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煤,西乞和搖了搖頭:“有必要嗎?定陽縣周邊的煤已經非常多,汾城大煤礦開挖之后,可以順黃河運到函谷關。眼下倒是有個計劃,定陽西北的山區農戶窮,他們就算修梯田也一樣糧食不夠吃。”
“種果樹,百萬畝果林計劃。”
“可以一試,但我…”西乞和壓低聲音:“我聽到傳聞,定陽縣朝堂之上準備收回復歸河西郡管轄,百萬畝果林計劃至少要兩至三年時間才能完成。我們有這個時間嗎?”
白暉也不知道,想了好久都沒有回答。
西乞和說道:“等打完河東再說,看王上的意見,若這計劃執行一半,山里農戶的果樹剛種下卻沒有糧食吃,河西郡又不愿意接手,倒是我們害了農戶。我的意見是,打完河東等王上的詔書再說。”
“好。”白暉認可西乞和老成的作法。
“我說姐夫…”白暉在西乞和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正準備說一說秋收搞一個慶典什么的之時,突然白暉的親衛闖入用力一抱拳:“左庶長,加急軍情,秦韓開戰,開戰原因不詳,王龁將軍、白平將軍領部下一萬兵馬強攻柿邑。”
“什么?”白暉猛的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速備馬,我要見王上。”
白暉見到秦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好,秦王前去軍營巡察。
聽到白暉說柿邑開戰,秦王也是愣了一下:“這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差不有一個月,難道有什么變故?”
“臣不知,臣要點將。”
“準!”秦王不打算過問河東軍務。
白暉立即命人擊鼓聚將,點了一萬精銳進入一級戰備,只等命令就立即南下奔赴柿邑,同時派出五個百人隊前去打探各路消息。
下完軍令,白暉手上握著兩只野核桃,手心在不停的出汗。
突然之間事情出了變化,這讓白暉很緊張。
畢竟白暉還沒有準備好與魏人開戰,為什么計劃會提前呢?
秦王揮手示意眾將退離,各自整軍隨時等候軍令,這才問白暉:“有何為難?”
“王上,軍械不夠,而且軍糧、軍服、箭支。詳細的地形圖…”白暉一口氣說了幾十樣理由,總結完了就一句話,自己還沒有作好完全的準備。
秦王聽的笑了,秦王反問:“戰機與軍備,何重何輕。”
白暉立即起身:“王上英明,臣明白戰機不可失,但眼下還是打不成,魏公子遬來觀球,若我秦國此時開戰,怕會被天下人恥笑,我秦人詐騙公子遬來汾城。”
“在理。”秦王微微點頭,戰國時六國還要臉面的,無論誰開戰都要找借口,找理由。
“有何良策?”
“王上,正是試探韓人誠意之時,依臣原訂計劃,韓人一月后對秦交戰,談判用一個月時間,然后再過一個月臣會出兵攻打汾城,待魏國救援之后,臣帶兵攻打谷邑,然后再奪王垣城,以兩地來切斷魏軍的道路。”
白暉講完秦王不語,這些是他都已經知道的計劃。
白暉繼續說道:“王上,韓人提前了足有一個月與秦交戰,那么這個談判的時間就必須拉長,然后讓韓人找了一個讓天下人信服的理由,解釋這場小沖突。”
“信服的理由?”秦王想了想之后點了點頭:“沒錯,既然韓人有意結盟,那么他們就需要拿出誠意來。這個借口與理由讓他們去找。派出人手,緊急尋找向壽命他前去柿城,再執寡人詔書,密調司馬錯將軍秘密赴柿城。”
“諾!”
這個信服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韓人開始實施疲秦之計,并且將這個計策告訴魏國、趙國。
這疲秦之計,眼下知道的人不到十人,知道詳情的只有六個人。
分別是秦王、宣太后、魏冉、白起、白暉以及負責實施的公孫龍。
幾天后,秦魏兩國的第一場,也是戰國的第一場角技球賽即將開場,白暉沒打算去,他正在核算著各種軍需物資的數量。
秦王聽聞白暉竟然不去半城,親自去找白暉。
“王上!”白暉放下手中的卷宗站了起來。
秦王微微的點了點頭,拿起白暉放在案上的卷宗翻看著,翻完手上這一卷秦王又拿起了其他的,越看眉頭也皺的越緊。
原本秦王是打算過來告訴白暉,秦魏兩國這次球賽很重要,你身為河東五城半的主官,必須前往陪同寡人一起參加。
可此時,看到白暉桌上的這些有關于出兵的各種卷宗他不想走了。
秦王吩咐了一聲:“給寡人取一杯淡酒來,或是清水也可以。”說完,秦王就坐在白暉剛才的位置。
白暉這張長條案,兩邊各堆起了足有一尺高的竹簡,旁邊的筐里還有滿滿一筐。
這些都不是全部的戰備卷宗,只是其中一部分。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秦王感覺雙臂發軟,他已經翻看了太多竹簡,竹簡一只就有好幾斤重,這不斷的翻了一個時辰,體力好也會累的。
秦王指了指面前的墊子:“白暉,你坐在寡人面前。”
“諾!”白暉看到秦王眉頭緊皺,心中卻是十分的開心,他認為秦王已經體會到他這個作臣子的苦了,不是竹簡有多重,而是眼下開戰軍需有多緊張,自己還需要大量的準備。
白暉坐下后,秦王伸手按在一堆竹簡上:“白暉,寡人問你。”
白暉立即回答:“王上問,臣無所不答。”
這無所不答秦王還是相信的,也沒有任何的懷疑,他輕輕一拍竹簡:“白暉,白起可有詳細的讀過這些竹簡?”
“王上。”白暉的語氣變的非常的嚴肅:“我兄長日夜操練軍士,不斷的在思索戰時可能遇到的情況,還要研究戰時的地形,眼下這不是又去親自勘察地形了。所以臣作好這些份內的事情。”
秦王臉色嚴肅,一言不發。
白暉心說,莫不是秦王認為白起不關心軍備后勤之事不高興了。趕緊解釋道:“王上,我兄白起沒有絲毫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