么是內部消息?
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上市公司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計劃,還沒有公布的計劃,這些計劃只會在實施的那一刻才對外公布,甚至不公布。當人們發現時,股價已經開始大幅度的拉升或者暴跌,讓人們錯過了一個個行情。可是如果此時有知悉這些計劃的內部成員把消息透露給某些朋友,這些人就能夠提前做好準備入場或者離場,追求最大化的利益同時避免巨大的風險。
這就是內部消息的由來,同時金融管理委員會也禁止任何形式的內部消息外漏,影響到正常的金融秩序。
話是這么說的…,這就像各國的法律都不允許非法搶奪別人的財富,但是總有一些人被社會逼的走投無路,亦或是想要撈一筆,他們才不會管法律上怎么說的。
連法律都無法約束一些人的喪心病狂,何況金融管理委員會的要求?
一條條或真或假的內部消息充斥著金融市場,讓人無法辨明是真是假,人人都渴望自己能夠得到一些內部消息,但得到了之后又害怕是假的,特別是那些非常容易,不需要付出什么就得到的內部消息,更讓人不知所措。
所以威廉姆斯想要請貝福特吃頓飯,更加詳細的了解一下這個第二輪行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貝福特是一個不錯的家伙,年輕有為而且性格也不錯,威廉姆斯很喜歡和他交流。兩個人約定在一個專營穿不起衣服的舞娘俱樂部談這件事,倒不是威廉姆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穿不起衣服的舞娘俱樂部可能是最保險的地方——這里有單獨的隔音包廂,還有音樂播放設備,關起門來誰都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里面的人說了一些什么,而且昏暗的燈光最大限度的保護了每個人的。
兩人點了一些酒水和果盤,然后威廉姆斯給了連衣服都穿不起的可憐舞娘二十聯邦盾,讓她到外面去換一套合適的衣服,舞娘心知肚明的離開包廂并且把門關上。威廉姆斯把音樂打開,給貝福特倒了一些酒,稍微停頓了一會,他才問道,“下午的時候你說有新一輪的行情…,是有什么利好消息嗎?”,在交易行泡了半個月,威廉姆斯先生連“利好”這個詞都已經能熟練的掌握,這絕對是巨大的進步。
貝福特笑了笑,低著頭看著酒杯沒有說話,威廉姆斯頓時意識到了什么,“如果我賺到了錢,絕對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幫助。我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貝福特。”
“威廉…,我這么叫你可以嗎?”
“當然,我的朋友們都叫我威廉!”
“好的,威廉,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消息的來源問題,手里只有攥著幾條重要的線才能夠及時的得到消息,才能夠讓人們堅定不移的相信我們的能力。我無法告訴你我是從什么地方得到這條消息的,但是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這段時間注意看報紙。”,貝福特抿了一口酒,然后直視著威廉姆斯說道,“機會永遠都在一瞬間,當海浪還只有一尺高的時候你沒有注意到它,等它變成海嘯席卷一切的時候,你已經無法再觸碰到它了。”
威廉姆斯還在猶豫當中,他遲疑著問道,“靠得住嗎?”
貝福特哈哈大笑,“威廉,我覺得我們非常的投緣,你不覺得嗎?我從辦公室下去就看見了你,同時我也是你的第一個股票經紀人,我覺得這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引起你的不適,但這就是這個行業的規矩。”
“這是第一次內部消息,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在一邊旁觀,但是如果以后你還想要內部消息,那就要花錢了,大價錢!”
“我也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公司里的其他人,因為對其他人來說,他們想要獲得這條消息,至少需要兩千塊!”
威廉姆斯立刻想到了前兩年最火的一場營銷,一家拖把公司免費贈送一個非常實用,而且還很結實的拖把桿子,造價就要不少錢,但只要去了他們在各地的分公司,登記社會保障號,就可以免費的領取一個。那個東西的確好用,加上免費贈送給人更多的好感,一時間人們都在議論這家公司到底在干什么。那么好用結實的拖把居然不要錢送給大家使用,他們公司是開金礦的嗎?
