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不太適合立刻就談正事,正規一些的商務活動往往會在餐后安排一到兩個小時左右的休息時間讓彼此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休息。
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這種行為是因為人們剛剛吃過飯,體內大量的血液集中在胃部和腸部,促進消化吸收,所以其他地方的血流量就會減少,從而使得大腦細胞含氧量下降,思維有時候會陷入困境。只有消化初期結束之后血液的流向回歸了正常,大量飽含了氧氣的血液再次從大腦中滾滾而過,含氧量增高的腦細胞活性得到了解放,思維更快,反應更快。
至于不那么科學的說法是人吃掉了很多食物,這些食物因此而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幼小的怨靈會纏繞在食客的身邊,給他們帶去麻煩。只有禱告一番或者等這些小怨靈自然而然的消失之后,才不會受到這些不干凈的東西的影響。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原因,人們在吃完飯后都需要休息片刻。
坐在客廳里的安普靠躺在沙發上,他閉著眼睛微微張著嘴巴,如果走近了一些還能夠聽見他的呼嚕聲。這段時間他非常的疲勞,任何碎片時間對他來說都是一次休息的好機會。趁著塔克斯先生進入臥室休息的空閑時間,他也靠在了沙發上瞇了一會。隨著座鐘時針指向了九點,蕩蕩蕩的鐘聲在房間里開始回蕩。
安普有些迷糊的抬起胳膊擦了擦嘴巴上已經干涸結皮的口水,他睡覺的時候會流口水,就像是小孩子一樣。揉了揉眼睛,臉上有一絲煩躁的表情一閃而逝,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撐著扶手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了洗手間。簡單的梳理一下以及冷水的刺激讓他出來的時候看上去好了很多,塔克斯先生已經收拾好自己坐在了沙發的一邊,兩人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們從餐廳回來之后塔克斯先生就給會計打了一個電話,會計說很快救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多分鐘了,也應該出現了吧?
會計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按照目前帝國會計行業的要求規定,任何一家達到了納稅標準的企業都必須雇傭擁有會計資格證并且在帝國稅務局進行登記過的相關人員作為企業的會計。同時,在受到雇傭期間所制定的賬本也都歸會計保存,必要的時候稅務局可以直接找會計進行對賬查賬,直接跳過企業這個環節。
換句話來說,這位會計一定擁有珠寶店最初剛開始經營時的賬本,當初杜林除了手頭那點錢之外他并沒有任何更多的資金,可以支撐起一家規模很大的珠寶店。他一定動用了那批被劫走的黃金,只要會計沒有做假賬,就能夠從賬本上發現珠寶店早期的投入會有一些小問題,比如說杜林缺少資金進貨。
西部的礦主們都是不看見現金絕對不會發貨的一群人,特別是貴重金屬,這年頭騙子太多,沒有把錢裝進自己口袋之前,任何信譽都是騙人的。而這一點也絕對會表現在賬本上,哪怕杜林找到了合適的借口,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他的分紅和他進貨的金額有一定的差距。只要能鎖定了這一點,然后再去尋找那位黃金的提供者再對一次賬,杜林的疑點就被鎖定了。
等阿麗莎以及其他人開口供述杜林,那么杜林就會被鎖死。
就在安普準備詢問塔克斯先生會計女士是否被耽擱在路上的時候,不遠處的丁格酒店里一群廚子莫名其妙的聽從他們的老板吩咐,來制作了十桌酒席,上百名穿著樸素的瓜爾特人走進了宴會廳,他們不斷向此地分會長感謝杜林先生的慷慨,感謝杜林先生遠在西部還能夠不忘記他們,并且邀請他們吃上一頓豐盛的美食。
當然這和另外一邊并沒有任何關系,索菲亞女士沒有出現,因為她已經出現在了另外一邊的酒店里。
電梯門被打開的時候兩名探員愣了一下,電梯中出現了一名非常雍容華貴的女士,她穿著黑色的晚禮服,略微抬著下巴,給人一種非常高貴的感覺。在她身后站著另外六名穿著正裝的年輕人,筆挺的衣服和不錯的料子都說明他們是這個女士的隨從。
看著這名身份一定很尊貴的女士一腳踏出了電梯門,一名探員立刻微笑著之擋住了女士出來的位置,“非常抱歉,尊敬的女士,這一層已經被包了下來,現在屬于私人的空間。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幫您轉達前臺。”,座機電話就在他身后走廊,隨時隨地都能夠聯系到前臺。
