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一局杜林理所當然的得到了一個非常圓滿的分數,零分。他摘了手中的防滑手套,掏出了一根煙,“克萊恩局長,能不能告訴我,現在最大的阻力在什么地方?”
剛剛贏了一局的克萊恩局長興致正濃,社會服務局是一個需要管理很多方面的東西,從下崗再就業到市容市貌,他們管的東西非常的雜,同時手里的權力也不如人們想象中的那么大。比如說下崗再就業這一塊,工人階級都會通過工人工會來尋找新的就業機會,非工人階級也都有自己尋找就業的方式,中產階級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都有穩定的工作,即使丟掉了現在手中的工作,只要不是因為他們的失誤讓公司造成重大損失被辭退的,也都能夠輕易的找到一份好工作。
社會的快速發展帶來了許多的壓力和空缺,對于中低端人才的需求市場越來越大,而且就算有人從社會服務局尋找幫助,他們能做什么事情?提供一個工作崗位索取幾百幾千塊?那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最多,也就是從城市的面貌管理這里弄一點錢,還有在大選的時候可以稍微快樂一些,因為總有一些用來拉選票的海報粘貼在了錯誤的地方,這會讓社會服務局獲得一大筆罰款。當然在這件很小的事情里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勾當,比如說明明應該撕毀的海報他們不會主動的撕毀,一方面是得罪不起正在參選的那些人,另外一方面也是和參選者背后的財團達成了一種無聲的協議。
他們允許海報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當然為此財團每天都需要額外繳納一筆“清理費”,至于該給多少,那就看克萊恩局長敢張多大的口了。
還有一些監工工作,比如說監督一些企業的工人在街面上施工,有可能這些施工的過程中涉及到了一些不應該做的工作,當然在經過罰款之后,這些不合規矩的東西也就變得和規矩了,因為他們為此接受了觸發并且銘記了這個教訓。
所以這是一個很累的單位,撈錢的方式有很多種,可是每一個都撈不到多少錢,只能賺一個辛苦錢。
有些意猶未盡的克萊恩局長平日里消費不起這里的會員,很多時候都是作為陪襯來這里,更不可能在球場上戰勝任何一名地位比他的高人的,最可悲的是他往往就是地位最低的那個。所以這一場的勝利讓他找到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發泄了一下以前總是被人稱作為“臭球棍”時的憋屈。
他有些不舍的摘下了手套,他知道和杜林交朋友遠比打一場球要重要得多,兩人自然而然的朝著球場的更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首先,杜林先生我需要讓你知道,并不是社會服務局在人為的設置關卡不讓你的公司繼續施工…”,克萊恩先把自己的責任推掉了,最近杜林和兩大行的新聞他也在關注,很多時候馬格斯都不喜歡這些商人,可是大家都很清楚,現在是馬格斯的時代,所以他們只能不那么喜歡商人。
但是等馬格斯離開了政治舞臺之后,那個和商人財團打成一片的哈里真的能夠上位的話,大家的態度就需要轉變了。就算哈里不上臺,現在很多商人也不是他們這些中層官員可以得罪的,比如說帝國央行里面的幾個老頭子,誰敢把他們當做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去看待,那絕對是覺得自己活得的太瀟灑了,想要給自己的人生變得硬核一點。
克萊恩在開始前把問題從自己身上摘出去的目的就是不希望讓杜林認為,是自己為了想要“交朋友”,刻意的營造了這樣一個條件,他是無辜的。
杜林點了點頭露出傾聽的神色,克萊恩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帝國研究院…好吧,我解釋一下,我們經常聽說帝國研究院發明了什么新的科技產品,實際上在這不能說完全是對的。因為這些東西只是帝國科學研究院的發明,他們代表不了整個帝國研究院,雖然現在人們都把他們混淆了。在科學研究院之外,還有藝術研究院,那些藝術大師主要的工作就是研究過去,以及創造未來。”
克萊恩覺得自己最后這句話說的很有格調,他笑哈哈的繼續說道,“那些老藝術家們的思維還停留在帝制時期,他們認為帝都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這也是為什么我們一直沒有在帝都內進行城市新的規劃和改造,不斷擴大帝都城市圈的原因。他們不希望我們改變現在帝都的風貌,要把帝都完全的保留下來。”
“我也不喜歡每天踩著那些發黑的青石板街道,在對帝都規劃中鋪設新的馬路和對貴族區外的輕微改動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當你的公司挖開地面的時候,藝術研究院的院長就要求我立刻停止你們的施工,說你們在破壞帝都數百年的藝術品,所以…”,克萊恩停住了腳步,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我不得不那么做。”
杜林思考了一會,“我想我弄明白了,那么我們如何讓施工繼續進行下去?”
