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碰東西啊!”祝燦急忙跑進來。
“這里又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我看不上眼。”王步安不屑一顧。
“我說的是那幾個小白板!”
“什么東西?”
“那都是高端理論,你看不懂的。但是校長和馬部長可能有用。”
“知道了!”
王步安不耐煩的揮揮手。
開玩笑,老子會動你的小白板?
一片小白板才幾塊錢?深水寶撐死了就賣五十塊。批發價還不用。
我會看得上這五十塊?
無意中回頭看看…
什么東西!
不就是赫里恩特常數嗎?
右邊的一個,好像是門德門德耐夫斯基方程吧?
左邊的一個,是庫納勒庫瑪爾函數。三階的。連一個四階的都沒有。五階以上,才算是有點用啊!
還有門角里面的那一個,就是索爾茲伯里曲線的二十八次解。
自己背后還有一個,是托拜厄斯的內縮因數。
什么跟什么嘛。
這么簡單的東西,還當寶了?
隨便度娘…
不對。
度娘是沒有的。
王步安忽然醒悟過來了。自己的眼光已經變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算式,還有稀奇古怪的符號,第一時間的反應,肯定是“學霸的世界,我不懂,趕緊滾。”
然而,現在的他,已經是多了100級科技文明的學識。這些算式、符號,在他的眼里,就好像是11這么簡單。
隨便掃一眼,就知道是赫里恩特常數錯了。
不是2.44556779332331210066,而是2.44556679332331210066。
有什么差別?
小數點后面第六位應該是6,而不是7。
雖然僅僅是在百萬分位上,有1點小小的差別。可是,一旦是距離遙遠,波長就差別大了。
赫里恩特常數主要用于長波通訊。很遠很遠的那種。
從魔都到首都,可能差別不大。
如果是從魔都到大西洋岸邊的紐約,區別就會很大。
特別是對于潛艇的通訊來說。由于海水,潮汐,月亮引力,還有海洋生物的影響,波長、頻率稍微差一點,都有可能造成通訊的中斷。
若非如此,赫里恩特常數,也沒有必要精確到小數點后面20位啊!
目的,就是為了確保通訊的時刻暢通啊!
在第六位就錯了,后面的再精確,都沒有意義了。
目前的軍用潛艇,一般下潛深度,都是300米左右。繼續往下,非常困難。
一方面是潛艇自身的承受能力不足。
一方面是無法保證通訊。
對于無線電通訊來說,水是非常討厭的東西。
水下300米和水下500米,無線電訊號有可能削弱一半。有可能潛艇就沒辦法接收到信息。
顯然,一艘斷斷續續失去聯系的潛艇,是沒有什么作用的。
還有門德耐夫斯基方程,居然沒解?
要不,怎么說德國人就是適合做數學研究呢。他們鼓搗出來的數學算式,還真是讓人傷腦筋。
門德耐夫斯基,聽名字,感覺好像是俄羅斯人。其實,這個家伙是純粹的德國血統,和俄羅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不過,他生活的年代,正是蘇聯最強大的時候。當時的整個歐洲,都在蘇聯百萬大軍的面前簌簌發抖。為了趕時髦,也是為了自保,他也取了一個蘇聯人的名字。后來不知道怎么的,他自己的本名居然被忘記了,只剩下蘇聯名字了。
這個方程其實是很狡猾的。它有很多的解。但是只有一個解,是對通訊工程有用的。
基本原理,有點像是眼下最火熱的比特幣。
必須是通過瘋狂的大量的計算,才能得到唯一的解。
不好意思。
你猜上一百萬年,都是猜不到的。
它涵蓋的數字非常大,即使是用最先進的太湖之光超級計算機來計算,恐怕都需要幾百年、幾千年的時間。
“祝燦!”王步安忽然說道。
“做什么?”祝燦就坐在王步安的對面,警惕的盯著對方。
他對王步安沒有惡意。
但是他擔心王步安會搗亂。
這個家伙可是在學校掛了號的危險分子。
萬一是他又惹出什么風波來,他可就難辭其咎了。他絕對不能給王步安搞破壞的機會。
“你能看得懂嗎?”王步安用眼角示意那些白板。
“看不懂。天書。”祝燦搖頭。
“完全看不懂?”
“完全看不懂。”
“如果我說,我能看懂,你相信嗎?”
