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名超帥的醫生,帶著一名中老年醫生,幾條進修醫,以及幾只實習生,一起走進病房里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震撼力的。
“這位是凌然凌醫生,我們的治療組的組長。”左慈典站出來給病人和家屬做介紹,以免他們誤認了自己。
在年齡越大級別越高的醫院里,這種誤會總是不可避免的,剛開始幾次,左慈典還有些心里暗爽,到了現在,就只剩下心酸了。
“凌醫生?”剛剛還在念叨饅頭的病人抬起頭來,用審視存折的眼神審視著凌然,然后有些扭捏的道“普外科那邊的醫生,都是三四十歲,四五十歲的。”
“但我們凌醫生的技術更好。”左慈典毫不猶豫的回答了這句話,斬釘截鐵的答案,更是令病人和家屬有些驚訝。
一般人,通常是不會這樣說話的吧。
“你的影像片,我都已經看過了,現在給你做一個體格檢查。”凌然說著就開始給手上擦酒精凝膠。
查房的時候,凌然是最喜歡做體格檢查的。
這也是少數他比較喜歡的身體接觸方式,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病人的身體狀態。
體格檢查是最初級的檢查手段,在現代醫學體系中,體格檢查的價值,已經被各種ct,x光,核磁共振,或者是生化,尿十項,屎八項,精子全家福之類的檢查給覆蓋了。
但是,體格檢查的價值依舊是存在的。
用比較政治正確的說明,就是體格檢查依舊能夠檢查出一些,用機器檢查不出來的癥狀和問題。
而對凌然來說,他更喜歡通過體格檢查,在自己的腦海中,建立完整的病人的構象。
不是每個病人適合或者愿意做全套檢查的,例如是眼前的病人,對于核磁共振就猶豫了許久。
比較而言,采用體格檢查還是一個很直接的方案,而且價廉物美。
“你們也來試試看。”凌然做完了體格檢查,又示意任麒和葉思功上前嘗試。
病人的肚子有些大,敞開來,略顯不安的看著中等身材的任麒上前來,嘴唇嘟嚕了兩下,還是問了出來“那個,你們做的這個檢查,收錢嗎?”
這個問題把幾個正準備接受凌然考驗的醫生給問愣住了。
還是旁邊的護士笑笑道“不收錢的。”
“不收錢好,不收錢好。”病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我主要是怕欠你們的錢還不上。醫院的藥貴的很,檢查也貴,還拿不到東西,我就想快點把手術做了,然后就回家休息可以嗎?”
“這個我們回頭會安排的。”左慈典不想讓凌然回答這個問題,轉頭問旁邊的病人家屬,道“你們現在已經開始欠費了嗎?”
他倒不是要追繳費用,但他這么一說,病人果然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急急忙忙的解釋道“就今天的費用還沒交上,家里已經去借錢了,回頭借過來了,肯定能交上。”
左慈典向凌然聳聳肩。
類似的病人他們都是有見過的。盡管現在的新農合能給農民報銷一部分的醫藥費,可剩下的部分,對于某些人來說,依舊是難以承受的巨大數字。
普外科的醫生,同樣能看出狀況來,所以,急診科想要病人,他們是第一時間就將之給借了出來。
可以說,眼前的病人,也算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窮困的病人了。
“我們想能不能先做手術,等我們家里面的錢湊齊了,再過來交上。”病人家屬的思路也被帶偏了,開始為費用問題糾結。
凌然毫不猶豫的道“可以。你們做一下準備,我們下午就開始做手術了。”
病人家屬都沒想到如此順利,愣神間,被老爹打了一巴掌,才趕緊道謝。
凌然給出一個符合社會期待的微笑,就繼續問任麒“摸到哪里了?”
任麒連忙回答“有包塊。”
“繼續。”凌然點了點頭,對任麒的基礎倒是滿意。
再怎么說,也是做了有0年的醫生,雖然手術例數等指標很少,但也還是學了不少東西的。
病人和病人家屬有些冷靜了下來,再看著忙忙碌碌的醫生們,心里漸漸起了期待。
凌然等幾條進修醫都摸過了病人,就算是查房結束了,再給病人和家屬說一聲,就轉身離開。
落在門和走廊跟前的實習生和進修醫,趕緊先期退出病房門,以給凌然讓出位置來。
凌然走了幾步,到門口了,又想想,回身給護士道“這邊病人的護理費用,盡量劃少一點。”
“凌醫生放心。”護士甜甜的笑著,并做了一個比心的手勢。
病人和家屬顯然也都聽到了凌然說的話,等人走了,連忙問“護理費可以少收的嗎?”
“你們特殊情況,我找護士長去給你們申請。要是能申請下來,你們用氧氣之類的,就不劃價了。”護士半真半假的說了一句。
凌然既然說了,自然是不需要什么護士長申請了。不過,一間病房里好幾個病人,護士也得考慮其他人的情緒,所以,故意說的復雜一些。
事實上,病房里的許多開銷,例如換藥,檢查,打針等等,都是由護士記錄并收費的。
出院時的超長的費用單子里面,就包括這些護士填入的內容。
以三甲醫院的忙碌來說,這些費用單子,有的可以記錄的超詳細,有的可能只是隨便填填。不同的科室和醫院,一個床位的護理費用差個幾百上千塊的,實屬正常。
對于費用很可能交不齊的病人,減少一些護理費,也能減少可能的罰款。
病人雖然不明白這些,但少花了錢,還是蠻高興的,笑著對女兒道“氧氣不要錢就吸一下,咱也嘗嘗,啥好東西,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收錢。”
女兒哭笑不得的給父親又將氧氣管套在了鼻子上,再嘆一口氣,低聲道“爸,咱們都住院了,您就別操心錢了,好好的養病,早早的出院就最好了。借的錢,以后慢慢還就行了。”
“能省一點是一點,你們賺錢也不容易,起早貪黑的,還要加班…”老父吸著氧說話,說著說著,竟是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