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相信,竟然一口氣把六個洞主也殺干凈了。
這可是八重樓的高手,在他眼里是深不可測的存在,偏偏都死于自己之手。
強橫力量加上奇快速度還有快意刀意,種種疊加讓快意刀威力極驚人。
即使這樣,偷襲這些洞主會很困難,練氣士的感官更敏銳,對風吹草動最警覺,但是光明正大的喚醒然后襲殺,竟然輕松自如,一刀斃命,竟然沒有一個失手。
他都覺得老天助自己,借自己手誅殺這幫畜生。
整個鶴鳴山的血腥氣已經壓不住。
濃郁的血腥氣繚繞,鶴鳴山宛如一座修羅場。
冷非沐浴在這驚人的血腥氣中,痛快淋漓,恨不得仰天長嘯。
“誰?!”忽然一聲斷喝響徹虛空。
冷非臉色微變。
這一聲斷喝差點震破耳膜,眼前劇烈晃動,一陣陣嘔吐之意涌動。
潛淵訣催動到極限,他貼在墻壁下一動不動。
孫鶴鳴回來了!
看到鶴鳴山被人殺光,會不會被嚇住?覺得有頂尖高手,渾身戒備?
或者是他覺得兇手已經走遠,會立刻追逐?
他隨后想到,孫鶴鳴是白象宗弟子,懂追魂術,恐怕很快要找到自己。
不能束手待斃,得趕緊走!
無聲無息潛行,孫鶴鳴的怒吼他聽得清清楚楚,判斷出距離百米。
大地之力洶涌而動,雖然無聲無息卻速度奇快,如一抹輕煙飄動,沿著大道往山下沖。
自己上山的路雖近卻不能走,孫鶴鳴要是見到董瑩,會不管不顧直接斃了。
他走到一半已然聽到衣袂飄飛聲追近。
他心下絕望,十二重樓的練氣士,自己必死無疑!
他迅速壓下這思緒,想著脫身之法。
衣袂飄飛聲已然來到身后,他猛的停住,轉身揚聲喝道:“白象宗李西海在此,孫鶴鳴,你敢殺我!?”
月光之下,一道影子獵獵鼓蕩著衣袍俯沖而下,冷非過人目力已然看清此人臉龐。
約有四十歲,清癯而勁拔,身體高瘦,足比自己高一頭,仿佛一只蒼鶴飄落。
孫鶴鳴雙眼灼灼放寒光,輕盈的俯沖而下,一掌拍出,似乎沒聽到冷非的話。
冷非一邊運太岳鎮魂錘心法,招式卻是巨象拳,一邊喝道:“家師徐濟帆!”
“砰!”冷非飛出一丈后踉蹌退一丈,臉色漲紅醉酒。
孫鶴鳴也倒退了三步,臉色微變,目光陡然大亮。
“咦?”他雙眼閃爍,上下打量冷非。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十二重樓近乎圓滿,一直沒能突破,即使服下天火蓮還不能突破,是受限于先天體質與自己對天地的領悟不足。
達到先天境界當真艱難無比。
但十二重樓,肉身已然是兩千多斤的力量,再加上內力增強,可達三千多斤。
這是讓練勁高手絕望的力量,練勁高手是一百斤一百斤的增強,在三千多斤力量面前,微不足道。
輔以自己的巨象拳,可達六千多斤,是何等驚人的力量,甭說練勁高手,便在練氣士中也近乎無敵。
可這么個練勁的小子,竟然能擊退自己,一身力量磅礴浩瀚,讓自己感覺吃力。
“你到底是誰?!”孫鶴鳴喝道。
冷非煩郁欲吐,五臟六腑翻涌,若非服過了天元果與洗髓丹,這一下自己便要吐血。
他同時心下也大定,有了一點自信。
原來自己的力量已經這么強,竟然能與十二重樓的練氣士相抗,當真超乎想象。
九龍鎖天訣怪不得號稱練勁天下第一!
冷非傲然道:“白象宗李西海!”
他說罷拋出一個腰牌,傲然道:“孫鶴鳴,你雖是鶴鳴山之主,卻還是咱們白象宗弟子,難道敢違了宗規自相殘殺?”
“殺了你,誰能知曉?”孫鶴鳴把牌子拋還給他,冷哼:“或者說是殺錯了。”
“別忘了追魂術!”冷非不屑的道:“你殺了我,師父一定能找到你!”
“追魂術不是破不得。”孫鶴鳴道:“殺了你,徐濟帆找不到我!”
“師父能猜得到。”冷非道:“孫鶴鳴,你們越來越過火,宗內已經大是不滿。”
他不動聲色,心下卻一跳,追魂術竟然能破!
“鶴鳴山之主是我,不是你們!”孫鶴鳴冷冷道:“說話容易,有膽子的讓他們自己做試試,看他們還能不能輕描淡寫的挑刺兒!”
冷非撇撇嘴道:“鶴鳴山連累了咱們白象宗的名聲!…好啦,那我便走啦。”
“嘿!”孫鶴鳴冷笑一聲。
冷非斜眼看著他,一幅不屑神色,懶洋洋的道:“怎么,難道真要留下我?”
“留下你,等你師父來了再說話。”孫鶴鳴冷笑:“你算什么東西!”
鶴鳴山被滅絕,自己耗費無數心血建立的鶴鳴山煙消云散,絕不能這么就算了!縱使是白象宗弟子也要一個說法,給一個教訓!
冷非轉身便跑。
孫鶴鳴冷笑看著他,任由他奔行,練氣士最能壓制練勁高手的便是輕功。
他忽然皺眉。
自己還真小瞧了這家伙,速度越來越快,竟然快要趕上自己了,不能再等!
他催動輕功緊追。
冷非則埋頭奔馳,鉆進樹林之后,借助樹木不斷加速,踏月浮香步風馳電掣。
“哪里走!”孫鶴鳴斷喝。
冷非耳膜炸響,血氣震蕩。
聲音攻擊是練氣士莫大的優勢。
冷非嘴里已經含了一顆玉參雪蘭丹,汩汩暖流在五臟六腑流轉,同時運轉著青牛撞天圖催動大地之力。
青牛撞天圖越發強大,源源不斷的力量從腳底涌出,鉆進五臟六腑,恢復著傷勢。
“好小子!”孫鶴鳴心中憤怒不已。
自己總不能陰溝里翻船,被這么個晚輩逃掉吧?那自己在白象宗的一世英名盡喪。
想到這里,他深吸一口氣,拔刀出鞘,猛的一躍,化為一只蒼鷹。
他與長刀似乎連成一體,人刀合一,化為一道白虹直貫冷非。
冷非聽到聲音有異,側身觀瞧,見他如此,識出是鶴鳴八刀中的白虹斬。
這一斬的破法只有迎擊,越逃死得越快。
他一躍而起,揮刀迎上。
好像兩只雄鷹在空中搏擊。
“叮…”他長刀一下被斬斷。
刀光滯了滯,繼續斬來。
冷非手握飛刀相迎。
“叮…”雪亮長刀與冷非的飛刀相撞,各自落下。
冷非暗松一口氣。
飛刀確實是寶刀,擋住了這一刀,若是以拳套相迎,怕是直接被斬碎,甚至斬斷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