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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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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

  聽到藍衣少女本能的呼喚,秦長風嘴角揚起,道:“你求我啊,求我就救你。{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我…”

  藍衣少女一滯,委屈得想哭,這什么人嘛,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調戲她。

  倒是那高瘦男子沒想那么多,大聲道:“你不是說自己品德高尚,樂于助人嗎?”

  秦長風瞥了他一眼,哼道:“那時候我是秦雷峰,自然樂于助人,現在我是秦日天,日天!你懂嗎?”

  “啊!”

噗!噗!噗!噗  慘叫與血濺之音齊飛,就在這片刻間,七八顆頭顱再次被割下,被鮮血噴起,滾落在地上。

  一個個全都大睜著雙眼,死不瞑目!

  這時候,地上那幅詭異的血圖已經無比明顯,紅芒一片片的從天而起,像是通往地獄的裂縫噴射出的血光,妖艷而怪異。

  將近二十個人,所有來到這里的仙劍宗普通弟子,就這樣全部斃命,沒有一個活下來,仿佛他們來到這里的意義,就是用自己的鮮血將地上刻畫的浮雕點亮。

  生命,在這里草芥般廉價,空曠而陰沉的大殿中,有陰冷的寒風嗚嗚呼嘯,啾啾鬼鳴般,在申訴著自己的不甘與冤屈…

  更在此時此際,一道陰沉空寂,宛若地獄魔音一般的吟唱,幽幽響起。

  “本不生,此地歸命無!虛空無相,暴惡魔障!”

  “摧滅枉死,恐怖!災禍尸神,白骨金剛!”

  “英雄末路,橫天瀝血,死道借法!續命永生!”

  “血煉神光,仙道命終,死道命昌,謂人間生道崩四溟,死道煉獄血途,吾以此生祭鬼神,請冥主將臨…”

  似厲鬼的嚎叫,似亂葬崗上回蕩的招魂之聲,陰風戾氣直透骨髓,令人不寒而栗。

  此次仙劍宗的來人,只剩五個人還活著,那名大長老和四個藍衣親傳弟子。

  此刻,四名弟子全都怔立,站在眾多門師兄弟的鮮血與尸骸中,望著跪拜在地,對著一尊雕像虔誠祈禱的大長老,滿臉解釋難以置信。

  “為什么?”心思單純的藍衣少女渾身顫抖,幾乎站立不穩,她并不傻,此情此景,如何還猜不到這一切都是大長老安排好的,“您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

  那神秘奇詭的祭祀聲仍在幽蕩,大長老背對著眾人,緩緩站起身來,喃喃自語中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而后轉身。

  “這…!”

  四大弟子,除了白塵霜外,另外三人瞬間瞳孔猛縮,駭然與驚恐之色躍于臉上,無法形容。

  只見大長老的臉上,竟然比秦長風還凄慘,秦長風雖然肉身枯敗,但大多都是干枯,如同干尸的樣子。

  而大長老,不但滿是爛肉與膿瘡,其中甚至還有形似蛆蟲的黑色小蟲從那瘡口與五官中鉆進鉆出,這景象簡如同惡鬼化身,令人背脊發涼。

  “大長老,您不是有可以解開死亡詛咒的秘法嗎,怎么還會變成這個樣子?”高瘦男子吃驚且顫栗地問道,眼珠轉動,目光已然開始四處掃蕩,尋找退路了。

  “你們以為死亡詛咒這么好解?”

  大長老夜梟般發出低沉的笑聲,而后森然道:“看看你們自己吧。”

  “尸斑!”

  低頭一看,男子驚叫,原來不知何時,他的皮膚上竟然浮現了暗紅色的斑點,登時亡魂大冒。

  “我給你們施的咒語只能延緩的詛咒發作而已,連老夫這些年都身受此詛咒的折磨,又怎么能幫你們完全解開?”

  大長老笑了,露出一口與腐爛身軀不匹配的雪白牙齒,白得瘆人,道:“當年前掌門,也就是我師父被血欲天天主打傷,命在旦夕,那時整個仙劍宗更是風雨飄搖,一旦掌門隕落,必將有滅門之禍!老夫不甘眼睜睜看著本門數千年基業就此斷送,便與兩位師弟一起自愿進入這地獄眼絕地,尋找起生回生、逆轉天數之物…”

  大師兄蒼白的面容上神色冷峻,沉聲道:“您當年不是找到了嗎,門中記載,先掌門服下您帶回來的神藥,不但傷勢全復,還功力大增。關鍵決戰中一劍斬殺來犯的血欲天上代天主,并十數名大能,血欲天因此元氣大傷隱世蟄伏,正道就此昌盛,壓制魔道至今…”

  秦長風咂了咂嘴,有些百無聊賴,雖然對這些這個世界在急速演化中曾經發生過的歷史并不感興趣,但是天道有言,萬物蒼生都有說話的權利,為了表示尊重,就權當在聽故事好了。

  “哈哈,神藥?不過是攫取他人生機與功力為己用的魔丹而已!”

