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能得到的最完美的禮物。”
娜薩站在辛迪加密室的入口,看著一片奢華的房間中央,擺放的3具裝飾精美的胡桃木木棺,在那些棺材周圍,還點燃了特制的香薰蠟,擺成了一個神秘但無用的徽記,這間房子里除了隱匿用的魔法陣之外,幾乎不包含其他神秘的力量,但卻被營造的非常具有神秘感。
這并非只是單純的裝飾。
在很早之前,在娜薩還侍奉于泰瑞昂左右的時候,她從自己的陛下那里就學會了很多,在單純的凡人眼中,任何值得追求的力量都是神秘的,它們也應該是神秘的,儀式感,這是個很復雜的東西,它本質上也許只是故弄玄虛,但你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時候,營造一種神秘感,能讓你的話和思想,被更多的人所接受。
鮮血守望者已經褪去了自己行動不便的長裙,重新換上了血紅色的戰甲,得益于暗爐城一次又一次的鍛造工藝的革新,由最好的鴉人斥候們,越過黑夜偷偷運到此地的盔甲也變得越發堅固與美觀。
勇士應該有一套配得上自己身份的盔甲和武器,這能讓她們在殘酷的戰爭中尋找到一絲絲榮譽感。
如今的娜薩和她的鮮血姐妹們將自己的身軀包裹在盔甲之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群黑夜中獵食的猛禽一般,而在娜薩眼前,奧里登.匹瑞諾德單膝跪地,在聆聽著來自新主人的命令。
而在娜薩手中,一顆打磨的異常完美的埃匹希斯水晶之上,泰瑞昂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保護好你的族人,奧里登,他們將會是你在未來的無盡生命中最值得信任的親人,你身上背負著偉大的使命,與之相比,奧特蘭克的王室命運簡直不值一提,我們連聯手鑄造一個自由的新世界,而這,需要你和你的戰友們為此奉獻出偉大的犧牲。”
“辛迪加,它將在敵人掀起的憤怒而無能的火焰中被摧毀,但很快,在黑暗的黎明里,它將得到新生...”
“就如現在的你一般。”
“使用我給予你的力量,潛伏于人類帝國的心臟,在必要的時候,你們將是刺入那個腐朽體系里最鋒利的長劍,是的,我從不懷疑你們的能力...握緊這力量,然后胸懷坦蕩,去做大事吧。”
泰瑞昂的身影在埃匹希斯水晶之上緩緩消失,這種來自域外的水晶在經過通天峰的鴉人匠師精心的打磨之后,具有種種神奇的效果,其中最重要一點是,只要不使用大量的魔力支持,埃匹希斯水晶實現的遠程通訊就很難被遍布奧特蘭克的戰斗法師們偵測到。
但從現在的局面來看,不管泰瑞昂驅使娜薩在辛迪加這個組織里做些什么,這件事都已經到達了最后的關頭,就算洛薩的情報官們注意它們,也很難做出及時的舉措了。
但這也不怪那些可憐的情報官,他們并非無能,只是辛迪加早在帝國還未建立的時候,就已經被黯刃的力量滲透了,這是一條埋得太久的長線,長到了人類根本無法發掘,而在這種需要極大耐心的秘密對抗中,精靈們顯然具有更大的優勢。
“守護好他們,奧里登,在他們蘇醒之后,你們就去阿拉希高地,斷絕和辛迪加的一切聯系。”
娜薩將一個藝術化的鮮血蝙蝠的面具扣在自己臉上,她甕聲甕氣的將一把鮮紅色的水晶匕首遞給了眼前的人類吸血鬼,她沉聲說:
“在辛迪加覆滅的那一刻,你們就可以開始執行自己的新使命,不需要畏懼,在那里還有其他人與你們同行,你們永不會孤軍奮戰。”
“必將竭盡全力。”
奧里登用奧特蘭克王國傳承數千年的古語表達了自己的忠誠,但在他抬起頭的時候,眼前已經空無一物,不管看多少次,鮮血守望者們神乎其技的潛行隱匿的技巧都會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不過還好,現在她們是自己這一邊了。
