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已經進入了拍賣會現場,現場的布置還算不錯,不僅有冷餐桌還有許多托著酒水的服務生穿梭于賓客之間,至少讓人感覺不到這里是荒涼的西部。
在西部一共有三個州,最初其實只有兩個,后來因為杜林現在所在的州,也就是和帝國中南部接壤以及不遠的八座城市認為自己不是西部人,所以在舉行了一次公投之后西部就多了一州。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沒有摘掉西部的名字,不過是從一州的歸屬變成了另外一個州的歸屬,但這八座城市認為自己勝利了,至少他們離真正的西部更遠了不是么?
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之后導拍服務生就為杜林與費德利送來了號牌,這里還在采用舉牌的方式,費德利也在為杜林介紹已經到場的一些客人。
“那邊那個…穿著白色正裝戴著紅色領帶的家伙,他就是金帝斯金屬礦業公司在西部的代理人…”,費德利揚了揚下巴,杜林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一名正在和別人舉杯歡笑的中年人,看上去有點騷包。
金帝斯金屬礦業集團是帝國第二大有色金屬礦業集團,這個集團公司的業務范圍已經從最初的金屬礦業發展到了各行各業,據說他們還弄了一個藥物實驗室,打算向藥品行業發展,他們主要的經濟支柱就是西部富饒的礦產和他們攥在手里的礦脈。有一個小道消息,據說他們拿下的礦脈都不會立即開發,大多數會封存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后才開始挖掘。
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有效的控制市面上存在的有色金屬存量,保證自己的儲備總數,同時也是為了節約成本。畢竟開礦本身就需要一大筆錢,煉出的金屬錠還需要運輸儲存,還需要一大筆錢。不如暫時放在那里,有需要的時候再去開采,這樣反而能節約不少錢。
“他們的風格很霸道,只要是他們看上的東西,他們會想盡辦法弄到手里,沒有人愿意和他們在礦產問題上打交道。”,費德利最后點評了一句,又看向了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奧爾維利金屬集團在西部的代理人,你得小心她,用帶刺的玫瑰來形容她我感覺都是對她最大的吹捧。”
杜林的目光轉移到這個被費德利狠狠“夸獎”了一番的女人身上,這個女人看上去好像只有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不錯,穿著一條黑紫色的禮服,她白色的皮膚和深色的衣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她看上去非常非常的白。五官也非常的精致立體,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并且有著很特別的氣質。
說到這個女人費德利的話顯然比介紹金帝斯代理人時要多得多,他告訴杜林,這個女人叫做珊德拉,在此之前奧爾維利在西部的代理人因為一些問題被整了下去,據說是這個女人一手操辦的。她的目的就是獲取西部代理人這個地位特殊,權力極大的職務。在她上任之后奧爾維利在西部的勢力范圍擴大了百分之十七,有超過六處礦區被清洗與這個女人有直接的關系。
在西部人們送給她一個不錯的綽號,叫做猩紅之吻,那是一種西部特有的掠食蜘蛛的別稱。這種蜘蛛體型有鵪鶉那么大,從來不結網,隱藏在水源的附近捕食所有來喝水的生物,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它那兩顆血紅色的牙齒。這種蜘蛛具有很強的毒性,哪怕是成年的戈壁狼被咬上一口都活不過五分鐘,在過去也經常有人類被毒殺的新聞傳出。
人們用這樣的綽號來取代她原本的名字,就是因為她的作風的確讓人有點驚悚。
這是一個外表美麗,但十內里劇毒無比的女人!
