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軍被德軍摸清戰術規律,用圖上作業,標尺一劃,“彈性防御”就出來了。志愿軍補給情況被美軍掌握,標尺標的就是“七天”,七天一到,反攻開始。
“七天”是軟肋但也能是深坑,最弱往往才是最強的地方。“七天”一到是最弱的時候,可兩個“七天”加一起,就變成最強了。
一個反坑的事,在自己地盤挖坑最容易,讓滿懷“七日”信心的敵人進來就是。
這不是馬后炮,是原理,美軍是很容易坑的,即便未來“正在發生時”的無敵美軍,照樣輕松坑殺掉,從單兵,分隊到戰術單位,特種部隊,全能坑。
美軍的戰術動作,戰術習慣,步兵遭遇敵火力,會有一個雙手持槍下蹲的動作,若拿的是AK,一百米外瞄膝蓋,槍口會被子彈一抬,正好撂倒。
若訓練的是民兵,把AK橫端,五十米內就得描膝蓋線,利用槍口動能,打扇面橫線。打不準沒事,寧低不高,打地上的子彈會跳。
對一摟火就是一梭子的狂戰士來講,三點一線是多余的,瞄的越準越打不著。
就改一下持槍動作,美軍傷亡就要成倍的朝上翻。
持槍該用什么姿勢,持槍行進呢?單手提護木行軍,還是雙手持槍行進?持槍遭遇敵火力呢,原地臥倒,行進間臥倒,單臂側臥,前趴,持槍下蹲?
士兵習以為常的每一個戰術動作,后面都要經過選取,比對,實戰測試,士兵反饋,對練,計算,是從一堆戰術動作中,比對選出最好的一粒沙,修改,比對,完善,推廣全軍。
持步槍任意姿態,從聽見槍聲臥倒,出槍,扣動扳機,只需一秒。
一秒與一秒背后的運算量,運算時間,運算速度,才是“大腦”的性能。
因為換一型新槍,持槍姿勢與一系列戰術動作,都要跟著變。演習場上一個動作無所謂,戰場上多一個多余的動作,是生與死的差距。
但是,戰術動作與戰術習慣,可不光方便自身,最強的一點,恰恰是敵軍“眼睛”焦點最易對準的地方,“大腦”運算的優先序列最高。
“眼睛”與“大腦”,同樣有級別,政治體制下的軍事指揮層級的最高大腦,是總參謀部,軍隊即國家的普魯士,國家最高大腦就是總參謀部,其下有方面軍司令部大腦,戰役合成軍級大腦,戰術軍師團營連級的大腦。
“眼睛”同樣有統計調查類的戰略情報局,軍事情報局,戰區情報,部門情報,與街面兼職小特務。
這是有滯后性的。
戰場的戰術指揮官,軍官,就是戰術單位的“眼睛”與“大腦”,必須“獨立思考”,快速運算,破解敵軍戰術密碼,做出針對布置。
掌握了美軍分隊先進合理的巷戰訓練與戰術習慣,可以與發達國家接軌,也可以在街道兩旁建筑物內,提前布設爆炸物。等美軍分隊過來了,朝天鳴一槍,就會發現美軍本能踹門就進。
引爆吧,發達國家的軍隊,已經與土炸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不用打來打去,一個分隊一響就沒了。
不會不踹門進的,訓練與戰術習慣,已經養成軍事反射信號了。
與聽到槍響就臥倒一樣,地上哪怕全是屎,照臥,忍不住的。
面對巷戰遇襲訓練與戰術習慣,是就地臥倒找掩護的軍隊,則要在街道兩旁建筑物頂,布設火力點。就是要讓其臥倒,火力由上向下交叉覆蓋,越臥倒被彈面越大。而臥姿,對高處目標,是無法實施有效射擊的。輕松掃光一條街的兵。
如果搞反了,伏擊美軍戰術分隊,卻在建筑物頂布設火力點,那美軍一踹門進去,正好逮住。
伏擊臥倒,匍匐前進,交叉掩護的部隊,卻在建筑物內布設爆炸物,那沒效果。
特種部隊最精銳,所以反而最好坑殺。知道美軍特種部隊山區行軍會沿山脊棱線,那就沿山脊棱線布雷,不布壓發雷,埋深點,引爆式。
當觀察手發現美軍特種部隊行軍縱隊與布雷線重疊時,就代表發達國家的特種部隊,已經與土地雷接上軌了。引爆吧,一響就古德拜,再把一地碎肉給發達國家的人民寄回去,歡迎他們的孩子,下次再來。
從肉體到精神,一次把發達國家干碎。
不用弄平民,殺的就是精銳的特種部隊。
