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臺手術?”凌然也稍微有點手癢了。
他白天玩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精力藥劑的效果尚未結束,睡覺自然是睡不著的,但這是不同于失眠的狀態,因此,如果能在玩游戲看文獻的間中,插上兩臺手術,那自然是極好的。
查倫旺則是被凌然給問住了,道:“具體的數量還不是很確定,您知道,一些病人對于做手術還是有疑慮的,另外,我們還有些病人尚在海外,飛抵曼谷并做好準備,還需要一些時間。”
“有能夠確定的病人,可以直接送過來。”凌然扳了扳自己的肩膀,已經是做好了準備的樣子。
查倫旺失笑:“看來,凌醫生就是那種喜歡手術以至于有些癡狂的類型了?”
“只是喜歡做手術而已。”左慈典聽著翻譯說過來的話,連忙代替回答道:“凌醫生是那種單純追求技術的醫生,對于人情世故不是太在意而已。”
癡狂這個詞可不一定是褒義,左慈典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解釋的。
查倫旺和善的笑容,并點頭道:“我理解,我其實經常見到類似凌醫生這樣的醫生。實際上,看到凌醫生有這樣的特性,我反而更加放心了,我們曼谷醫院常年從世界各地邀請醫生們來做手術和會診,有機會的話,你們可以見見其他的醫生。”
“我們不是見到了兩個?”凌然道。
“恩,他們的排名比凌醫生您可要低多了。”查倫旺意有所指的看看左慈典手上的綠水鬼。
在當時,病人家屬對凌然團隊的期望值,完全可以用這幾塊綠水鬼來表述。
如果不是另外兩位醫生的排名較凌然低的多,他們原本是不會如此急迫的。
左慈典不由一笑,內心有點驕傲,有點開心,又有點羨慕和憂郁…
“第一位病人會在什么時間送過來,是否有做手術準備?”凌然才不管他們打的那些機鋒,只問自己感興趣的部分。
查倫旺想想道:“明天早上吧,第一名患者。”
“明天早上的話,是早上3點鐘?”凌然再次確認具體時間。
“早上3點鐘?”查倫旺重復了一下這個詞語組合,明白過來以后,連忙擺手,笑道:“我們用曼谷時間做標準吧,畢竟是在曼谷。我們先預定早上10點30分如何,可以有充足的診療時間,也可以讓大家再好好休息一下,凌醫生你們也都勞累了一天了…”
“曼谷時間沒有問題,曼谷時間的早上3點鐘也沒有問題。”凌然道。
查倫旺的表情再次凝固了起來:“早上3點是休息時間,凌然醫生,至少在曼谷是這樣…”
凌然皺皺眉,道:“早上3點已經很晚了,做完檢查同時做手術準備,手術時間可能就要拖慢到早上六七點的時間了。雖然如此,但如果我們抓緊時間的話,到早上10點半的話,依然能完成至少兩臺手術,如果能夠連臺的話…”
“凌醫生,凌醫生。”左慈典連忙打斷凌然的話,也沒有讓翻譯全部翻譯過去,先道:“凌醫生,曼谷的醫院的節奏,可能和咱們經常做的那種不一樣。”
“唔…”凌然看看天色,想到要等十四五個小時,才有手術做,不禁連連搖頭:“他們的節奏不對。”
“是,是,您說的沒錯。”左慈典阻止了翻譯,又勸道:“曼谷醫院的節奏,肯定是有問題。但是,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調整過來的,再說了,咱們來曼谷,也不是替人家管理醫院,改革制度的,就按照人家安排的時間來做手術吧?”
“也只能這樣了。”凌然無奈的應了,心道,曼谷醫院的設備雖然先進,國際旅游醫療體系雖然號稱是完善,但多少還是有些迂腐和頑固了。相比之下,哪怕是國內的一些小醫院,如武新市一院這樣的單位,在有需求的情況下,也能保證凌晨3點鐘照常進行手術,而且是連臺手術…
單論手術保障能力,曼谷醫院就被凌然看低了一眼。
左慈典默默的抹了一把汗,看向查倫旺,道:“明早10點30分,一定要確定好時間,不能再遲了。”
“好的。”查倫旺答應了,臨走前,還是忍不住道:“我在曼谷醫院做國際醫療多年,比病人還著急手術的醫生,見到的真不多…”
“凌醫生這種技術的醫生,應當也不多吧。”左慈典對此是很有信心的,凌然雖然性格略有些與眾不同,比技術和臉,向來是不輸的。
“確實如此。而且,越是好技術的醫生,怪癖就越多。”查倫旺嘆了一口氣,接著卻是看了左慈典一眼,然后拉住他的手,發自肺腑的道:“左醫生,辛苦了。”
左慈典一想,曼谷醫院常年以做國際旅游醫療為榮,查倫旺此君想必是沒少遇到類似的事情,如凌然這般與眾不同的醫生,他估計也是見過的,聽他的語氣,說不定見的還很不少。
如此一來,查倫旺就顯的格外的不容易了。
左慈典不禁回握住查倫旺的手:“渣醫生,您也辛苦了。”
查倫旺再:“不,是你辛苦了。”
左慈典再握:“是您辛苦了。”
余媛仰頭看著兩人,心存善念。
送走依依不舍的查倫旺,眾人又齊齊看向凌然。
凌然略有些沉思的樣子。
呂文斌見狀就是一驚,這跟自己凌晨逼手下鹵豬蹄時的表情何其相似啊!
搶在凌然沉思結束前,呂文斌咳咳兩聲,道:“凌醫生,大家都一天一夜沒睡覺了,咱們讓曼谷醫院派輛車送咱們去酒店?”
“你們昨晚沒睡覺嗎?”凌然露出驚訝的表情。
呂文斌一滯,他們昨天晚上都在醫院值班,很自然的將之當做工作了。但老實說,在只有一個病人,卻有多名醫生的情況下,包括呂文斌在內的一眾人,都睡的賊香…
這時候要反過來說自己等人沒有睡覺,呂文斌也說不出口,畢竟,病人直接是呆在ICU里面,有專員照顧的,呂文斌等人只是以備咨詢而已,要說整夜不睡覺的話,先得被凌然問一圈病人病癥了。
“睡是睡了,但明早又要做手術的話,還是得好好休息吧。”呂文斌左思右想,又拿出自家鹵肉店的員工們搪塞自己的話來。
“這樣的話,呂文斌先去休息吧。”凌然停頓了一下,未等呂文斌叫好,就道:“左醫生和余醫生明早可以不參與手術了,正好我們來整理一篇論文好了。”
呂文斌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如坐針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