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閃耀著莫名光芒的紅龍血珠被放入唇間,伴隨著灼熱的龍血在口中散開,那種富含巨量生命力的液體飛快的滑入喉管,讓奧蕾莉亞本就猩紅的嘴唇變得而更加濕潤。
她閉著眼睛體會著這種生命在胃部炸開的感覺,那種對死靈之體的排斥與隱隱的灼燒,但是在挺過這艱難的階段之后,龍血蘊含的力量,也讓薩萊茵們感覺到了和吸食凡人之血完全不同的感官。
那是無上的美味...
在她身后,幼龍的身體被堅固的鎖鏈掛在昏暗的山洞中,它還沒死,但被切斷了全身的肌腱,讓它根本沒辦法活動哪怕一塊肌肉,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鮮血守望者科達娜和瑪萊斯正手持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穿幼龍的心口,將最純粹的龍血收集在隨身攜帶的鮮血寶石中,作為...儲備食品。
而在另一邊,米拉娜和阿納雅正在烤炙著眾人的午餐,那是一條被剝干凈了龍鱗的肉,撒上種種香料之后,這在凡人世界難得一見的食材,就散發出了誘人的味道。
半生半死之間的薩萊茵并不只靠鮮血維生,當然他們可以這么做,每一餐都以鮮血果腹,但那樣會讓他們越發沉浸在鮮血的誘惑中,抵抗內心渴望的意志會越來越微弱,直到徹底被汲血的本能控制,變成鮮血的惡魔,失去所有的理智。
這不是薩萊茵們追求的未來,因此在黯刃騎士團里,泰瑞昂對薩萊茵以及血仆們的管理非常嚴格,正常來說,她們每三天才能飽飲一次鮮血,在戰時或者必要的時刻,則會縮短時間,但不管怎么樣,大領主都不允許她們單純的以鮮血為食。
娜薩多次因為違反這種禁令而遭到處罰,但說實話,這并不是一種殘忍的限制,而是一種保護,在鮮血守望者被奧蕾莉亞接管之后,這個戒條被更加嚴格的執行,至于違反的后果嘛...很慘。
“要來一塊嗎?”
娜薩托著兩個小盤子,走到奧蕾莉亞身邊,將其中一個遞給她,銀白色的盤子里放置著剛剛烤好的龍肉,噴香撲鼻,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要知道,就算是在守望者地窟服役的時候,龍肉這種東西也是非常罕見的。”
娜薩一邊小口小口的吃著自己的午餐,一邊對自己的主母說:
“雖然瑪維女士偶爾也會帶著我們去剿滅一些四處作亂的幼龍,但那大都是以黑龍作為目標,而黑龍的肉...是不能吃的。”
“為什么呢?”
奧蕾莉亞優雅的用餐刀切開龍肉,將一塊肉放進嘴里,她好奇的看著娜薩,后者聳了聳肩,輕聲說:
“黑龍被污染了,我也不太清楚原因,但聽說是因為死亡之翼的緣故,它是所有黑龍的血脈之源,在它墮落之后,所有現存的黑龍的血脈都被污染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不同,但黑龍的軀體里,隱藏著不潔的詛咒,沒人會對它們的血肉感興趣。”
“不過,紅龍的肉質和血液,確實很美味,不愧是掌握著生命之力的巨龍。”
娜薩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剛才的那一刻純凈的龍血珠,她輕聲說:
“有了這種美味的血,我們為什么還要去吸那些骯臟的血呢?”
“放心吧,娜薩。”
奧蕾莉亞放下盤子,拿出餐巾擦了擦嘴,看著遠方的格瑞姆巴托,她猩紅色的眼睛瞇了起來,輕聲說:
“那里,那里有很多紅龍,足夠我們余下的生命里都能享受到這種美味的血...”
“你是說,我們抓上幾頭...”
娜薩舔了舔嘴唇:
“圈養起來?”
“圈養?我喜歡這個詞!”
