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掀翻西礦會的基本盤單純靠一兩個礦主的支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西礦會不是喬治家族,在這里人們經營的東西也不是特稿社那些沒有實體的新聞,所以對付喬治家族的那一套,用在西礦會這里是根本起不到作用的。
就算是到現在,還有很多經濟學者包括了一些院校在研究喬治家族這么一個壟斷了整個報業的巨無霸一夜之間崩消瓦解的原因,以及過程。在這些研究中,無論是杜林,還是那些拿著餐刀餐叉瓜分了喬治家族的大亨們都被化名所取代,但唯一不同的是杜林的化名是“a”,其他那些大亨則都是“b集團”。
這么區分的原因在于杜林是第一個戳破了喬治家族強大表象的那根針,同時他也讓更多的經濟學家和學者發現缺少實體的企業很難做到真正的壟斷,哪怕做到了,也很難一直壟斷下去。喬治家族的成功在于人們對資本的狂熱愈發瘋癲,還沒有經過冷卻去思考研究資本的力量該如何使用,當喬治家族這個建立在海市蜃樓上的托拉斯企業的泡沫根基本戳破的時候,所有美輪美奐的建筑物都坍塌了。
從而也延伸出另外一個結論——不具備先進性和不可復制性的行業壟斷,永遠都是虛假的行業壟斷。
西礦會不同,西礦會看上去一樣沒有實體,但每個組成者本身就是一個實體。西礦會的壟斷級別比喬治家族的壟斷級別要高了一點,已經脫離了那種泡沫式的壟斷,具備了一定的資本手段,想要徹底擊垮西礦會,那么就必須引入競爭,以不公平的競爭方式來擊垮西礦會對西部的控制,然后取代它!
杜林和這兩個家伙聊了一會,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一個信息,他對西礦會以及亨得利非常的反感。亨得利已經完蛋了,那么他的矛頭將指向西礦會。并且,他還有意邀請這兩位在后天參加一場小規模的冷餐會,希望他們能夠到場。這句話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他們都一定要到場,這是杜林在給他們面子。
兩人紛紛說好,也知道杜林不想再和他們說什么了,紛紛起身告辭。
費德勒先走了一步,那個還沒有名字的礦主走在后面,就在他們即將走出別墅的時候,一名年輕人主動伸出手與費德勒握了握手,然后說了一句再見。他們見過這個年輕人,他總是跟隨在杜林的身邊,好像叫做都佛什么的。對于杜林以及杜林身邊的人,現在兩人都有一點畏懼,費德勒非常禮貌并且熱情的說了好幾聲謝謝,才拍了拍年輕人的胳膊離開了別墅。
輪到這位連名字都沒有注定會成為配角的家伙走到門前的時候,都佛也伸出了手。
在他出來送客之前,杜林告訴過他,有人不守規矩,那就給不守規矩的人一點小小的懲罰,至少讓他能夠記住今天所做的事情,以及所帶來的結果。
等了約莫有五分鐘,杜林看著電視機里最新一期的膠帶,納莎光彩照人的出現在膠帶的開場,親自向社會招募一些有志于參加到節目錄制和節目設計中的工作人員加入到集團公司中,并且很期待在伊利安市與大家見面。隨著帝國之星和星之帝國兩家膠帶公司完全相反的運營策略大獲成功,納莎手中的事業越來越火,根據最新的統計兩家公司的膠帶已經霸占了膠帶市場的百分之四十七,已經顯現了一個新的經濟帝國的崛起。
很多人都說納莎是約翰先生最合格的繼承人,比她的叔叔和爺爺們都要有能力的多,特別是現在納莎有了錢之后開始從她的爺爺輩們的手里低價回購院線,讓不少人對這個充滿了野心的女強人十分感興趣,大家都想知道她能走到那一步。
看完了開頭,都佛也從外面回來了。他手里攥著一條白色的手絹,有一股單單的紅色從內而外的滲透出來。他把手絹放在茶幾上攤開,里面有一根手指,一根小指,“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并且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真惡心!”,杜林翻了一個白眼,“把這東西拿開,我本來還想吃點什么東西,但是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都佛笑呵呵的將手絹連手指頭一起拿起來,丟到了垃圾桶里,“我相信當你餓了之后,你該吃東西的時候絕對還會吃東西。”
“另外兩個人的事情安排好了嗎?”,杜林目不轉睛的盯著目前在社會主流群體中最受關注的《帝國之聲》節目,這個節目很有趣,請了幾位被排擠的政客讓他們討論帝國最新發生的經濟問題、政治問題、社會問題。這些早就沒有什么政治前途也沒有立場的的政客們膽子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大的多,就沒有他們不敢說的東西。
越是敢說,越說胡說,主流人群似乎也越是認可他們。有人說《帝國之聲》應該放到星之帝國的膠帶里去,這是一種低俗的節目,可更多的人都覺得這樣挺好。在嚴肅的節目之余,也應該有一點可以讓人放松的東西,而且內容還相當的高雅。
都佛回到沙發邊坐下,削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蘋果很新鮮,聽他咬的聲音就知道,那是一種很清脆的聲音,他模模糊糊的說道,“已經安排好了,需要的時候你說一聲,那邊就會解決。”
沒有人,沒有人能夠占了他的便宜還想著全身而退,沒有人!