兩人又開始向前走,“你要說服藝術研究院的那些藝術家同意暫時破壞帝都的面貌,并且承諾把這些復原,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同意你繼續施工。”
“看起來克萊恩局長已經有一個完整的思路?”,杜林笑著問道。
克萊恩非常謙虛的點了一下,“我考慮過這件事情,畢竟社會服務局就是為了服務社會,我們不能因為某些頑固守舊的東西就讓這個社會放棄發展,這是反潮流反社會的東西,你說是不是。”
“克萊恩局長的工作做得很好,現在我們的社會就是缺少你這樣優秀的官員,把自己代入到普通人的角度中去發現問題,然后尋找解決問題的方式,這很好。”,說著他把兩根手指壓入口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遠處站在休息臺正在和都佛聊天吹牛自己多么了不起的會長侄子,快速的跑了過來,他手里還提了一個箱子。
等他跑到杜林身邊的時候,將手提箱平放在自己的雙臂上,杜林打開箱子,露出了里面的東西。克萊恩局長舔了舔嘴唇,一沓沓五十塊的舊鈔整齊安靜的躺在箱子里,他很想摸一摸,但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最后忍住了這個沖動。
“十二萬,都是舊鈔,這件事就拜托克萊恩局長幫我跑一趟,我對帝都藝術研究院還很陌生,沒有打過交道,而且我相信他們并不喜歡我這樣的年輕人,只能麻煩你了。”,杜林沒有說多少錢是給克萊恩局長的,克萊恩就已經心知肚明。
如果他有本事一分錢不花把這件事辦下來,那么這筆錢他都能夠裝進口袋里。如果他需要支出費用,余下的就是他的,說到底如何選擇還是看他自己。
杜林合上了手提箱交給了克萊恩局長,后者笑的嘴都合不攏,十二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需要他干個十年,雖然說未必都是他的,但是現在他動力很足,他一定會找辦法說服那些人。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強行施工又不是不可以。
兩人握了握手之后杜林讓人送克萊恩先一步離開,他手里拿著十二萬現金,萬一出了一點事情就肯定會是大事情。
走回到休息臺處坐在了涼椅上,喝了一口冰鎮的果汁問了問喉嚨,杜林偏頭看向都佛,“拍照了嗎?”
“拍了!”
這件事算是暫時解決了,南方城市斯特利的施工也已經全面開始,那邊的電視臺和市政廳簽訂了一份協議,會為斯特利市提供不低于兩千個工作崗位,并且會把稅收留在斯特利市,然后一路開綠燈,再也沒有人阻擾施工。伊利安也差不多,杜林親自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聊了聊,事情就搞定了,施工的方式改為階段性層層遞進的方式施工,不會有大面積的工地,同時也增加了一些防塵隔音設備,阻擾施工的灰塵和噪音影響了伊利安的旅游市場。
在把這邊的事情解決,電視臺的計劃就可以正式上馬,首先對三個城市進行播放。
從這個項目的發布會結束之后,全國各地都來了很多的信件,希望能夠盡快在自己居住的城市開設電視臺,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同時膠帶市場也產生了巨大的波動。本來還有一兩家膠帶公司打算上市,現在計劃也落空了。一個跨時代的產品足以全面的擊垮膠帶行業。
剩下的,就是這幾場官司,以及去聯邦。
杜林想到這抱著腦袋躺在了涼椅上,他想要瞇一會。
與此同時,在聯邦的聯合議會中,一群政府高層正聚集在一起討論一件事,有關于前年和帝國簽訂的《貨幣諒解備忘錄》的這件事。
原本簽訂這個協議的初衷是因為關權即將從聯邦的手里返回到帝國的手中,一旦關權回歸,兩國的金融市場和自由貿易一定會受到劇烈的沖擊,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更寬容的自由貿易會給外匯的結算帶來更多的不確定性,為了避免彼此在結算問題上出現一些危機,聯邦聯合議會經過投票最后達成意見上的統一,和帝國簽訂了這份協議,把兩國貨幣的兌率穩定在一比四這個兌率上。
即一帝國星元可以兌換四聯邦盾,這是官方給出的外匯兌率。
但是現在,出了一點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