奧蕾莉亞點了點頭:
“當然,我們得先完成我們的任務,今天晚上,我們去那座城市里偵查一番,收集情報,等到泰瑞昂的到來...算算時間,他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對了,把龍鱗和龍骨收集起來,這東西經過魔化處理之后,非常適合用來制作盔甲,你難道不覺得守望者的盔甲穿起來太沉重了嗎?”
“庫德蘭本來要親自來的。”
弗斯塔德.蠻錘駕馭著獅鷲,在阿拉希和濕地之間的天空中翱翔,他喋喋不休的對坐在自己身后的溫蕾薩說:
“他是你姐姐的同伴,在聽說你也在執行這次任務的時候,他就決定要親自來,親自護送你們,可惜,辛特蘭的獸人們也不安穩,他沒辦法離開,所以就只能我來了。”
“哦,庫德蘭先生,我知道他。”
溫蕾薩雙手抓著獅鷲的座鞍,這種高空飛行似乎讓游俠有些不太適應,她臉色蒼白的說:
“在大姐的信里,她稱贊庫德蘭先生是值得信任,并且值得托付生命的朋友,我也因此對蠻錘矮人很有好感,尤其是你們和巨龍搏斗的時候,我能看出你們的勇氣。”
“吼吼!”
弗斯塔德發出了兩聲古怪的笑聲:
“當然,小丫頭,蠻錘的勇氣是不容置疑的,不過你也許不知道,庫德蘭其實偷偷追求過你的姐姐,但被奧蕾莉亞女士拒絕了,那位女士內心里有個無法遺忘的人...真是可惜,你是沒看到庫德蘭回到鷹巢山之后的樣子,拿著奧蕾莉亞女士送給他的徽記,一個人躲在房子里喝悶酒,嘖嘖,太慘了。”
“不過據說那位人類圣騎士也失敗了,這倒是讓庫德蘭重新找回了勇氣,怎么說呢...他畢竟還是蠻錘的驕傲。”
弗斯塔德感慨的說:
“我都想過把蠻錘大領主的位置讓給他來做,但他卻說他更喜歡和自己的獅鷲飛翔在天空,嘖嘖,混蛋,我也喜歡那種感覺,這糟糕的大領主誰喜歡做誰就去做,反正我是真正做夠了。”
“所以,你其實是蠻錘的國王?”
溫蕾薩來了興趣,她在矮人耳邊說:
“我是不是改稱呼你為國王陛下?”
“得了吧,小丫頭,別開玩笑。”
弗斯塔德哈哈笑著拉起韁繩,獅鷲猛地飛向更高處,在溫蕾薩驚慌的尖叫聲中,他大聲說:
“蠻錘是沒有國王的,自由之血流淌在我們的血管里,我們不需要國王!”
而在弗斯塔德身后,在阿方索的獅鷲上,羅寧正緊張的看著眼前,精靈和矮人的相談甚歡讓他微微有種別扭的感覺,他抓著獅鷲的座鞍,不發一言。
“我說,人類小伙子,你喜歡那個細弱的精靈小妞,對吧?”
駕馭著獅鷲的阿方索突然回頭看了看羅寧,后者嚇了一跳,急忙否認道:
“不,我和溫蕾薩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你的眼神可瞞不過老矮人。”
阿方索哼了一聲,繼續操縱著獅鷲,他低聲說:
“你別看我現在這樣,當初我也是鷹巢山的帥小伙子,追求我的女矮人可是很多的,不過怎么說呢?我可能還沒到會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的歲數,我覺得我還能再飛兩百年,然后回鷹巢山,找個女矮人結婚,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吵架,生孩子...哦,太糟糕了,那種日子。”
這矮人的戰斗英雄沉默了幾秒鐘,他又一次開口說:
“別怪我打擊你,小伙子...”
“我叫羅寧,阿方索,你可以直接叫我羅寧。”
年輕的法師對“小伙子”這個稱呼并不喜歡,他總感覺這矮人在占他便宜。
“好吧,羅寧,不是我打擊你,其實在我看來,那精靈小妞和弗斯塔德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會幸福的多,你們人類的壽命太短了,精靈可以活3000年,矮人可以活500年,你們呢?你們最多活200歲,就算你和她是真心相愛,那又怎么樣呢?”