打空中目標都一樣,美直升機戰場環境下,不會直來直去,會直著飛過來,轉個半徑在側面落,掌握了其習慣。側面消紅外藏好等著它轉過來,落到無法逃逸的高度,用打坦克的火箭彈對天空SAY:“嗨。”
能掌握敵戰術規律,做出針對布置,用地雷都能干下武裝直升機。
敵再強都不怕,怕的就是不知道敵人強在哪里。
最強的往往就是最弱的,習慣了網絡就一天不能沒有,“網絡”是最強的,讓它“沒有”,最強就變為了最弱,那就是突擊的最佳時機。
只要是敵人,就沒有不可戰勝的。
實施針對性布置,始終在“變”的就是指揮官,需要的是數學,幾何與邏輯推算,需要的是誠實,冷靜,思考。不需要感情。
賈詡就是軍官,對張繡的追擊失敗無所謂,對自家傷亡慘重沒有傷悲,對敵人沒有恨,就是簡單的“你再追”。
“百姓”,“士兵”,“胡人夷狄”,“兇殘鬼子”在軍官眼里都是一樣的東西:“數據”。
“數據”只有真假,只有偏差,只有修正,沒有愛恨情仇。
感情,只會讓“數據”失真。
戰時,士兵不需要有想法,軍官不需要有感情,又有想法又有感情的是平民。
這就是軍與民,軍官與士兵的分別。
士兵從百姓中而來,卻要洗去百姓習氣,那軍官呢?
軍官既不從百姓中來,也不從士兵中來。
賈詡既了解軍官與士兵的不同,又知道北方軍未來軍制中,對軍官與士兵選材,培養的不同,自然不想張繡被裝進士兵的瓶子。
因為瓶子里放只貓,貓也會長成瓶子。
可時下的北方軍士官學校,并不是裝士兵的瓶子,那只是未來瓶子的模樣。
張繡對時下的“瓶子”將信將疑:“你是說,士官學校同樣教的是兵法?”
“是的。”
面對張繡狐疑的眼神,李軒還了個你放心的眼神,“這就是為何我們要設軍校,就是要用北方軍統一的軍事制度,與外面萬千不同的兵法切磋一下。不管敵軍采用什么兵法,什么奇謀妙計,北方軍就用一個軍事制度打。”
說著,又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北方軍藏私,我們若是藏私,你又為何而來,將門為何要送子弟來,胡部的酋長為何送小酋長來,為何四方豪杰慕名而來?就是因為我們不藏私,士官學校教的就是北方軍一模一樣的東西。”
“為什么會這樣呢?”
張繡與其叔張濟一樣,同樣想不通,將門藏著掖著的兵法,為何北方軍在公開授課。
李軒知道張繡的疑惑,但將門只代表一家一姓,一氏榮辱。
所以,我對不斷更新,卻是一個標準的軍事體制,能夠贏得與萬千不同兵法的切磋,還是有信心的。
由于我們堅信我們的軍事改良,能做到最快。所以,我們不怕人學。
因為北盟秉承的是科學與文明,軍事制度與改良,涵蓋軍事物資與裝備的更新改良,都是依附于北盟的文明之下的。
北方軍行軍,可以不挖行軍灶,追兵如何判斷我兵力?北方軍的伏擊戰術,可以伏兵于山谷丘陵,十天不撿一根柴,不見一絲炊煙,因為我們有罐頭。
你要學北方軍的伏擊戰術,是不是要把罐頭也學去呀?學北方軍信號指揮,起碼得有軍用炮仗吧?不能一下雨就沒信號吧?
冬季作戰得有防寒物資吧?戰車使用得有戰車吧?這還是物質。北方軍的一伍七個豆學不學啊?里長不干涉伍長任命學不學呀?
誰學我們,誰就會成為我們,我們為什么要藏私呢?
我們是那么好學的么?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學的像,那就會原地踏步。十年前一萬涼州軍,與今日一萬涼州軍,能打的有聲有色。而三年之后的一萬北方軍,能把今日的一萬北方軍,打的潰不成軍。
可要做到實時更新,光學北方軍的軍事體制是沒用的,必須連北盟一起學了才行,越學,變成我們的速度就越快,我們就越多。
我們會怕我們越來越多么?我們只希望我們的人越來越多,來自五湖四海,異域萬國。不希望我們連一個馬槊的用法,都敝帚自珍。不希望天下英雄,把我們錯認為守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