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進去說嗎?”面對福井老師的震驚,李學浩指了指她身后的房子里,意思是,有些事并不方便在這里說。
福井老師眼里露出了一抹遲疑和猶豫,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澤井優子和青山玉子,最后可能是覺得三人應該沒有什么惡意,于是將他們讓了進去。
三人被福井老師帶到了客廳里,客廳雖然小,但卻收拾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顯然身為主人的福井老師作為一個家庭主婦還是非常合格的。
而且,福井老師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她在三人坐定之后,又去泡了茶和拿了些糕點招待他們。
這一點,讓有些畏懼她的澤井優子和青山玉子很是受寵若驚,不過可能是平時在學校里的嚴厲形象太過深刻,兩個小丫頭就算對那些精致的糕點暗吞口水,也不敢輕易動手去拿。
而福井老師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她只是盯著剛剛說了那句讓她震驚的話的少年:“你是誰?”
“我叫真中浩二,是櫻野高中的學生。”李學浩自然清楚自己說的那句話給了她怎樣的震撼,先做了自我介紹。
福井老師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你怎么知道我丈夫他”本來想繼續說下去,但因為顧忌什么,又停了下來。
“是失蹤了七八年對吧。”李學浩接過她的話說道,從剛剛的面相中,他就已經看出來,福井老師是“鸞鳳分飛”之相,通常只在夫妻離散不能相聚時才會顯露這種面相。
福井老師深吸了一口氣,閉起眼睛,又睜了開來:“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嗎?”關于丈夫失蹤的事,其實一直是她心底里的秘密,她并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都沒有報警。因為她不敢說出去,對外都只說丈夫去中國做生意了。
至于不敢說出去的原因,是每年新年的第一天,她都會在門口撿到一張紙條,紙條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寫的,稱她丈夫很安全,不用掛念,也不要去報警,否則她丈夫就會吃很多的苦頭。
這一秘密,一守就是八年,而她那只鋼筆,是和丈夫剛剛結婚時去中國度蜜月買的,因為被摔壞了,睹物思人之下,她才會忍不住痛哭。
八年來,她甚至都不知道丈夫是否真的像紙條上寫的那樣安全,有時候她甚至會忍不住產生一個可怕的念頭,也許丈夫早就已經死了,但因為心中的執念,所以她一直在堅持、在等待,說不定某一天,丈夫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福井老師相信占卜嗎?”李學浩考慮了一下措辭,問道。
“占卜”福井老師眉頭一皺,這跟她問的問題一點關系都沒有。
“其實,對于福井先生有七八年沒有回家了是我占卜出來的結果。”李學浩知道這么說很難讓一個正常人相信,不過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果然,福井老師臉上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失落之余,甚至都準備發脾氣把他們趕走,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一個少年和兩個少女,她恐怕已經那么做了。
澤井優子和青山玉子雖然也聽到了某人說的“占卜”這樣的靈異話題,但兩個小丫頭對他說的話沒有一絲懷疑,哪怕浩二哥哥說他能把月亮摘下來,她們也都相信。
“福井老師,我知道你丈夫在哪里。”在福井老師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李學浩又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福井老師身體猛地一顫,什么生氣暴怒全都扔到了一邊,滿含期待又害怕地看著他:“真、真的嗎?”她是不敢相信,但是心中又非常希望是真的。
“嗯。”李學浩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他在什么地方?”福井老師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無論這個少年說的是真是假,她都愿意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就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再也不會松開。
“離這里并不遠,如果你想見他,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李學浩說道,其實仔細看福井老師的面相,雖然是“鸞鳳分飛”之相,但又隱隱有“鸞鳳和鳴”的征兆,這說明,她的丈夫其實并沒有遠離,可能一直就在她身邊,只是沒有和她見面而已。
至于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他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想必只要找到她的丈夫,一切真相就能大白了。
“拜、拜托了!”聽到可以現在去見丈夫,福井老師眼眶瞬間就紅了,站起來,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走吧。”李學浩也站了起來,又招呼了兩個還有些不舍地盯著茶幾上糕點的丫頭,她們也知道正事要緊,雖然留戀,卻也跟著一起起來。
出了門之后,李學浩在前面帶路,福井老師跟在身后,激動得幾乎連路都不會走了,路上連續幾次差點滑倒。
“就在前面了。”李學浩領著幾人來到福井老師家附近的一個公園里,這個公園有些大,只是半舊了,可能已經建造了很多年。
公園里沒有什么人,倒是有很多的流浪貓狗,見到人來時,馬上竄進了草叢里。,并沒有逃遠,可能在暗中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真、真中君,是在這里嗎?”福井老師四處看了看,周圍幾乎沒有藏人的地方,而且這座公園她經常來,丈夫會在這里嗎?
“嗯。”李學浩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一條躺椅上,一個身穿破爛衣服的流浪漢正慵懶地躺在那里,裸露的皮膚表面布滿了疤痕,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看上去很恐怖。
但更恐怖的是他的臉上,同樣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看上去像一條條猙獰的蜈蚣,可怖之極,直接嚇得澤井優子和青山玉子轉開頭去,不敢看他。
或許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形象很嚇人,流浪漢看了他們幾人一眼,目光一縮,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