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從來不畏懼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他甚至非常喜歡這樣的行為,因為語言的神奇能夠讓別人了解到自己的思想,了解到自己的行為和目的。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挺直了脊梁,因為他的語言、他的表情、他的口吻,就像是在說一件普通但又非常神圣的事情!
是的,我們每個人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都是絕對干凈的,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誰能夠歧視誰,我們都是天幸之子,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讓干凈的我們在那一刻變得骯臟…。
“但是,在這個社會中,在這個世界里,物欲橫流的思想干擾了我們信仰的平等,被欲望支配的人們把社會分成了多個階級,我們的存在為什么會變得如此不公平?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經歷過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之后,我們或許能夠從中尋找到什么。”,杜林微笑著深吸了一口氣,“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并不是主角,主角是阿蒙先生,請讓我們讓他把話說完,非常感謝!”
他略微欠了欠身,重新坐了回去,一些女性看著杜林忍不住感慨。無論大家怎么說他,將污水潑到他的身上,或是詆毀他的名聲,他一直都在做自己。他是一個出色的年輕人,他就是這個時代里最璀璨的一顆星星,與其他那些蒙塵的星星決然不同的一顆!
那么的善良,那么的閃亮!
很快人們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到了阿蒙的身上,阿蒙也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用那富有感染力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和所有曾經身為奴隸的人感謝杜林先生如同陽光一樣溫暖光明的仁慈,是他讓我們從絕望的地獄重新爬回了光明之中,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對杜林先生的感激,如果不是我的信仰不允許我這么做,我甚至想要做一個卑微的仆人去侍奉杜林先生。”
“杜林先生給了我們久違的自由,給了我們能夠站在地面上呼吸自有空氣的權力,也讓我們中心找回了作為一名真正的‘人’的尊嚴!”,阿蒙突然揮舞著拳頭砸著自己的胸口,pengpeng的響聲讓一些過于專注的記者都嚇了一跳。他拍打的越是兇狠,人們越是能夠感受到他體內激蕩如同雷暴一樣激昂的情緒。
“杜林先生釋放了我們之后,告訴我們,在耀星帝國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在西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環境中,有三十萬到五十萬的奴隸存在于各個礦區里。他們如同曾經的我們那樣在絕望的地獄中緩慢的爬行,卻不如我們這樣幸運能夠得到拯救,他們必將在地獄中陷入永恒的沉淪。從那一刻起,我就擁有了一種信念,我要解放所有被奴役的奴隸!”,突然爆發的語氣充滿了不容動搖的堅定,他就像是一個面對刀山火海的勇士,站在地獄的邊緣奮不顧身為了信念和救贖決然而然的縱身一躍。
人們總是對于慷慨悲歌的東西充滿了同情,特別是那些本身就是受害者或者弱者的對象,掌聲再次響起,阿蒙卻沒有停下來,他一直在說,說他們向杜林說明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并且還得到了杜林在資金上的援助。說他們為了拯救更多的奴隸奔波于各個礦主之間,期間費德勒先生也站起來表示,他的礦上也有奴隸,他或許做不到杜林先生這樣等同于直接給了奴隸們自由的偉大節操,但是他已經改變了奴隸們的生活環境,并且不在把那些可憐人當做奴隸使用。
阿蒙說到他一開始想要用金錢去購買奴隸的自由,但是被無情的回絕了,那些礦主為了保證礦藏的產出不會放手任何還活著并具有勞動力的奴隸,于是他們開始考慮用一些稍微激進一點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在這個時候,那些礦主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居然派出了手持現代化武器的護礦隊來攻擊他們,他們不得不還擊。
以及在發生了第一次戰斗后從奴隸營解救出數百名奴隸的喜悅和激動,在阿蒙的描述中整個西部就像是地獄中某個魔王的地盤,那些礦主和護礦隊就是大大小小的惡魔,只有他們才是真正的勇士。這樣的人設和說法非常符合現在社會主流的三觀要求,人們喜歡看見正義的東西戰勝邪惡,因為人們并不是正義的擁有者,更不被正義所籠罩,他們才更加迫切的希望看見和正義有關的事情,來麻痹自己對社會的真實認知。
很快阿蒙就說到了很多別有用心的淘金者加入到了他們解放奴隸的偉大事業中,那些淘金者想要依靠他們來獲取財富,并且還主動為他們起了一個名字,叫做自由陣線。阿蒙承認了自由陣線中存在一些有著不同目的的壞人,但這并不妨礙人們對阿蒙的肯定。事情很快就發展到了前一段時間,他們從一個礦區解救了許多的奴隸,但是隨后一幫馬匪血洗了那個礦區,并且把這個壞名聲栽贓給了阿蒙他們。
經過商量之后他們決定把這些事情都曝光出去,就在這個決定做出來的第二天,阿蒙帶著一些人準備聯絡杜林然后向社會曝光,帝國陸軍襲擊了他們藏身的山谷,所有剛剛才獲得了自由的人們遭遇到了來自這個帝國最高意志的無情屠殺。他們就像是牲口一樣被標上數字,尸體被擺放在一起,當做功勛展示給別人看。
事情到這里似乎已經結束了,但是很多人都在思考一件事情,為什么阿蒙這些人打算通過曝光來尋求保住的時候,陸軍突然改變的戰略先一步對自由陣線下手,并且將自有陣線“完全剿滅”,不留一個活口?
