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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 皇子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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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海的七月,一場中雨給綠色的草原上增添了一股涼意。

  披著一件帆布雨衣的明布爾努一躍跳下馬背,背后的一干親兵也通通下馬。作為名義上的“地主”,陸越手下的大將耶律宗雷臉上露出歡喜的迎上前,寒暄了兩句。

  耶律宗雷也已經是年過四旬之人了,早前在陸齊軍中效力多年,他是耶律淳這一支里第一個被松開了枷鎖的人。可是現在,在留在陸齊軍和追隨老八陸越之間,他毅然選擇了后者。

  只有的滋味是彌足珍貴的。

  真以為陸謙讓耶律宗雷進入了軍隊,他身上就全無負擔和限制了嗎?怎么可能!

  有形的枷鎖讓人很無奈,無形的枷鎖也讓人很疲憊。耶律宗雷到底不是耶律馬五啊。所以,他已經嘗夠了那種滋味,再也不想去品味了。

  毅然退出軍伍,在陸越的護軍中謀到了一職。現如今他與他老子耶律得重,還有兄弟耶律宗電,那都是陸越極其倚重的角色。

  明布爾努是占克舎的長子。經過了陸齊軍雷霆犁穴一樣蕩平東西欽察草原的一幕后,被滾滾人頭和嘩啦啦的血河嚇傻了的明布爾努徹底擺正了心態,化身為陸齊朝的忠犬一枚,對于陸齊再不敢有半點的覬覦之心。相反,他還每戰爭先,立爭能立功贖罪,將當初的荒唐之事給徹底揭過去!

  要知道,隨著欽察草原被陸齊軍二度蕩平,獲益最大的是奈曼人巴魯克,占克舎身為濱海聯盟盟主,卻不能洞察叛亂之先兆,縱然在事變之中堅貞不屈,誓不從賊,固守養吉干城,也只能說一個功過相抵。

  他老子可是早就知會過明布爾努的,想要安安穩穩的繼承爵位與家業,不拼命是不可能的。甚至就是這個拼命的機會之所以能落到他的頭上,也是因為朝廷方面不想把事做的太絕。

  在楊志率軍征討西克普恰克汗國的時候,占克舎稱病留在養吉干,明布爾努就帶著手下的兵馬,做了陸齊軍的馬前卒!死心塌地的為陸齊扛槍賣命。

  叫往東不敢往西,叫去打狗不敢捉雞。戰功多寡且不說,苦勞還是有的。

  也所以,近日里前來迎接的人會是耶律宗雷。

  可就是如此,明布爾努還知道,陸齊軍中對于占克舎一族的‘削藩’之議從沒有真正結束過。

  屢次有風聲傳出,建議將占克舎一家內遷中原,將其部擇優補入仆從軍。這事,就好比一口懸在頭頂的鍘刀,讓明布爾努不敢不努力,不敢不小心謹慎。

  他們一家若是被內遷去了中原,那還能有個鳥好?

  人生地不熟,沒有后臺,沒有幫扶,縱然是個爵爺,那也只能做小透明。哪怕他們是子爵,也只能在中原低調低調再低調。不熬上幾十年,過上兩三輩人,徹底的融入陸齊社會,那都發不出聲音。

  明布爾努自然更愿意在老家做土皇帝了。他們這一族,先前時候,儼然就是一個小號的封國么。是做土皇帝舒服,還是當籠中雀好呢?不問也知。

  當然了,這事兒若真被下了定論,就算明布爾努不樂意,也已經由不得他了。

  陸齊朝現如今可是積威很重,前車之鑒就擺在那里的,誰還敢用胳膊去扭大腿?

  但也未嘗不是有人在故意伸著占克舎一族,使功不如使過么。眼下的明布爾努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布爾努抵到不久,巴魯克的兒子阿剌黑就帶著隊伍趕了過來,如今的巴魯克已經正兒八經的混上了爵位,哪怕只是一個男爵!