阿方索抿了抿嘴:
“在你死后,她只能孤獨的過自己的生活,沉浸在對愛人的無比思念中,每一天都是新的折磨...精靈們對愛情的忠貞是你無法想象的,羅寧,聽我勸一句,離她遠一些,這是為了你好,也視為了她好。”
“而且我去德拉諾的時候,我見過泰瑞昂,那家伙可不像是完全失去了感情的樣子,你沒見過他,你不懂的那精靈死亡騎士的可怕,聽說他為了他的養母,毫不留情的殺了幾千個獸人,而溫蕾薩叫他哥哥,她也是他的親人,怎么說呢,風行者家族的人...你惹不起,所以,離她們越遠越好。”..
羅寧沒有回答,但他的拳頭已經死死的握緊了。
是夜,人類法師,精靈游俠,和矮人獅鷲騎士,三個人偷偷摸摸的沿著山路靠近了濕地的格瑞姆巴托城。
“知道為什么要讓蠻錘矮人來幫你們嗎?”
阿方索擦拭著戰錘上的血漬,在他腳下,是一具被砸開了腦殼的獸人斥候的尸體,這矮人拿起腰間的酒囊,喝了口酒,對身后的人類法師和精靈招了招手:
“因為這座城市原來是屬于蠻錘的,我們在這座城市里住了幾百年的時間,我們比獸人更了解這座城市,一些隱藏起來的密道,一些小路,一些我們留在這城市里的暗道...嘿嘿,我記得很清楚呢。”
在阿方索的帶領下,羅寧和溫蕾薩在黑暗的山路上快速前進,他們沒有走格瑞姆巴托城的正門,而是從山麓之下的山谷之間,找到了一條看上去已經廢棄了很久的石洞,在雜草叢生之間,那石洞的鐵欄桿上,已經布滿了銹蝕。
“哈,就是這里!”
阿方索搓了搓手,對羅寧比劃了一個眼色:
“來幫我移開它!”
“等等”
羅寧制止了阿方索的舉動,他走上前,伸出手撫摸著這鐵欄桿,他低聲說:
“這里有黑暗咒術殘留的痕跡,雖然很輕微,但我覺得如果可以,我們最好別走這里!”
“當然有咒術!”
阿方索哼了一聲:
“格瑞姆巴托為什么會被我們放棄?不就是因為當初三錘之戰的時候,黑鐵的婊.子,那個巫后莫德古德在這里釋放了一個詭異的詛咒,黑暗的力量從城市最下方的溝壑里噴涌出來,將整個城市都拖入了黑暗之中,但那已經是300年前的事情了,相信我,羅寧,那咒術殘留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傷害到我們了。”
“而且除非你愿意走正門,光明正常的敲門進去,否則,也沒有別的路可以直通向格瑞姆巴托內部了。”
“呃,好吧!”
羅寧不再堅持,他走上前,用魔力之手禁錮住眼前的鐵欄桿,和矮人一起用力,在咔咔的響聲中,這陳舊的欄桿被整個拉開,一條黑乎乎的通道,出現在了三個人眼前。
“我先進,你們跟過來!別走丟了,這里面岔路口很多。”
阿方索叮囑了一句,就先一步跨入了通道中,羅寧看了一眼溫蕾薩,也矮身走入通道里,最后是精靈游俠,出身名門的溫蕾薩對于這種黑乎乎的密道非常不滿意,但思前想后之后,也咬著牙跟著進入其中。
而就在這三個人偷入格瑞姆巴托的同一時間,在城市的正門口,在龍喉獸人嚴密的巡邏路線之間,隱藏在陰影里的鮮血守望者閑庭信步的走入了這座城市里。
那姿態就像是游玩一樣,但即便如此,在格瑞姆巴托周圍籠罩的詭異陰影中,卻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去吧,娜薩,讓姐妹們分散開,以最快的速度尋找紅龍女王!”
此刻,兩位風行者都不知道,姐妹會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見面,而至于見面之后的情況如何,自然是沒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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