接下來的就是記者提問的時間,在費德勒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一名三十來歲的年青人站了起來,他面容嚴肅的問道,“費德勒先生,阿蒙先生以及杜林先生,你們能夠確保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并且在未來愿意為自己所說所做的事情出庭嗎?”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提出的問題并不在杜林給費德勒的標準問答中,所以杜林伸手按住了費德勒,親自點頭并說道,“我們保證我們所說的都是最真實的情況,如果有需要,我們愿意出庭作證!”,他看著那個年青人,年青人也直視著,兩人對視了十多秒,那人點了點頭,立刻轉身離開。
如果杜林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家伙可能是內閣或者州政府派來的人,他們需要了解到西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能夠產生劇烈的動蕩,甚至威脅到國家的安全。費德勒突然站出來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平臺,能夠讓他們更多的了解到具體發生的事情,而且其中還有杜林參與。
內閣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發生的所有事,他們只是想要知道一個標準答案,一個能夠讓西部安定下來,不會在讓一些分裂勢力盯著西部的標準答案。這場新聞發布會,恰好能夠給他們一個非常標準的標準答案。
接下來就是很正常的提問環節,杜林坐在一邊看著費德勒和阿蒙兩個人不斷的回答問題,腦子里卻在想著與這里毫不相關的事情,那就是另外一邊的收官計劃。
在多種機緣巧合之下,在多種意識的碰撞和斗爭中,西部亂成一團麻。這里面的確有杜林的功勞,但是也有門農的功勞,有羅埃爾的功勞,有幾乎所有在這個時間段內引發任何事情人的功勞。這就像是一個連鎖反應,每個人都希望能夠在混亂中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掉,所以這些并不存在任何聯系的方方面面,自然而然的維持著西部混亂的局面。
現在,是讓這個混亂的局面平息的時候,那么首先,就要把自己摘出去。為了不讓內閣和州政府之類的官方勢力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他和都佛制造了一起自己被刺殺的假象。每一槍都是經過精密安排的,其中還有一名醫生的參與,只有醫生才知道槍擊在什么部位看上去非常嚴重,實際卻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就連鬢角上面的那處傷處,也是都佛拿著槍貼著他的頭皮射的,這一槍射的很關鍵,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杜林差點死了,只差一公分的距離他就可以去見先王和諸神了,那些官方的目光很快就放過了他,至少不會嚴密的監視他的一切行動,誰讓他是一個受害者呢,而且還是差點死掉的那種。
那么現在,就需要有一個人為一些“未解之謎”來買單,杜林已經選好了這些人——四名西礦會的執行委員,以及門農。
這五個人在西部具有相當強大的勢力,他們有能力讓西部徹底的動蕩起來,這也是最后收尾的人必須擁有的屬性。如果說一個西部的乞丐讓西部完全動蕩起來,哪怕是真的,人們也不會相信,一個乞丐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是一種常識。但是如果說讓西部動蕩的人是前進黨的領袖和西部最大實體經濟組織的高層,人們就能夠坦然的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早就說了,那個誰誰誰肯定不是好人。”,總有一些人會為樂于比自己地位更高,更加尊貴的人倒霉,并且為此貢獻自己微薄的力量。
四名執行委員杜林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就是安排一下門農的事情。
當人們發現門農安排了四名執行委員跑路,那么他們第一個想法是什么?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他肯定認為門農和這四個人有勾結,而這四個人就是致使西部動蕩的主謀。他們不能死,他們必須活著,只要他們活著,陰謀論就能坐實他們的犯罪行為。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有五個位高權重的人主動站出來背黑鍋,哪怕是馬格斯都會認可他們就是罪犯。
因為西部需要安定!
帝國的整體利益和意志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