奧里登將手里如鮮血一樣流淌光暈的水晶匕首插入腰間的扣帶中,他回頭看著身后的三個安靜的木棺,在他眼中,血紅色的光芒跳動著,被注入了午夜之子的源血,這讓薩萊茵終于突破了血仆無法發展新仆從的限制,這種被詛咒的血脈將從奧里登開始,一代一代的通過血的傳播,在人類中蔓延開來。
當然,對于純粹的薩萊茵來說,人類吸血鬼的力量堪稱弱小,但對于渴望復仇之火的人類來說,這樣的力量就已經足夠了。
“唰”
鮮血的血液在奧里登的手指尖跳動著,就像是被賦予了真正的生命,他隨手一揮,一杯加入了冰塊的血酒落入手中,他慢步上前,在壁爐溫暖的火光中,坐在了那空無一人的靠背椅上。
他一邊品味著血酒那種詭異的甘甜和身體的被充實的滿足,一邊在火光映襯的黑暗中哼起了一首歌。
那是奧特蘭克民間的民謠,奧里登就是聽著這樣的民謠長大的,而現在,在這略顯詭異的哼聲中,傳承數千年的匹瑞諾德王室的最后血脈,最終歸于黑暗。
歸于溫暖的...黑暗。
吉爾尼斯的國度在這個半島國家的最中心,那是一座被劃為四個大城區的古老城市,在數千年前,格雷邁恩公爵奉索拉丁大帝的命令,鎮守帝國西南邊境的時候,這座城市就已經開始修建,而在時光的流逝中,吉爾尼斯城并沒有被逝去它原本的顏色。
在擅長做生意的吉爾尼斯行商們將源源不斷的金幣送回自己的祖國的同時,吉爾尼斯城,這座象征王權的城市,也變得越來越雄壯。
但從占地面積來說,它要比北疆的人類雄城洛丹倫城更大,這座黑色色調的城市里,生活著超過80萬人,整個吉爾尼斯五分之一的居民都生活在這里,不過自從數年前在王國北境爆發的獸化病蔓延之下,這座城市如今顯得越發擁擠,很多在疫病中失去了家鄉的難民都在這里開始了新生活。
而前不久龍骨港爆發的疫病,更是讓很多那里的居民都倉皇東逃,讓吉爾尼斯城并不穩定的秩序,遭受了更可怕的挑戰。
疫病蔓延,形勢嚴峻,在這種要命的關頭,格雷邁恩王室再也顧不得維持親民的形象,在吉恩陛下的要求下,整個吉爾尼斯城實行了禁宵的政策,而它的四座城門都架起了防守嚴密的崗哨,任何進入城市的移民和商人,都要接受嚴格的檢查。
所以每一天的清晨,在城門打開的時候,你都能看到在城門外排的老長的隊伍,有拖家帶口,抱著苦惱兒童,帶著紳士帽和薄紗的難民,也有一些駕著馬車,進城做生意的商人,還有一些輪休的士兵。
不過在如今的吉爾尼斯,有那么一種人,是不需要接受檢查的,他們可以隨意的在國家的每一個地方出入,而且有他們出現的地方,人民們都會感覺到放松和安全。
那就是德魯伊...來自另一塊大陸,為了治愈狼人疫病,而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行走的暗夜精靈德魯伊們。
他們有男有女,往往會穿著獸皮制作的長袍,有些野性德魯伊的裝扮,即便是在民風彪悍的吉爾尼斯人看來,都多少有些“傷風敗俗”,但不能否認,那些崇尚自然的德魯伊的到來,確實為這個被獸化病壓得喘不過氣的國家帶來了一絲希望。
哪怕他們現在還沒找到治愈狼人疫病的方法,但是在他們那些神奇的草藥的幫助下,一些被狼人咬傷的無辜者,確實可以擺脫轉化為怪物的噩夢,盡管不是每一次都會生效,但這些德魯伊們確確實實成為了被吉爾尼斯最歡迎的“客人”。
雖然德魯伊們并不在意這個國家對他們的感官如何...德魯伊們如此主動的趕來吉爾尼斯也并非是因為“人道主義精神”,在數千年前,狼人這種生物的誕生,就是因為德魯伊們內部的一次危險嘗試,初代狼人甚至干脆就是一些沉溺于獸性的瘋癲德魯伊,所以可以說,現在在吉爾尼斯境內活動的德魯伊們,其實是來為自己數千年前發下的錯誤,“贖罪”的。
當然,他們也不會將這個原因到處去說,吉爾尼斯人自然不知道這些深居簡出的德魯伊們的心思。
“快讓開!去排隊!”
