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凌然將腳下的油門踩的喵喵叫,一路風馳電掣的來到云醫。
休息了整整一天之后,凌然更加確定:醫院才是真的好玩。
家里的氣氛明顯不對味。
“凌醫生”
“凌然,凌然…”
“凌醫生來了。”
八點鐘的急診科正是醫生多人少的時候,小護士們紛紛向凌然打招呼。
凌然也是一一回應,感受著和諧的氣氛,心道:這才是正常的世界嘛。
“凌醫生昨天沒來嗎?”王佳護士從后面竄過來,遞給凌然一只小小的蘋果,道:“有病人送的,可甜了,你嘗嘗。”
凌然笑著應了,道:“昨天休息。”
“我說都見不到你們的術單了,今天呢?今天的術單好像也沒有你們。”王佳說的是術區門口掛的單子,里面類似各個術室的排班表,上面詳細的羅列的術的名稱和參與醫生的姓名等等基本信息。
凌然的名字是長期出現在術單上的,但他今天卻沒有要霍主任安排術,只道:“斷指再植的恢復期較長,也沒有多少床位了。”
“也是,走廊都住滿了。”王佳說起來看看左右,低聲道:“凌醫生,我昨天看到藥劑科的家伙上來了。”
“哦?”
“咱們急診科這兩個月的用藥量增加的可多了,你有空可以關注一下。”王佳停頓了一下,見凌然不明白,于是再道:“藥劑科的科長權力很大的,你如果想轉正,可以找他的門路。”
凌然“哦”的一聲,卻沒回應什么。
普通的醫護人員想進入醫院,得到一份編制內的工作,往往是要找找關系求求人的,但這條通用途徑對凌然并不適用,他也沒想過要走這條路。
“我先去查房。”凌然習慣性的向術室走了兩步,又果斷轉向。
王佳不由掩嘴笑了笑,還給凌然拍了張背影,發了朋友圈,并配文字:可愛的凌醫生。
病房內,呂文斌、馬硯麟和余媛早都來了。
他們每人名下都有20多張病床,要將之巡視完,起碼需要一兩個小時。
好在三人都有了一定的經驗或理論知識,對付單純的斷指再植的預后問題,只要見的多了,自然會有相應的處理方案。
所謂久病成良醫,那是用自己身體做實驗的,醫生只要幾個月的時間,就能看到成百上千的相同癥狀的患者,判斷力的提高是必然的。
等凌然再過來的時候,先看住院醫們的報告,發現沒有什么特別的時間,就是問候一番病人們。
作為一名上過報紙,在朋友圈中傳播頗久的云醫帥哥,凌然的到來也是受到了病人和家屬們的歡迎。
對于病人和病人家屬來說,他們對醫生的醫術其實是相當敏感的。
這就好像是學生家長和學生,對于老師的教課技能很在乎一樣。
外人并不關心的問題,此時卻是病人們的核心關注點,他們自然要通過種種方式,來了解自己的醫生。
來做斷指再植的患者,許多人在上術臺之前,都沒空去了解主刀醫生的情況。
但在下了術臺以后,他們的時間就寬裕了。
網絡上關于凌然的信息并不少,且以贊賞者居多,畢竟,凌然的tang法和斷指再植的水平是極高的,就算普通人不能明確的分辨出來,一知半解也是能夠給出一個正確方向的。
有這樣醫術好的醫生來查房,病人們的態度都要好上三分。
若是凌然露出一些笑容,說句“恢復的不錯”的話,那家屬和病人臉上的笑容就會多上三四倍。
呂文斌分明看著對自己不假顏色的病人和患者,對著凌然就是滿面笑容,心里不禁又好笑又好氣:查房的明明是我,列醫囑的明明是我,連你的皮都是我縫的,結果你對我這么皮?來個明星似的醫生拉拉,你們就興高采烈了?
