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再來。
黃炳先努力的穩定情緒。
他感覺自己的思緒有點亂。都是被王步安給害的。
想當年上戰場都沒有這么緊張的。
主要是被一個小年輕打敗，感覺很沒有面子。
更要命的是，這個小家伙似乎還能一心二用，心不在焉的。感覺好像完全不費力氣？
不行。
絕對不能被對方小覷了。
自己好歹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怎么能不是一個小家伙的對手？
小心翼翼的下子…
結果…
情況更糟糕。
不到三十步，就感覺受制了。
好像自己的每一步，都在王步安的算計里面。
而這個時候的王步安，又已經是換了一份資料了。眼睛和心思都不在棋盤的上面。
卻是有關大西南射電望遠鏡的。
這個項目本來是有點不慍不火的，工程進度也是有限。
除了黔省，似乎也沒有人太重視。
直到DWA30900危險隕石的出現，才讓它變得炙手可熱了。
為什么？
觀察的距離遠啊！
細節比較清晰啊！
在日夜不斷的改良以后，它已經是鎖定了DWA30900，對它進行全方位的觀察。
它也的確是不負眾望，收集到了眾多的第一手的資料。
現在，至少有五千人在分析這些資料。
“嘿，小子，你在看什么呢？”黃炳先很不爽的說道。
“太耗電。”王步安隨口說道。
“什么意思？”
“也就是黔省能夠承擔。”
“嗯？”
“沒事。你繼續下。”
“你…”
黃炳先被憋住了。
無形的裝逼果然是最致命的。
王步安其實自己完全是沒有感覺的。他只是隨口發表了一個觀點。
的確，大型的射電望遠鏡，是非常耗電的。
它的功率是非常大的。
如果是全部開放，總功率將超過500萬千瓦。
幾乎是相當于黔省十分之一的電力還多了。偌大的粵省，夏季用電最高峰，也就是7000萬千瓦而已。
然而，這只是第一期工程。后面還有第二期、第三期、第四期…
要命，后面的項目，耗電量更加的驚人。
動輒就是1000萬千瓦以上。
這是什么概念呢？
就是啟動一小時，需要耗電1000萬度。
如果是按照每度電的電價是四毛錢左右來計算，那也是400萬元人民幣了。
一個小時就400萬人民幣。
那一天下來，就是9600萬人民幣了。
所以說，這個射電望遠鏡，絕對是超級耗能大戶。
黔省的水力資源再豐富，水電站再多，都沒辦法滿足需要。
即使是第一期工程，也很難完全滿足。它只能是偶爾間開放。平時，都是啟動很小的功率，小范圍探索。
“哼，我讓你狂！”黃炳先悻悻的說道。
趁著王步安看資料的時間，他絞盡腦汁，冥思苦想。
他想要尋找挽回劣勢的辦法。哪怕是一局。
可惜，不管是怎么看，感覺都是無力回天的樣子？
感覺自己的所有棋路，都已經是被封堵的死死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做眼的可能。
這個該死的王步安，下棋的手法，居然綿密到這般地步。
恐怕是那個外號磐石的韓國國手也不如吧。
總是感覺哪里不對…
正要說話，上官羽薔忽然間躡手躡腳的進來。
黃炳先立刻像是找到了救兵似的，急忙站起來，連聲說道：“你還有事，你先忙，你先忙…”
順手將所有的棋子都全部推亂了。然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這個小姑娘來的真是時候啊！
正好救場。
“什么事？”王步安也不在意。
黃老頭子現在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厲害了，估計以后都不敢輕易挑釁了。
就是感覺他的脾氣怎么有點小孩子似的？
還悄悄的將棋盤都推亂了？
好歹你也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了…
“裴老先生來了。”上官羽薔低聲說道。
“裴耀先？”黃炳先突然間精神大振。
“是的。”
“請他進來吧。”
“好。”
上官羽薔轉身出去。
不久以后，裴耀先就笑呵呵的進來了。
王步安站起來迎接。
話說回來，兩個老頭子也是很給自己面子了。
本來，以他們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通傳，直接進來就是了。他們是什么身份啊！去大內都很自由的。
甚至是，一個電話，自己就得屁顛屁顛的趕著去見他們。
畢竟，他們都曾經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啊。
就算是退休了，余熱也是很厲害的。
現在，他們都是規規矩矩的通報，真的是很給自己面子了。
所以，棋盤上的事情，他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好了。
