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醫院是杜斯特醫療集團的旗艦醫院,泰國有人把這里叫醫療城的,因為它有單獨的曼谷醫院心臟醫院,曼谷醫院腫瘤醫院,曼谷醫院康復醫院這樣子…”薄院長一邊領路一邊介紹著當地的情況。
凌然略有興趣的問:“大科室?”
“更像是咱們的分院,就像是骨關節與運動醫學醫院是復旦系的醫院。因為曼谷醫院還有科室齊全的門診醫院的,總之,這個醫院級別非常,杜斯特醫療集團的名氣也是可以的。如果咱們這次手術做的好,做的成功的話,以后再想弄什么國際會議啊,或者想要參與到一些國際性的醫療活動里去,通過杜斯特醫療集團都是妥妥的。”薄院長幾句話說過,就開始畫大餅了。
作為私人診所的負責人,薄院長做的就是往復對接的活兒,性質和房產中介差不多,雖然說可能要掌握的專業更多一些,但也更需要展示自己的專業。
凌然卻是聽的沒什么感覺。他的身邊是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人出沒的,喜歡聊的專業一點的并不鮮見。當然,像是薄院長這么大年紀的,主要還是畢業以后遇到的才多了。
“他們的手術室條件沒問題吧。”凌然熟練的摘出重點來,道:“儀器設備與國內的是否一致?泰文還是英文的?”
“都有英文的,另外,曼谷醫院也會派技師陪同,幫助我們熟悉的,曼谷醫院號稱世界十大醫療旅游醫院,基礎都做的很好。不過,如果需要外科醫生輔助的話,就看凌醫生您的要求了,對方是要列名和分錢的。”薄院長特意說明。
蘇嘉福背著包,聽著薄院長的話,不禁幽幽的道:“外科醫生就要列名和分錢,麻醉醫生呢?”
“蘇醫生需要麻醉醫生輔助嗎?”薄院長似乎沒聽出來他的意思似的。
蘇嘉福遲疑了幾秒鐘,還是道:“要的。”
到陌生的地方,用陌生的儀器設備,甚至對藥劑的情況都不是很熟悉,他是沒這個膽子說不要當地醫生輔助的。
薄院長微微一笑,道:“沒問題。”
接著,就見薄院長又轉頭陪凌然和左慈典聊了起來。
實際上,不管蘇嘉福說與不說,曼谷醫院這邊都會安排單獨的麻醉醫生來參與手術的。人家也是有相同和相似的擔憂的——外科醫生都是請來的著名人物,又是在眾人目光下操作,給人的安全感就很強了。比較起來,麻醉醫生的存在,反而更容易讓人聯想到種種失誤,哪怕是不同地域的計量單位的標注不同,都是有可能鬧出人命的,曼谷醫院又怎么敢讓外人放手施為呢。
當然,最重要的,也就是麻醉醫生里缺乏名人,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那簡拔起來自然困難了。
就是蘇嘉福自己,都沒有爭取的勇氣。
要說自信,他還是有自信的,但手術室里做麻醉的,玩的都是別人的性命,這也是蘇嘉福第一次出國做手術,在有什么場景等待自己都不確定的情況下,蘇嘉福真真是沒勇氣說不用幫忙的。
也沒有必要,畢竟,綠水鬼的盒子摸起來還是挺軟的。
蘇嘉福不禁暢想,等自己再過十幾天,有一個完整周日的時間,戴著綠水鬼徜徉在云華市的街頭…
“凌醫生,這邊就是曼谷醫院的會診室了。”薄院長到了一個雙扇門前站住了,等凌然等人點頭,再使勁推開。
一間大約百十個平方的會診室,卻是幾團沙發茶幾的模式,略微新鮮。
會診室的前方和側方都有病人的資料投影,中間一個公共的圓桌,則有大量的臨時印刷的文件供分發。
幾名面色和善的泰國人低聲的用英語向往來的客人做著解說,而在靠墻的一邊,幾名狀似侍者的泰國人守著飲料臺和小食臺,略顯寂寞。
很有異國風情的會診模式,但凌治療組的大家都沒心情去觀察房間內的擺設了。
跟著凌然的年輕醫生,如今也都是做了三五年網上的資深急診醫生了,面對一名車禍近6小時的病人,該嚴肅緊張的時候,也是可以做到的。
“這位是中國云華醫院的凌然醫生。手術開始了嗎?進行到哪里了?”薄院長代為詢問,同時在凌然身邊,用幾名團隊成員都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明道:“咱們對面的兩撥應該是本地的泰國醫生,左側的應當是新加坡的團隊,中歐混血的史蒂芬,已經打過交道,挺厲害的。右側是印度團隊,不是太熟悉,但印度也是提供國際醫療服務的大國了,也不會太弱。”
凌然微頷首,如果不算去巴西的那一趟,這也是他第一次出國做手術來著。
不等兩人繼續說下去,靠近泰國圈子的一名醫生,已是站了出來,道:“凌醫生您好,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查倫旺,目前病人正在手術室里等待進一步的治療,總失血大約2600毫升,脾臟已切除,肝臟和腸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腹腔內已經有污染了?”凌然聽著對方的簡單英語,很容易理解。
“是的,關于感染的控制,我們會在接下來討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決定主刀的醫生…”查倫旺遲疑了一下,問:“有自愿退出的嗎?”
并沒有人站出來,并沒有人感覺到意外。
大家都是千里迢迢跑過來,準備做手術的,如果有自愿退出的,干脆別來就是了。
一名站在查倫旺身后的歐美女人,此時才站出來,道:“如果有自愿退出的醫生,出了會按照約定給予全額報酬以外,還會有30的獎金。”
兩名泰國醫生相視一笑,自然而然的站了出來。
“既然有外請的外科醫生,我就回去了。”一名泰國的外科醫生笑呵呵的點點頭。
“辛苦了,但請暫時稍等幾個小時,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能還會尋求您的幫助。”歐美女人說完了這些,又退到了后面。
“那么,就剩下三個團隊了,大家各自都有何種手術方案?哪位先說?”查倫旺的語速略微快了起來,并讓翻譯們參與了進來。
印度人這時回看了凌然一眼,道:“你們強烈要求等待這位凌醫生的話,就請他先說手術方案吧。”
“我們要求等待凌醫生,主要是因為凌醫生在肝切除方面的排名最高,加上他距離曼谷已經很近了,所以,我們很希望能夠聽到凌醫生的建議。”歐美女重新站了出來,再說一句話,這次卻是沒有回去,而是直視凌然道:“凌醫生,您可以先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