凌然神色如常。
他熟悉的世界,就是抬起頭來便陽光,露出笑容即可心想事成的世界。
凌然充分的感受著這個自己熟悉的世界,一邊收著“衷心感謝”的寶箱,一邊面帶笑容的說話。
陪同的護士們不禁心馳神往,小聲的討論:
“凌醫生平時看著特高冷,對病人好溫柔。”
“笑的超好看。”
“主要是凌醫生的醫術好。”
一圈查房過后,凌然總計得到了八只衷心感謝的寶箱,加上前幾天獲得的12只,正好是20只。
得到的,毫不意外全是精力藥劑。
凌然對此也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精力藥劑可以說是相當好用了,節省出來的時間,都可以賺回消耗了,只是需要其他方面有所配合罷了。
“凌醫生,幾點鐘開始做術?”馬硯麟有些不安的問了一句。
凌然看看走廊里的加床,反問:“新的病房什么時候好?”
“一周左右吧,但也就加10張床的樣子。”呂文斌撇撇嘴,想要吐槽一下效率問題,又覺得不太合適。改造三間病房出來是個麻煩事,尤其是在麻煩不多的情況下,但要做10個斷指再植的術…對其他醫生或許還有些負擔,對凌然真的是沒什么壓力的。
“那就等有新病房以后再說。”斷指再植的病人的住院時間通常要在一個月以上,尤其是三指離斷之類的病人,住院的時間尤長。
若是在別的醫院里,只有一名醫生做斷指再植的情況下,10個床位就能將病人周轉過來,至多不會超過15張床位。
但在凌然里,70張床位也不夠他周轉的,其中還要考慮到他調劑性的做了十幾例的tang法,如此一來,他還真得等等騰出病床來,才能進一步的操作。
否則,不斷的走廊加床,也會影響到病人的護理狀況。護士們的工作壓力,最終還是要傳導出來的。
呂文斌等人都松了一口氣。
如果凌然堅持要做術的話,他們也沒什么辦法,只好艱苦樸素了。醫院里的術狂魔很多,一個人吃掉幾十張病床的數不勝數。有些心臟外科的醫生,一年能完成三四百例的術,耗費的時間可能比斷指再植還要多。
“那咱們這兩天,就休息一下?”馬硯麟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可以。做日常工作就行了。”凌然結束了查房,用酒精洗了,又直奔急診的處置室。
昨天想要縫合的意愿沒有達成,凌然突然有些癢了。
搶著做了兩三例清創縫合,凌然才在中幾名小醫生幽怨的眼神中離開。
周醫生卡著時間招:“凌然來玩啊。”
“有什么病人?”凌然熟悉了周醫生的作風,過去就開口詢問。
“你想要什么樣的?”
凌然仔細思量一番,想到自己的三褥式縫合法還從來沒用過,于是問:“腹腔術,你做的怎么樣?”
“普外五急,能做能送。”周醫生的回答還是謹慎的。
對急診科醫生來說,治不好病不奇怪,只要來得及轉診也算及格。
“那咱們等個腹腔術看看?”凌然乖乖的問了一句。他光會縫合,術式可是啥都不懂。
“你會腹腔鏡嗎?”周醫生多問了一句。
“不會。”
“你不會?”
“不會。”
“哈哈哈哈。”周醫生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是有你不會的…”
說完,周醫生有點不好意思了,重重的咳了兩聲,臉色嚴肅幾秒鐘,道:“沒事兒,你顯微鏡下的術都能做,腹腔鏡下也就是熟悉一下的。今天不行了,改天我給你說說腹腔鏡。老實說,現在普外用腹腔鏡的比例高的很,你還是得學一下的。”
“是。”
“像是急性闌尾炎,現在基本都不開刀了。”
“是。”
“咱們等個大的,先做個開刀的。”
“好。”
兩人于是并排坐在椅子上,望著急診室的門口,像是兩只冒出水面的鯉魚似的。
幾分鐘后。
凌然開口道:“周醫生,我今天沒有要做的術,你呢?”
“我啊,我也挺閑的。”周醫生露出清淡的笑容,以偽裝身上腌透了的咸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