然而一兩個月后人們就發現,他們的家里只剩下這種拖把,同時這種拖把的拖把頭已經有些損壞了。這個時候他們面臨兩個選擇,丟掉這個好用美觀結實的拖把,換回以前那種老舊不好用的拖把,或者想辦法為這個好的拖把換一個拖把頭。
接著他們就在商店里看見了價格四塊九十九分的拖把頭,這家被人們稱作為傻嗶的公司短短九個月時間完成了上市之旅,不僅開發了拖把一種商品,還連帶著與更多的日用品和家庭器具,這起案例被收納到《聯邦精典營銷》這本商人們的圣經中。
威廉姆斯看過那本書,現在貝福特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他用一次免費的好處來獲取自己的信任和肯定,當自己再有更多的需求時,他就會收取費用,不便宜的費用。
兩千聯邦盾現在能夠兌換六百七十多星元,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很快威廉姆斯把剛剛出去換衣服換了半天還是沒有衣服可穿的可憐舞娘叫了回來,資助了她一百塊,讓她能夠買一些衣服度過即將到來的冬天。為了報答威廉姆斯的慷慨和仁慈,穿不起衣服的舞娘竭盡所能將兩位先生伺候的非常舒服。
晚上醉醺醺的威廉姆斯回到家里時在客廳中看見了她的妻子,她的妻子正在看電視。帝國生產的電視早就開始出口聯邦,聯邦本地一些沒有資質,沒有授權的小工廠也在偷偷的生產,并且聯邦也有許多的膠帶公司為這些或正版或者山寨的電視做內容提供。她看的是聯邦本國的一個電視劇,模仿了星之帝國的劇情,赤果果的抄襲了一遍。
但是她的妻子并沒有笑,臉上還有一些哀愁。
現在家中什么情況她非常清楚,哪怕威廉姆斯不說,她也知道。她不知道該怎么做,她就是一個普通階層的上班族,她不知道如何來應對已經到來的危機。
聽見門被打開,她主動迎了過去,攙扶著醉醺醺的威廉姆斯坐在沙發上。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沉默,只有電視機發出刺耳的臺詞聲讓這里不至于變得沉寂。過了許久,威廉姆斯打了一個嗝,噴出了一口濃烈的酒氣,他剛才醉醺醺有些默然的表情一瞬間就活了過來,“知…知道嗎,寶貝,我們有救了。”
“明天,約你表哥來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說。”
第二天,威廉姆斯見到了妻子的表哥,一個油頭粉面的家伙。這個家伙在威廉姆斯的心中一直不是一個好人,他和本地的幫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據說還幫人走私過東西,總之在威廉姆斯這樣的商人眼里,這就是一個壞東西。他們除了在新年的時候會一起聚一下之外,威廉姆斯平時根部不想看見這個人。
但是今天,他必須見這個自己討厭的家伙,因為這個人有門路弄到錢。
“威廉,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邀請我,讓我猜猜…”,他捏著下巴看了一會威廉姆斯,然后恍然大悟的說道,“你一定遇到了麻煩,是嗎,哪個不長眼睛的家伙沖撞了你?告訴我他的名字,我會讓你在明天報紙的頭版看見他在海里飄著!”
威廉姆斯嘴角扯了扯,擠出一絲笑容,他伸手與妻兄握了握手,拉著他進了自己的書房,“沒有那么嚴重,親…愛的。”,在他關上了書房的門后,兩人分別坐下,他主動拿了一支從帝國進口的樂土給了妻兄,“我聽說你認識一些財務公司?”
妻兄嗅了嗅樂土的芬芳后沒有點上,裝進了口袋里,這樣一支不錯的樂土對于他這樣在街面上討飯吃的人來說,價值遠遠比樂土本身代表的價值要高得多。面對威廉姆斯的問題,他眉梢一挑,“當然,你在資金上遇到了麻煩嗎?我這里還有一些錢,如果用得上的話,我讓人轉給你。”
仿佛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妻兄,當別人都不愿意向他伸出援手的時候,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愿意借錢給他的人,這讓他突然間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混蛋,也讓他明白了親情比任何虛假浮夸的東西都更加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