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警官。”看著眼前的西村真名,李學浩心情復雜,之前西村真名說過會來東京進行為期四周的初級干部課程學習,這是升職的前兆,只是雖然他來了東京,卻沒想過會跟她遇上,結果就在他的猝不及防下,兩人撞到了一起。
一段時間沒見,西村真名看上去比在橫濱時還要干練一些,一米七的身高,及腰的長發稍稍剪短了,到了腰部以上,卻仍像瀑布一樣披灑而下,穿著一身藍色的職業套裙以及高跟鞋,像個公司的女職員多過于女警員。
套裙下的小腿白皙而修長,因為穿高跟鞋的原因,使得整個人更高挑了,幾近有一米八的程度,不比他矮多少。
西村真名經過最初的激動和不敢自信之后,漸漸冷靜下來,猜到了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你是福圓叫來的?”
“你也是?”李學浩也瞪了瞪眼睛,又回頭看了一眼咖啡屋里的方向,心里多少感覺被坑了。
“他說錢包忘記帶來了,剛剛打電話向我求助,正好我在這一區實習。”西村真名點點頭說道。
李學浩已經無話可說了,福圓俊朗自己“金屋藏嬌”也就算了,還順帶把他坑了,要早知道他打了電話給西村真名,自己說什么也不會來了。
至于福圓俊朗和西村真名的關系,李學浩早知道她們很熟悉,當初有人準備綁架學園長的女兒“千里姬”藤木千里的時候,西村真名就去學校里進行了秘密調查,那時候福圓俊朗就陪在她身邊,聽她們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兩人的關系并不陌生。
“我已經把福圓教練的錢包帶來了。”雖說不想和西村真名碰到一起,但既然遇到了,也只能認了。
“嗯,我先進去找福圓,你不要走開,等我。”畢竟是被叫來的,西村真名不想連面都沒見就走掉,進了咖啡屋里,沒過兩分鐘就出來了。
“走吧。”她一把挽起某人的胳膊。
李學浩稍稍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因為西村真名抱得很緊,他轉移話題道:“你現在不忙嗎?”
西村真名一點也不介意被路上的行人頻頻注目,甚至心情顯得很好:“其實課程很簡單,我已經學習了大部分內容,現在正在實習,東京比橫濱要麻煩多了,這里有很多外國人,處理的事情也非常多。”
“初級干部課程也包括這些?”李學浩問道。
“是的,一半的時間學習,一半的時間實習,等到結束,我就可以回橫濱了。”西村真名笑著說道。
“在實習當中,我們這樣真的好嗎?”李學浩看了看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在暗示她,工作期間這種親密的行為并不合適吧。
“因為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西村真名輕輕一笑道。
“幫忙?”李學浩一愣,看得出來,西村真名似乎更開朗了一些,比起以前遇到的那種嚴肅的性格改變很大。
“沒錯,一個…怎么說呢,算是我的搭檔,他對我可能有一些好感,我已經告訴他有交往的戀人了,所以…”西村真名看著他,雖然沒有把話說完,意思卻足夠讓人明白了。
“所以你現在帶我去是為了證實你說的話?”李學浩有些哭笑不得,很明顯,他要發揮“擋箭牌”的作用。
“我們走快一點,他就在前面不遠。”西村真名笑了笑,挽著他的胳膊,腳步開始加快了,兩人這種親密的舉動,像真的一對情侶,但其實還遠沒達到這種程度。
走了一段路,終于在接近一個小區路口前放慢了下來,只見路口處,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正等在那里,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只有一米七五左右,比起穿高跟鞋的西村真名還要矮上一點,不過面容堅毅,雖然不是帥氣的類型,但沉穩的氣勢卻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久等了,青木警官。”西村真名挽著某人的胳膊,走上前去,打起了招呼。
正裝男人見到兩人挽著的胳膊,目光微微收縮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不,并沒有等多久,西村警官,這位是…”
“他就是我的戀人,真中浩二。”西村真名有些羞澀臉紅地介紹道,看起來就像一般墜入愛河中的小女生那樣。
正裝男人眼里閃過一抹失落,但他很好地掩飾住了,甚至向某人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青木廣志,請多指教。”
“你好。”李學浩和他握了一下手,雖然對方掩飾得很好,但以他的境界,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的細微失態?這顯然是個會控制自己情感的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比較理智,適合當警察。
“真中先生看起來很年輕呢。”青木廣志看了看他運動裝的胸前,上面還有高校學園的標識,只是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會是個高中生。
西村真名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連忙解釋起來:“是的,浩二還是一個高中生,不過父親已經同意,只要他高中卒業,我們就會舉行結婚儀式了。”
李學浩沒有說話,看著西村真名表演,為了圓謊,她也真的是豁出去了,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而青木廣志原本升起些希望的光芒在聽了這句話之后黯淡了下去,他一開始以為是西村警官特意找來的,現在看來,找來演戲的可能性并不大,臉上笑得很勉強:“那要恭喜你們了。”
“謝謝。”西村真名笑得很開心,似乎真的因為他的恭賀而感到欣喜不已。
“對了,浩二還是來參加全國高中生劍道比賽的學生,可惜我們這幾天沒有時間,不能前去現場觀戰了。”西村真名有些遺憾地說道。
青木廣志有些驚訝,顯然沒想到眼前的高中生還是一個劍道高手,能參加全國大賽的都不簡單。