第二天本來是杜林自己預定的休息日,門農被困在指揮部里出不來,西礦會目前自己還在焦頭爛額,整個西部的局勢一切都在朝著他所規劃的方向有序平穩的前進,也沒有人來煩他,所以他決定給自己放一個假。
自從去了奧迪斯市之后他就沒有真正的休息過,現在也應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但是兩件事,讓他休息的計劃落空了。
早上九點多,杜林剛從外面跑了一圈渾身是汗的回來,德芙已經放好了洗澡水,他才把衣服脫掉,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幫我接一下,無論他是誰,告訴他我正在洗澡,稍后會給他回電話。”,杜林一只腳踩在浴缸里,溫暖略微有些燙的水刺激著經過運動敏感的皮膚,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身體浸進去,他也的確那么做了,但是浴室的門開了。
德芙歉然的笑了笑,就在站在浴室的門外,“對方說他是二號線接線員,你一定會立刻接聽他的電話。”
杜林一愣,立刻從浴缸里站起來,嘩的一聲水順著他的身體快速的回到浴缸里,德芙臉色稍微紅了紅,挪開了目光。
杜林披了一件浴衣直接走進書房,他提起電話按了一下座機上紅色的按鈕,這是最近最新的科技,能讓一部電話和多個號碼進行同時的非多人通話。
二號線接線員,就是他安排的第二個后手,這個家伙一直在聯邦如同一個漁夫那樣等待著一些狡猾的魚兒去咬餌。一開始他這么安排的時候二號線還覺得他有點過分的敏感,但是對杜林的信任,二號線一直在聯邦,這一去就是四年。四年他沒有回來過一次,沒有和外界聯系過一次,安安靜靜的如同一個技術嫻熟的釣者,如同湖邊的一座石雕,等待著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魚兒上鉤。
但是,真的有魚,一條叫做拉普安的魚。
“是我,杜林。”
電話聽筒里模糊不清的聲音經過處理,這也是為了保護二號線不受到外力影響和干擾的必要手段,“拉普安邀請塔克斯先生回帝國敘舊,要不要找個借口阻擾塔克斯先生的行程,把他留在聯邦?”
杜林眉梢一挑,沒想到這個叫做拉普安的家伙居然還沒有放棄,上一次他動用了一點手段把拉普安先生弄到警察局里,被人當做間諜抓了起來,哪知道他居然還能夠出來?不過他這么不死心的咬著自己的尾巴,可見這個人和自己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聯邦的時候杜林看不見這個人,不知道他是誰,也無法調查他的身份信息,因為拉普安是一個假名。
可這次對方主動在帝國內露頭,那就不能怪他了。
略作思索之后,杜林輕笑聲了一聲,“既然這位拉普安先生如此盛情邀請,就讓他愿望成真吧!”
“但是這么做的話我很有可能會暴露出來,為了一個拉普安,是否值得呢?”
“拉普安先生肯定是不夠資格的,但是這并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你,我的兄弟。是時候讓你回來了,總不能看著別人都那么的風光,你卻要躲躲藏藏。這不是我的風格,而且四年多了,該咬勾的早就咬勾了,這根線就斷了吧,而且還有一號線和三號線,不會有問題的。”
杜林的三個后手中只有二號線一直是一個人,其他兩個后手每年都會換一次新面孔,這些人都是杜林最信任的人,他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特耐爾!
結束了這通電話之后沒多久,這棟別墅居然不請自來的出現了兩位訪客,再次干擾了杜林的休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