最后一個著重讓費德利介紹的人,是耐特的次子,亨利。
耐特是帝國最有名的鋼鐵大亨,去年謝麗思街的各行業年度總結報告中,耐特的“耐特鋼鐵集團”在鋼鐵領域的銷售占據了整個行業的百分之六十七,總銷售額雖然沒有準確的披露,但是許多評估組織都給出了不低于一億的銷售額,再次讓這個鋼鐵大亨震動了整個金屬行業。有一部分人認為耐特鋼鐵集團已經能夠代表帝國的鋼鐵產業,是帝國鋼鐵產業的風向標。
加上帝國的經濟復蘇帶來的發展建設,耐特鋼鐵集團的總市值還會持續不斷的增高,直到讓人畏懼的程度。
其實說起來杜林和耐特的次子還有一些關系,約翰·喬治先生唯一的女兒就是嫁給了耐特的次子…。
除了這些人之外費德利還為杜林介紹了一些西礦會的主要人物,以及本地的一些富豪。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人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拍賣會正式的開始了。
其實像今天這樣的拍賣會并不是這些人來參加的主要原因,這里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指望把這座銅礦收歸到自己的旗下,他們只是借助這次拍賣會作為平臺交流一下最近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項目,維持一下彼此之間的關系。
主拍人很年輕,也沒有什么廢話,直接介紹了一下這座銅礦的品味和儲量,然后掛上了一百萬元的起拍價,開始了流程。
就算再怎么敷衍的拍賣會,也會有一些人捧場,不時就能看見有人舉起牌子,看上去拍賣會十分的熱鬧,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有競爭力的,也就那么幾家。
很快價格被抬到一百五十萬之后,就沒有什么人頻繁舉牌,每一次舉牌的間隔都會變長。三位最有實力的人還沒有動手,他們是等這些人不再參合之后,才會開始真正的競拍。
從競拍開始之后延續了約有二十來分鐘,金帝斯金屬礦業的騷包代理人舉起了手中的號牌,并且喊出了兩百萬的價格。
這個價格一出最后幾名還在掙扎的人也放棄了掙扎,兩百萬的價位已經突破了他們的心理底線。銅礦的開采比鐵礦或者鋁礦之類的要麻煩不少。鋁礦從鋁土到鋁錠并不復雜,鐵礦也是一樣,那些含鐵量百分之五六十的鐵礦經過磁選很快就會變成鐵錠鋼錠。但是銅礦不同,這次拍賣的銅礦品味只有百分之二點一,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噸銅礦原石能夠提煉出來的二十多公斤還有雜質的銅錠。
開采、冶煉、成型的時間過長,意味著回本的速度會很慢,從回本到產生凈盈利,還會有一個非常久的過程,加上一系列生意之外的原因迫使了這些人放棄了繼續的競拍——有時候有東西也不一定能夠賣掉的。
“二百二十萬!”,珊德拉非常優雅的舉起了手中的號牌,還對那個金帝斯的代理人笑了笑,可后者卻沒有什么好臉色。珊德拉舉一次拍就意味著他需要多掏幾十萬的費用才能拿下這座銅礦,總部絕對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奧爾維利這兩年拿下了不少礦區還不滿足么?這個銅礦存量不大,不如讓給我好打發那些在帝都坐辦公室的老爺們,怎么樣?”,白衣男擠出笑容和珊德拉說了幾句之后舉起了手中的號牌,“二百三十萬…等會我請你吃飯。”
珊德拉笑的時候很有味道,是那種韻味先出現,笑容再出現的笑,“克利蘭夫先生的邀請我肯定會去,不過您有您的麻煩,我也有我的困擾。董事會已經給我定下了今年的目標,完不成的話我只能被趕出公司,不如您就把這個礦讓給我好了…,二百五十萬!”
拍賣會現場不少人都屏息凝神,二百五十萬這樣的價格出來之后基本上就沒有競爭對手了,就連金帝斯金屬礦業集團的代理人克利蘭夫先生都閉上嘴。二百五十萬這個價格他其實還能繼續向上喊,但是這個時候再喊已經變得毫無意義。除了浪費更多的現金去購置一個幾年到十幾年內都不會開采的非富礦,集團高層肯定會認為這是一筆失敗的投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珊德拉的身上,很顯然這位猩紅之吻女士,又拿下了一個礦脈。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憎恨的,總之很多的目光混在一起讓人無法分辨,但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充斥著種種更加隱蔽的和沖動。
就在這個時候,杜林舉起了手中的號牌,并且發出了今天在拍賣會的第一聲,“三百萬!”
在他喊出這個價格的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的身上,包括了克利蘭夫和珊德拉,連同亨利也意外的發現了杜林的存在。
“怎么?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嗎?”,杜林笑著聳了聳肩膀,他看向周圍那些望著他的人,那些人逐一的收回了目光,這一刻他們很清楚,看起來西部固有的勢力又要起變化了。
一個敢于挑戰三大公司的存在絕對不會是小打小鬧,一時間大家的心思都很復雜,更多的還是猜測這個年輕人是誰。
珊德拉在短暫的驚訝之后恢復了笑容,“這位先生非常的面生,不知道您是哪家公司的代表?或許我們在業務上可以拓展一下?”
杜林捏著領帶結正了正,“我不代表誰,我只代表我自己,我叫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