  “你們知不知道?在我師父康復之時,他的師兄弟中,有足足五人同時斃命?這筆賬被記在了血欲天頭上,在門中歷史的記載中,他們都是英勇戰死的,可誰知道他們其實都是在不甘與怨恨中死于仙劍殿的密室,被同門所害?!!”

  大長老仰天大笑,散發出癲狂之意,說出了一個足以讓仙劍宗名聲掃地,甚至分崩離析的秘密。

  四大弟子全都瞠目結舌,神魂劇顫,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幾乎摔倒,他們怎能想到,心中神圣而強大的師門,背后竟然是這樣的丑惡?

  “為了得到那枚魔丹,與我一同進入這里的兩名師弟永遠留在了這里,而我…雖然還活著,卻生不如死!我將靈魂出賣給了邪魔,簽下了永世不能背叛的血契,才得以成為無盡歲月以來,第一個進入地獄之眼后,還能活著走出去的人,雖然我也因此擁有了別人無法想象的力量…”

  大長老低下頭,陰沉沉的笑言著,他頭上的斗篷垂落,露出灰白的發絲,不算枯槁,甚至還帶著一點光澤,顯然他所處的境況與秦長風大有不同。

  但他渾身散發出的一種陰森氣息,讓他看起來如同厲鬼與幽魂在開口。

  “而這一次,帶你們過來,便是因為時間已到,我必須帶來祭品祭祀這方死亡之地的主人,才能得到更多的力量與生命…”

  活著的幾名仙劍宗弟子都漸漸心沉到底時,白塵霜突然走了出來,俏生生往場中一站,冷冷道:“所以我們所有人都只是你的祭品,對嗎?”

  大殿中的陰風吹過,拂動她面前的紗幕,將她絕美的面龐展露,潔白如雪,其他三人都有的尸斑,卻并未在她身上體現,神情雖冷,但凜然中自有睥睨眾生的飄逸出塵與清麗。

  “不錯,尤其是你,天生絕陰之體,生而魂魄殘缺卻可如常人,至神至秘,與死道相合,嚴格來說…你是唯一的祭品,其他人只是附帶。”大長老說道,冷風嗖嗖,讓人魂魄都陰冷起來。

  “邪魔外道,一律斬之!”白塵霜唯有一言,如此回道。

  話音落下,大殿內陡然響起一聲清脆錚鳴,只見陰暗的銅燈火光中,一道燦爛奪目的藍色光芒霍然亮起,凜然輝煌,寒徹心扉。藍光之中,只見白塵霜背后所負仙劍傲然出鞘,當空懸停,她風姿絕世而立,全身衣衫獵獵而動,隨風飄舞。

  “天琊啊,許久不見,你可還認識我?”

  望著那一抹藍色仙芒,秦長風心中輕嘆。年年歲歲花一樣,歲歲年年人不同,而今或許也只有這口仙劍還記得那段過往了…

  與此同時,天琊神劍藍光爆漲,幻化出巨大藍色光劍,向大長老毫不留情斬下,一如它的主人一樣,剛烈倔強,嫉惡如仇,沒有絲毫妥協。

  “轟隆”一聲,藍色如萬年寒冰所化光劍斬下,大殿內溫度陡然將之冰點,劍芒所過之處,不停有冰渣凝聚飄落,威勢驚人。

  然而大長老面無表情,體外三道劍芒巋然不動,僅僅抬起一只手朝天迎去,驀然間涌出幽黑異芒,附著指間,似變成了一只森森鬼爪,屈起一根手指輕輕一彈,就將威勢凜然的光劍擊潰,化作藍色冰霧潰散。

  天琊在白塵霜身前劇烈旋轉,發出銳利鋒鳴,它似在不甘。

  “傳說當年你師父路過你家時,你恰好出生,更見此劍從天而降,可謂上天所賜,的確不凡,可惜你修行歲月未久,如何是老夫之敵?”

  大長老說道,雖像厲鬼,但極為自負而霸道,并緩緩踱步朝前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死神在臨近。

  “祖父,塵霜是我的未婚妻,您不可以傷害她!”大師兄沖了上去,擋在白塵霜身前,張開手,劇烈咳嗽。

  “你可知道你得到是什么病,為什么一直治不好?”大長老幽幽說道:“你根本沒病,這么多年折磨你的是你血脈中傳承的詛咒!你爹從我這里繼承,而你遺傳了你父親的,若不將她獻祭,你就會像你爹一樣,不到百歲便全身腐爛而死,你選一個?”

  大師兄臉色瞬間由慘白轉為死白,渾身劇顫,這個結果太過殘酷,他怎么也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解除自身詛咒,或者不到百歲便全身腐爛而死,你選一個!”

  大長老的話,像利刃一樣,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口,一邊是自己的性命,一邊是自己所愛的人,要他怎么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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