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京城就像大姑娘的臉,說變就變。
剛才還是滿天繁星,轉眼間烏云密布,月亮退散。
緊接著,狂風、暴雨。
停在路邊的一輛奔馳車上下左右毫無規律地搖晃起來,不過還好這晚上下著雨,沒什么人發現。
地上結實的土地開始松動、崩裂,再一點點變得濕潤、柔軟起來。
泥土貪婪地包裹住一顆探進來的植物,植物得到鼓勵,迅速長出根須,它所觸碰到的每一顆沙礫都顫抖起來。
雨水澆灌著那株植物,新長出來的嫩葉都感到顫粟的快樂。
植物根莖慢慢地潛進那荒廢已久的溫暖的沃土。
鴛鴦車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不遠處一對男女慌慌張張地沖這個方向跑來,可能是跑的急了,兩人都氣喘吁吁、面紅耳赤。
只是那個男人臉上明顯帶著憤怒。
看著路邊上這輛正在無規則震動的汽車,他憤憤不平地叫道,“瑪德,有錢人在車里玩,老紙吃個野餐還下雨!”
“下雨就算了,還特么被人給打擾了,要不是我心志堅定,差點就痿了!”
“別說了,雨越來越大,快走!”旁邊的女孩拉著他說道。
“唉你干嘛?”
男的在路上撿了塊大石頭,在手里拎了拎,作勢就要對著主駕駛的車窗玻璃砸去。
“我特么嚇死這倆瞎搞的!”那男的恨恨地說著。
“那是奔馳,你賠的起嗎?”
女孩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他身上,悻悻地丟下石頭,罵罵咧咧地跑開了。
雨越來越大,狂風刮著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半個多小時之后,風停雨歇。
繁星重新點綴天空,月亮爬上云梢,露出小半個臉龐。
車子天窗被打開,晚風吹散了里面曖昧的空氣。
湯研無力地癱在副駕駛室,閉上眼睛,享受著運動過后的余韻,一條腿還搭在唐安身上。
唐安也躺在主駕駛位,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這車空間太小了,難以將所有招式施展出來,各種高難度動作非常累人。
還好湯研練過舞,身體柔韌性非常好,兩人配合也相當默契。
腿長,直接就可以架在中控臺上,倒是省事。
手在他她白嫩、緊繃的小腿肚子上慢慢磨挲著,一路往上,剛過膝蓋就被攔下了。
“嗯不要了,我快散架了,身上好酸啊!”
唐安把她送回宿舍,陪著睡了一晚,第二天大清早6點鐘不到買好早餐就離開了。
上半年娛樂圈活動很少,就一個京城大學生電影節,湯研那部電影還拿了最佳女演員提名。
唐安的超體拿了最佳故事片、最佳女主角幾個獎,也不枉黎彬彬從功夫之王劇組跑來一趟。
上次天下無賊的是最受大學生歡迎女演員,算不上影后,這次才是她第一個影后。
雖然不是五大電影節影后,但也有一定的分量。
當晚晚宴之后,喝了點酒的黎彬彬拉著唐安回到房間。
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
大學生電影節之后,唐安就徹底閑下來了,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來。
這段時間那幾車膠片已經全部完成了膠轉磁的制作,僅有的幾個需要用電腦制作的特效鏡頭也按唐安的要求做好了。
電影開頭有一個用特技模擬的50秒的長鏡頭,起始畫面是在烏云密布的高空,雞兒穿破層層烏云,掠過盤旋在空中的戰機的機翼。
繼續往下探,出現了群山與河流相間的黑色地貌,這些河流的形狀和分部組成了兩個字的形狀風聲。
反復看了兩遍,又把其他一些特級場面單獨調出來仔細觀看。
還是有些細微的地方需要修改一下,唐安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外包的特效公司撥了過去。
“喂,肖總,那幾個特級鏡頭還有些地方你要再處理一下。”
“開頭那和群山對應的河流要亮色調,和黑色地貌相對。”
“對,就是那,還有后面那個煙花的鏡頭再做漂亮一點。”
“嗯,好,有時間請肖總吃個飯!”
掛掉電話,重新開始工作。
這個長鏡頭的運用,很好地交代了故事的發生地點,像一只無形的手,從陰霾的天空撥開層層黑云。
來告訴觀眾,這個故事就發生在烏云密布的城市,為影片奠定了陰暗壓抑的基調。
而那絢麗的煙花,則是片中唯一一個明亮的鏡頭,跟整個片子的灰暗色調有明顯的沖突。
外界的繁華和裘莊內部的黑暗。
剪輯,一開始就要確定一個調子,節奏、風格、色彩 剪輯是個技術活,也是體力活,唐安親自動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部電影。
花了一周的時間,剪出了整部片子的大概脈絡,足足有三個半小時。
接著開始第一次精剪,要兼顧節奏和幾位演員的戲份,慎之又慎。
除了情節之外,每個鏡頭都有近、中、遠景,也要做出取舍,畢竟時間有限。
出于情節的表達和人物形象、性格刻畫的需要,以及環境的約束。
要頻繁地表達人物內心、面部表情和細微的動作,使環境成仙一種壓抑、封閉的狀態。
全篇絕大部分鏡頭都采用近景和中景。
影片中五人受刑的場景也是一大重點,血腥的場面更能襯托出日苯軍官武田長的狠毒與邪惡,情報工作的危險與殘酷,以及地下黨的堅貞不屈。
六爺的針灸設備的特寫,和受到酷刑的吳志國那因巨痛而扭曲的臉、血肉模糊的傷口、凸暴的青筋、充滿血淚的雙眼 這些寫實性的畫面給觀眾造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充分的表現出漢奸的丑惡嘴臉與吳治國的錚錚鐵骨。
有寫實自然就有寫意,在處理白小年的時候,唐安僅僅用了一個釘床的全景加一個刀銼的特寫,一個昏暗裘莊的鐵門的拉鏡頭在白小年撕心裂肺的呼喊中結束了。
利用聲音和極具思維拓展空間的空鏡頭,讓觀眾自己想象那種殘酷,從而造成觀眾心理恐怖感的彌散。
顧曉夢受的繩刑同樣也是如此,幾個特務壓著她在麻繩上一閃而過,那痛苦的聲已經足夠讓觀眾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