  但是在陸越面前,阿剌黑這個男爵的兒子卻比明布爾努這個子爵的兒子更輕松自在,也更被陸齊的軍官們高看一眼。

  明布爾努內心里當然有些許的不滿和憤怒,但也不會形諸于色,這點城府他還是有的。甚至他還主動放下身段來奉承阿刺黑,只是為了在陸越面前顯示自己的可憐。

  在阿刺黑領兵抵到之后,趕來的就是陸川了。

  此次在天方的這些個皇子王爺里,除了陸皖、陸鄂沒有趕來,就是最初時根本沒打算北上的陸豫且都被陸川拉了來。這消息傳回到金陵后,且不說陸謙會是如何反應,可其他幾位卻都知道,自己被老三套路了。可是他說的也是有理啊,老頭子對歐洲明顯有野心,當兒子的必須服其勞啊。

  他們又不是沒追求的老五和老九,不去,想要自絕于皇位的嗎?

  北上并沒有讓他們抗拒,這些人心里不爽的是讓老三露了個大臉。

  七位皇子的馬軍合在一起卻不是個小數字,再有明布爾努和阿刺黑兩部,以及楊志派來的精兵強將。大軍在黑海東北岸匯聚,立刻讓西面的羅斯人緊張了起來!

  但是,內斗頻頻的羅斯諸公國,便是面臨著莫大危險,也無法做到瞬間的整合統一。正教的都主教彼得大聲呼喊著‘停止內斗,一致對外’,也似乎沒得到甚個人的熱烈響應。

  作為大軍的總指揮,史文恭還遠在萬里之外。大軍集結于黑海東北岸,長久不動,只會給敵人更多更充裕的準備時間。

  “三弟休做胡言,主帥未至,我輩何談用兵?”陸豫聽說陸川的出兵提議后嚇了一跳,連出聲阻止。“羅斯一戰系軍國大事也,可容不得你荒唐。”

  他素來知道老三陸川的膽子大,卻沒想到陸川的膽子大到這等程度。主帥還未到位,他就要先用兵,這把史文恭置于何地?

  “哪里荒唐了?父皇讓遠在中原的史將軍為帥,擺明了就是給我們兄弟歷練的機會,讓我們單獨活動一二。要不然,何以讓史將軍做這二路元帥?”

  陸川對陸豫這個做大哥的話不以為然。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但他絕對無法忍受坐等史文恭率軍前來,半年乃至大半年的時間無所事事。

  “叵耐大哥愿是不愿,老三我是耐不住心思的。這就要打那保加爾。在座的兄弟,還有幾位將軍們,如是愿意的,就跟著同去。不愿意的,俺陸川也不強求!”

  “三哥言之有理。小弟愿附驥尾。”陸越第一個站出來表態支持的。與陸川一樣,半年乃至大半年的時間白白浪費,白白看著敵人整軍備武,恕他做不到。

  保加爾人,也是來自東方,起源在阿爾泰山南隅,有五個主要部落,極可能就是史書所記載的烏揭,也就是匈奴的呼揭部,但也有可能是白狄之后(即白色皮膚的外族人)。他們與匈奴人一同遷徙到這兒,只是留在了里海一帶。

  但因為先后受到了崛起的可薩人和克普恰克人的攻擊,部族便就更向西去,并且一分為二,一部分向南去,接受了拜占庭傳來的正教和南斯拉夫語,整個部族已經被斯拉夫人所同化。那就是后世人所熟知的保加利亞;另一部分則抵到了亞速海一帶,成立了一個立國時間很長但也很沒存在感的保加爾汗國。

  他們也已經全盤的斯拉夫化了。但保加爾這個立國時間不短,實力卻很弱小的汗國并不屬于羅斯諸公國的一份子,只能算是羅斯人的一外圍力量。

  陸川是一個行動力爆表的人,說到做到,很快就與陸越糾集起了一支兵馬向著保加爾人殺去。

  寒風已經席卷了黑海,很快冬季就會來臨。他倆都要希望在此之前,就能消滅保加爾人!然后順利逼近克里米亞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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