尊貴的女士笑了笑,探員在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從女士的身后伸出來兩把手槍,分別指著兩位探員。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點回不過來神,尊貴的女士繼續向前走,手輕輕的按在探員的肩膀上,側著臉對著他笑著,“孩子,來錯地方的不是我,是你們!”,說罷,她手輕輕一推,探員就被推到了一邊,也許他主動讓開的。
兩名探員被解除了武裝并且捆綁了起來,還塞上了布條阻止他們喊叫,一個隨從將垃圾桶放平在電梯門之間。不斷關合的電梯門夾住那個垃圾桶的時候,又重新分開。
酒店一共有十部電梯,四部公用電梯最高只能達到十樓,住在十一樓到十六樓的客人需要在第十層轉搭另外獨立的電梯前往自己的樓層。有這個垃圾桶橫在電梯門之間,無論這里發生了什么,都不會有人上來干擾到這里發生的一切。
索菲亞按照他與二號線的通訊內容,來到了十四樓第三號套間外,他身后一名年紀稍微大一點,看上去有三十來歲的年輕人主動敲了敲門,讓索菲亞女士站在原地,宛如貴婦一般。
“一定是她來了,我去為她開門。”,房間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然后在幾聲腳步聲之后,門開了,開門的人看著索菲亞女士,索菲亞女士則笑了笑,直接走了進去。
安普在站起來的那一刻,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一名會計不可能有這種氣質吧?就算有,那為什么還要去當會計?他剛伸出手的時候,在這位女士的身后出現了一把槍,槍口指著安普,安普驚疑不定的保持著自己伸手的動作,臉上的表情逐漸發生了一些變化。
“你是誰,我們并不認識你。”,他一邊打量著這幾個人,一邊瞥了一眼被槍指著站在門內的塔克斯,“你們的這種行為非常的無禮,你們找錯人了。”
索菲亞笑吟吟的走到了茶幾的另外一邊,她款款而坐,微微搖了搖頭,在這一刻居然給安普一種炫目的感覺,就好像一個非常有身份的貴族夫人坐在自己的對面。
“我沒有找錯人,拉普安先生。”,索菲亞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但并不會讓人覺得有很嚴重的顆粒感,反而因為這一絲沙啞給人一種醇厚迷人的感覺,“我叫索菲亞,你一定很好奇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里,實際上晚上我正在為我的家人做飯,但是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他點名點姓要見你,所以我只好暫時脫掉圍裙,來這里幫助他實現他的愿望。”
“啊,對了,他叫杜林,你可以叫他杜林先生!”
一聽到杜林這個名字的時候安普頭就疼了起來,杜林居然要見他,鬼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或許…沒有暴露?否則杜林肯定不會這樣來請自己,他說不定會給這個女人下達直接殺死自己的指令。于是乎他把目光看向了塔克斯,“朋友,你被跟蹤了,而且他們還跟錯了人。”
塔克斯沒有說話,看上去非常的沉默,安普將自己的目光挪了回來,直視著索菲亞,“索菲亞女士,如果我不配合呢?”
索菲亞輕聲笑了起來,笑聲很好聽,就像是用一根羽毛輕輕的撓著心尖,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萬人迷!
“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杜林先生只能非常遺憾的出現在你的葬禮上,也許連葬禮都趕不上也說不定!不過這沒關系,我們會找到你的家人,他們或許會有一些話想要和杜林先生說,比如說你是誰,你要做什么,你為誰工作。”,索菲亞帶來的人為她沏了一杯咖啡,她扭頭說了一聲謝謝,然后端著咖啡吹了幾下,抿了一口,“我見過很多你這樣的年輕人,他們總在自己無法承受的結局到來的時候才感覺到后悔,你也是這樣的人嗎?”
安普的臉色又變壞了一些,他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并沒有的罪過杜林先生,我不知道你們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我只是來這里和我的朋友見面,這也冒犯到女士你和杜林先生了嗎?”
索菲亞再一次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搖頭,然后看向了門邊上的塔克斯先生,“瞧,我們年輕的朋友什么都不愿意承認,你不想說一點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