“哦?是因為很忙嗎?”李學浩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心里多少在慶幸,西村真名不能前去觀戰,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是的,因為這里發生了一起死亡案件。”西村真名點了點頭道,“一個中國留學生,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
“是兇殺案嗎?”原本只是隨口問問,但聽到是中國留學生,李學浩就留了心。
“暫時還不能確定…啊,浩二,說不定你能幫上忙。”西村真名忽然想起,某人能見到幽靈,還會隱身,曾經假裝過“砍頭幽靈”救了她,對于最近發生的死亡案件,可能會有所幫助。
“我倒是不介意幫忙…”李學浩看了看一旁的青木廣志,雖然西村真名有要讓他幫忙的意思,但他畢竟不是警察,貿然插手至少也要征得另一位警察的同意。
青木廣志卻看得很開,笑著說道:“西村警官對真中君很有信心,那么我也希望真中君可以留下來幫忙。”
“太好了,快走吧。”西村真名行事風格一向是風風火火的,迫不及待地拉著某人就走。
三人來到了一棟普通的老式公寓樓前,只有五層樓,沒有電梯。
到了這里,西村真名就松開了挽著的胳膊,接下來要做正事了,就不能表現得那么親密。
在她的帶領下,李學浩跟著上到三樓,停在了308號的房門前。
門口有被警方拉起的警戒線,普通人肯定是不能進去的,西村真名和青木廣志都是警察,而且兩人還被派到了這里,當然可以隨意進出。
跨過警戒線,西村真名打開房門,李學浩和青木廣志跟著走進去。
公寓里的房間很大,除了臥室和客廳,還有一個小型的廚房,幾人從玄關里進去,首先面對的就是客廳。
雖然已經清理過,并且噴了藥水,但李學浩仍能聞到淡淡的腐臭味,他心中一動,將腐臭味驅除出體外。
如果沒猜錯,這是尸臭,想來那個留學生是在死亡之后很多天才被發現的。
果然,只聽西村真名介紹道:“因為鄰居聞到了非常臭的味道,一開始以為是垃圾,后來敲門之下沒有人來開門,所以就請來了管理員,在管理員打開之后,發現了死亡的留學生,然后報了警。經過法醫的鑒定,留學生已經死亡了超過十天時間,身上沒有明顯傷痕,體內也沒有中毒或者是其他疾病的跡象,似乎是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李學浩當然不可能信這樣的鬼話,一個留學生能有多大,頂多二十多歲的年紀,又不是七八十歲上了年紀,怎么可能自然死亡?
他在客廳里看了一下,現場經過了清理,很干凈,一切都擺放得井井有條,看上去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是給普通人的印象,不過李學浩在進房門之前,就已經感應到了這里面的異常。
房間內除了煞氣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陰氣,若有若無。
有煞氣,說明那個留學生死亡之后形成了幽靈,但現在這個幽靈卻不見了,現場又多了一絲原本不應該存在的純粹陰氣,這就有意思了。
陰氣屬于陰物,在幽靈身上也有,不過幽靈身上更多的是煞氣,就算有陰氣,那也是夾雜著煞氣的陰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單純的陰氣,只會出現在一種陰物身上,那就是修煉過的陰物,比如陰靈,就是把體內的煞氣給完全煉化只剩下陰氣的幽靈。
這類靈體,已經超脫于幽靈的范疇,如果說,幽靈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么陰靈就相當于一個修士,差別巨大。
但一個留學生的公寓里,怎么會有陰靈那么高級的東西出現?而留學生的死亡,是否就是被陰靈害的?
李學浩觀察過后,很快就否定了,因為房間里除了有煞氣之外,并沒有怨氣。
如果是非自然死亡或者在不情愿的情況下死亡,那么肯定會有怨氣留下,因為那代表著對于殺死自己的人或什么東西的怨念,以及對這個世間的留念,是無法被消除的。哪怕是自然死亡,有時候也會有怨氣留下。
但這個死亡現場卻沒有,這似乎排除了被陰靈害死的可能性,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留學生是始于自殺。
不過西村真名已經說了,經過法醫的鑒定,留學生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也不是中毒,那他又是怎么殺死自己的?
所以自殺也不可能。
但最終他卻死了,還是“自然死亡”的那種,李學浩一時之間也想不通其中的關鍵,或許如果想知道答案的話,就只有找到那個留學生的幽靈了。
只是已經過去了十幾二十天,這么長的時間,足夠留學生的幽靈去往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了,想要找到,除非它還沒有離開東京,否則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浩二,有什么發現嗎?”西村真名見他一直沒有說話,走到他身邊問道,同時在青木廣志看不到的角度,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李學浩知道她問的深意,是想問這里有沒有幽靈,他搖了搖頭道:“沒有。”
西村真名有些失望,又有些輕松,原本是希望他可以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比如那個留學生的幽靈,那樣要破案的話就輕松多了。可是另一面,又擔心真的有幽靈,心中對于那種東西,還是覺得很恐怖的。
“這個留學生,平時是一個人住的嗎?他有沒有熟悉的朋友或者交往的異性?”因為暫時沒有線索,李學浩想到或許可以從留學生生前的朋友身上著手。
“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他曾經有過交往的對象,不過三年前因為出車禍去世了,從此他變得很孤僻,除了上課,就喜歡一個人待在公寓里,平時也沒有什么朋友來看望他,否則也不會在死亡十天之后才有人發現他的遺體了。據公寓的管理員說,他一個人在房間里經常自言自語,有時候從他門口經過的時候,還能聽到他的笑聲,就像瘋了一樣。”西村真名詳細說道。
“瘋了?”李學浩陷入沉思中,他似乎抓到了一點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