在吉爾尼斯東城門,防守城門的少校不耐煩的對眼前擠過來的女士揮了揮手:
“不管你曾經是誰,貴族也好,大商人也罷,去排隊!所有人都要接受檢查。”
“嗯?所以就連送草藥的使者都要被阻攔嗎?”
一個略有些怪異的女性聲音傳入了少校耳中,這位有些暴躁的少校抬起頭,就看到自己眼前正站著一個提著草藥籃子,穿著灰色獸皮長袍,還帶著一個遮蔽了半張臉的灰狼面具的暗夜精靈,她身后背著一根荊木法杖,身上沒有任何墜飾,火紅色的長發在腦后隨意的披散著。
顯然,這是一名德魯伊,從她手臂兩側繪刻的那些自然魔紋就能看出來。
“呃,哦,德魯伊...女士,當然,您不用排隊,吉爾尼斯城歡迎任何德魯伊。”
少校急忙站起身,搓了搓手,有些尷尬的對眼前的德魯伊說:
“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問,這些草藥?”
“這些草藥是送給沃爾夫醫生的,他需要這些草藥來萃取藥劑,那是個古怪的人類,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吹噓說他在這座城市里很有名...是真的嗎?”
德魯伊少女好奇的問到,而少校則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呃,當然,沃爾夫醫生,他確實很“有名”,但他癲狂的舉動和性格掩飾不了他在治愈獸化病的工作上的重大成果...好吧,小伙子們,護送這位德魯伊女士去沃爾夫醫生的診所,哦,對了,我要登記一下,請問您的名字是?”
盡職的少校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而德魯伊猶豫了一下,低聲說:
“我叫科達娜...科達娜.星歌,來自海加爾山的野性德魯伊。”
而在她身后,一些好奇的小孩躲在大人身后,偷偷看著這位身材高挑的德魯伊女士,而他們的竊竊私語似乎被德魯伊聽到了,她轉過頭,沒有被狼皮面盔遮蓋的下半張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她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然后在其他平民羨慕的注視中,被士兵們護送著進入了城市。
和其他深居簡出的德魯伊們不同,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德魯伊少女很健談,她行走在吉爾尼斯略顯蕭索的街道上,不時的問東問西,就像是第一次進入人類城市的好奇少女,而在她饋贈了一些稀奇的草藥之后,護送她的兩名士兵,也對這德魯伊少女的問題知無不言。
直到十幾分鐘之后,他們來到了位于吉爾尼斯教堂區第三大道盡頭的“沃爾夫醫生私人診所”門前,雖然此時剛剛是太陽初升的清晨,但這在還未開門的診所前方,已經稀稀拉拉的排了十幾個人的隊伍,看上去,這位沃爾夫醫生的生意很紅火,而相比之下,臨街的兩個診所堪稱門可羅雀了。
“咄咄,咄咄”
德魯伊少女送別了熱情的士兵,然后繞到診所后門,她左右看了看,伸手敲了敲門,低聲說:
“開門!沃爾夫醫生,我是科達娜,我為你帶來了新草藥,還有上次我沒講完的故事,那個叫《大灰狼與小紅帽》的故事。”
“唰”
緊閉的房門在下一刻被打開,只穿著睡衣的沃爾夫醫生懷疑而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德魯伊,他低聲說:
“我可沒有一個德魯伊朋友。”
“當然,你沒有。”
科達娜摘下自己遮擋眼睛的狼皮頭盔,她那雙血紅色的雙眼讓沃爾夫放下了警惕,鮮血守望者小巧可愛的鼻子動了動,她皺起眉頭,看著眼前人模狗樣的醫生,她低聲說:
“給你1分鐘,把你房子里的2個女人送出去...說起來,沃爾夫先生,你應該沒忘記自己的使命吧?”
“娛樂和工作并不沖突,娜薩的小跟班。”
沃爾夫打了個哈欠,他黑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做的很好...進來說吧,我的小可愛們,是自己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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