“裴家老不死，快過來。”黃炳先叫道。
“你怎么在這里？”裴耀先皺眉說道，“怎么？要棒打鴛鴦？好啊！”
“我打你的頭！”黃炳先怒聲說道，“你過來看看棋盤。你不是號稱有國手的水平嗎？來，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
“嗯？”裴耀先立刻感覺辦公室里面的氣氛不對啊！
黃炳先吃癟了？
感覺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
再低頭看看棋盤。馬上就明白了。敢情是黃炳先給人給削了。
仔細一看，發現黃炳先還被人削的很慘。
真的很慘。
慘不忍睹。
“白子是這個小子的？”裴耀先有些意外的說道。
“嗯。”黃炳先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好。我來！我幫你報仇！”裴耀先大馬金刀的坐下來。
黃炳先急忙將位置給讓開。
上官羽薔自然是從旁邊將椅子搬過來了。
王步安朝她點點頭。
她心領神會的出去泡茶。
片刻之后，最上等的老君眉就端上來了。
這是貨真價實的老君眉。是虞芷蕾這個人精弄過來的。天知道是什么渠道。
總之，價格是相當昂貴的就是了。一兩就要十幾萬元人民幣。還有價無市。但是王步安從不喝茶。放著也是浪費了。
“你先來。”裴耀先豪氣干云的說道。
“老爺子，你沒有心臟病吧？”王步安說道。
“你什么意思？”
“我怕你受不了失敗的刺激。”
“小子，你有點狂啊！”
“這叫實力。”
“哼！”
裴耀先斷然下子。
他要用殘酷的事實教訓一下王步安。
想當年，某跳梁小丑自稱是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狂傲的沒邊了，在邊境屢屢挑釁，結果被華夏狠狠的暴揍了一頓。
若非是高層有特殊的考慮。作為前鋒的裴耀先，都要沖入對方的首都了。
現在說起這件事，裴耀先還感覺遺憾不已。
當時如果是找個借口，說沒有接到命令，然后直接沖鋒就好了。
當時，他和黃炳先，就是兩個前鋒。兩個鉗子。距離對方的首都已經不到六十公里。坦克部隊真的一個沖鋒就能殺入對方首都。
這件事，還有一點小小的插曲。就是他們兩個，到底是誰的沖擊速度更快的問題。一直爭論不休。
黃炳先其實原來不叫黃炳先。爭論不休之下，一怒改名黃炳先。
顧名思義，就是自己才是最快的，是先鋒。
裴耀先也是不甘示弱，也是在名字中加了一個先字。
兩人年輕的時候都是火爆脾氣，還執拗得要命，連少林寺出身的著名上將都鎮不住。
最后官司打到了設計師那里，設計師將兩人叫去，狠狠的刮了一頓，才算是平息了。
卻是兩人的父輩，都是設計師的老部下，只是去世的早。
現在兩人年紀大了，脾氣才消融了不少。
“請。”
“請。”
王步安淡然下子。
偶爾看看棋盤。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資料。
不是故意要裝出這個樣子。是真的有很多資料。都是絕密的。其中，不乏非常有趣的腦洞，或者是異想天開。
比如說，給長城貼瓷磚，給太平洋架橋，給和諧號補胎，給喜馬拉雅山脈炸個口子…
還有人建議，在吐魯番盆地鑿一個深井，直通阿根廷。
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要讓三江合流。
什么三江？怒江、金沙江、瀾滄江…
其中，怒江和瀾滄江的水，都流到外國去了，要將它們截住，引入長江。
還有人建議將雅魯藏布江給攔截了，讓水流倒灌，引入大西北。
還有人建議在長江的最上游，修建隧道，將河流引入黃河流域，增加黃河的流量…
都是非常大的工程。
膽子也是非常的大。
就是可執行性…
這些方案，全部都是被判了死刑的。
可是為什么又會出現在王步安的案頭？時代不同了。說不定真的有實現的可能。
比如說，在雅魯藏布江大峽谷修建水電站，控制下游的水量，就是一個兼顧到軍事、政治、能源領域的大項目。
在之前，咱們的技術力量，暫時還達不到。這個設想，只能是空想。
可是，現在，至少有了三分的可執行性。
修建水電站，需要什么？
第一是技術。
第二是材料。
霸王龍工業有這樣的技術，也有這樣的材料。
什么？
運輸困難？
以前當然是運輸困難了。
可是，現在已經是有可燃氫發動機了。運輸成本驟降。
大型的零部件，根本不需要陸運。直接直升機吊裝。五百噸的大家伙都能直接吊起來。
從軍事或者政治的目的上來說，將雅魯藏布江給堵住了，肯定能夠給某些國家施加一點壓力。
你丫的繼續在外面指手畫腳，說三道四的話，我就將水給掐了。
…好吧，想多了。
繼續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