“我信你…才怪。”
“真的。”
“大哥,你別開玩笑了。這些數學公式,連校長都看不懂。這是馬院長故意寫在這里,刺激校長的。”
“怎么?”
王步安的興趣立刻來了。
他感覺體內的八卦之火開始熊熊的燃燒。難道湖大的兩大頂尖高手要對決了?
雙方都是科學院院士、工程院院士,一旦是PK起來…
那敢情就是東邪西毒之間的生死決斗啊。
單純論數學,馬向桐應該是略勝一籌的。
畢竟,匡東輝不是數學出身。雖然他自身的數學基礎肯定不差。
搞研究的,一個個都是數學大能。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那天馬院長氣鼓鼓的來了,然后在這里寫下了五個白板,然后又氣鼓鼓的走了。”祝燦悶悶的說道。
“那校長看到了以后,是什么反應啊?”王步安好奇的問道。
“校長說,死老頭。”
“哈哈!”
王步安情不自禁的仰天大笑。
還死老頭。
你自己都是老頭好不好?
一個六十多,一個七十多,都是半截身體進黃土的人了,還玩周伯通?
學霸的世界,外人果然是不懂的…
“哦,他們回來了。”祝燦忽然說道。
“是嗎?”王步安走到窗邊,果然看到外面的校道上來了兩輛自行車。
一輛是二八大杠,很古老的那一種。馬老頭的。
一輛是女裝車,挺新潮的。匡老頭的。
“他們兩個怎么一起回來?”祝燦愕然說道,“從來沒有見過…”
“你還不下去迎接?”王步安說道。
祝燦反應過來,急忙走出了會議室。
王步安站起來,拿起紅色粉筆,在白板上筆畫春秋。
首先要修改的,就是赫里恩特常數。
在百萬分位的7上面打一個紅色的交叉,然后在上面補寫一個6。
門德耐夫斯基方程,直接給出答案。
庫納勒庫瑪爾函數有無數的解,一階一個。三階的答案是6.29456782391371927629。同樣是精確到小數點后面20位。
索爾茲伯里曲線的答案是很有趣的。它的答案是無限的。但是只有一個答案是最合適的。
因為馬向桐沒有給出前置的條件,所以,這道題是沒有答案的。
估計是馬老頭故意給匡老頭挖的坑。
如果是匡老頭回答了,那就是掉入坑里面去了。
二十八次解,看起來似乎是已經有了限制條件。其實依然是巨大的坑。因為這個解依然是無限的。
托拜厄斯的內縮因數。這個題目同樣是無解的。
不是解答不出來。
而是答案沒有意義。
是不是很奇怪?的確是很奇怪。
純粹的數學理論,它是能夠解答出來的。就好像是在全球七十億人口里面尋找某個人。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人力物力財力,肯定能夠找到這個人。
問題是,你找到這個人,有什么用呢?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絲毫的特殊之處。
在數學理論上,它就是隨機指向的一個數。
除了故意折騰人,王步安看不出它有什么作用。估計又是馬老頭故意挖的坑。
如果是匡老頭將大量的時間用來推斷內縮因數,估計正事都不用干了。他這輩子的時間都可以全部耗在尋找這個內縮因數之上。
估計匡老頭也是看出了一點什么,所以一直都沒有理 會這些白板。
“校長!”
“馬院長!”
外面傳來祝燦的聲音。
王步安不動聲色的坐回去了最末尾的座位上。
很快,祝燦打開了會議室的門。
兩個老頭快步進來了。
帶頭的馬老頭。
后面的是匡老頭。
馬老頭依然是穿著布鞋,走路仿佛完全沒有聲音。
匡老頭的皮鞋卻是很重,很有力。
估計下面是加了鐵板。
“匡校長!”
“馬院長!”
王步安站起來,規規矩矩的問好。
匡東輝上下打量他一眼,神色有點怪怪的,然后點點頭。
馬向桐深陷的眼神,則是好像鐮刀似的,在他的身上掠過,好像是要將他割掉一層皮似的,隱約有敵意。
毫無疑問,他們都不喜歡搗亂的學生。
偏偏王步安就是。
這個家伙可是帶頭將湖大的副校長給送入了監獄。
不管怎么說,這在湖大的歷史上,都是不大不小的污點。如果是低調處理也就罷了,偏偏王步安還鬧得滿城風雨,眾人皆知。
眼看會議室里面的氣氛緊張的不行,祝燦悄悄的溜出來了。
他還特別的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誰知道下一刻里面會發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