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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 真·蒼狼子孫

熊貓書庫    長風萬里盡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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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北各部頭人們的離開,讓燕京城內的喧嘩奢靡之氣陡然一收。這些個常年處在塞北大草原上的各部頭人,每一個都有著豐厚的身價。來到燕京城后,便是脫了韁的野馬,撒開四蹄狂奔。

  金銀珠寶,買買買!

  胭脂首飾,買買買!

  絲綢美酒,買買買!

  活像是鄉下的土財主陡然間進到了大魔都的“十里洋場”,是看到了甚個都想要想買。

  一個個頭人貴人都有的是錢!

  別的不說,只需要“收集”手下牧民所產的皮毛、干酪、肉干、牛馬,都不用全部‘拿來’,只需要是一部分,那數量就有多少?轉手賣給中原商隊,便意味著大把大把的利潤。

  往日的時候,他們能夠‘交流’的對象只有那些深入草原各城的商隊們。陸齊朝在塞北草原上所控制包括修筑的一座座城市,那不止是釘在草原里的楔子,切割草原的利刃,羈縻草原的一張鐵索大網,也不止是凌駕在他們頭頂的雪亮鍘刀,而更是對草原引弓跑馬之民潛移默化的重要工具。

  中原來的商隊,其交易場所就只在這些個城池內外;而陸齊朝向草原各部牧民收購的羊毛、藥草、皮角、肉干奶酪、牛馬駱駝等,其交易場所也只在這些個城池的內外。

  加之城內還有公立醫院,對草原各階層公開開放,偶爾還有文藝團體前來表演…

  十多年過去,時間的演變之下,這些城池早已經成為“草原風情”中的一份子。

  而能做到如此順利,陸齊朝強大無敵的武力是最基本的基礎,契丹人過往二百年里的努力則是鋪墊。也所以,同樣的法子可以用在西域,甚至是安西,但卻不能用在東克普恰克人身上。

  因為中原王朝和華夏文明在彼處人心中的‘印象’太單薄了。那塞北草原之民只要一提及中原,那第一個反應便是花花世界,便是富貴繁華,潛意識里就把華夏文明抬得很高很高,遠遠高出自己。可克普恰克人呢?

  一個有大小十幾個部族不是部落聯合而成的‘克普恰克人’,他們的歷史太淺薄了,與中原的距離也太遙遠了。一樣的手法被施展到他們身上,倒也不是一丁點用處都沒有,可那效用太緩慢太緩慢。

  此次匯聚,陸謙因為南北災情而足足被拖住了兩月時間,匯集到燕京城內的塞北各部頭人們平白的多了兩月的自由自在日子,一個個可不就是敞開了來買么。

  今歲前兩季財稅匯總,各地的重點城池——各省首府及洛陽、蘇州、揚州、滬港等城市——賦稅普遍都有下滑,唯獨燕京是‘萬花叢中一點綠’,秀的飛起來。

  甚至七八兩月財稅也同比增長了一大截,原因就是這些草原上趕來的土財主。

  現在這些人全都騎著馬兒趕去延芳淀見駕,燕京城內的繁華都為之一落。

  往常時候,陸謙在燕京城內會見了各部頭人后,會帶著他們前往灤河之濱的承德一行。嗯,必須是他們先到燕京城迎駕,然后再一同去承德,這個前后順序一定不能弄反了。可是如今已經九月了,保不準陸謙前腳才出了遵化,后腳草原上就飄大雪了。現在還去承德,難道要一群貴人去大草原上迎風吃雪?

  須知道,此次皇帝第一次帶來了皇子公主,那身子可是嬌貴。

  塞北草原各部與陸齊的關系,不同于蒙古對滿清。二者中不存在真正的聯姻,他們也從沒奢望過自己的閨女能真的‘嫁’入皇家,或是自家孩子能娶到陸皇帝的寶貝女兒。

  可如此一來,卻就堵住了一部分口舌了。

  察安塔、阿勒赤、答里臺、阿勒坦和忽察兒等人才不會關注這點呢,被他們串聯的各部頭人的關注點也不在這里。他們一雙雙眼睛全都盯著‘仆從軍’三字呢。

  只是有的人一心全在錢眼里,而有的人則更關注那背后的事情。

  “何為仆從軍?皇帝陛下選我們做仆從軍,為了什么?”忽察兒是塔塔兒部一支察罕部的頭人,腦子明白,在一群人中一直是一‘智者’的角色。他對察安塔、答里臺為首的一些人很不以為然,一門心思的賺錢,難成大器。

  眼前阿勒赤、阿勒坦、禿禿黑里、兀惕、帖烈惕等人眼光炯炯有神的望著他。

  “非是因為我們便宜。大皇帝富有四海,豈會為了節省些錢財,而就在戰爭大事上開玩笑的。”就像一個土豪在裝修房屋的時候不會為了省錢而賣次品。

  陸齊開始招募仆從軍,這顯然是有戰爭要開打。敵人是誰呢,陸齊的目的又是甚?這都是個密。

  一張碩大的地圖擺在所有人眼前,這是陸齊朝現下已知道的世界。

  除了南極洲還沒標明,而非洲和美洲的廣袤還無人能知曉其極限,其他的陸洲都已經擺在這上面。

  “大伙兒來看這張地圖,誰個還是大齊下一個敵人?只有西面。”

  “休管是塞爾柱,還是西面的歐羅巴,只他們才配讓皇帝陛下鄭重其事的招募仆從軍。”

  歷時兩年多的北天竺之戰早結束兩年多了,整個北天竺都跪伏在陸齊的腳下,下一步陸齊王朝的敵人不問可知就在西面。因為只有西面還沒有被陸齊給征服!

  “我們蒙兀人是蒼狼的子孫,身體里流淌著勇士的血液,論打仗,回鶻人可不是我們的對手。論吃苦耐勞,他們更不是我們的對手。勇士們騎著馬兒,靠著馬奶和干糧,一晝夜能奔出二百里。我們是最好的游騎,是最好的輕騎兵。”

  所有人都看著塞爾柱帝國流起了口水,這可是一個龐大且富饒的國度。

  天方世界,其富裕是不次于天竺的。他們雖然常年在大草原上喝風,也就是匯聚或是給皇帝獻禮的時候有機會來一遭中原的花花世界,但他們也聽了滿耳朵的關于’天方商人’的話。

  貿易如此繁榮的地方,豈能不富裕?

  能殺過去搶上一把,收獲不會比回鶻人低的。

  “再說,此地距離中土何其遙遠?”

  “諸位看著天竺,就在安西之下,大齊又滅了個土著大國,叫田虎立了國度,加之這還有條混江龍,水路皆可照管到。故而這片沃土,陸家天子定是不會舍的。再看這天方世界,恁地遙遠,叵耐照顧不到,只會便宜了康居人。與當年李唐滅高句麗、百濟,而便宜了新羅國,何其想象?”

  忽察兒停了停,給出一點時間容眼前人等來思索。

  “當今中原天子得上天襄助,國勢之盛遠邁漢唐,英明神武亦越漢武唐宗,豈會重蹈昔日李唐覆轍?以俺之見,這新辟之地,朝廷總是要派去人鎮守的。”

  “大家且看那畢勒哥高昌伯,遮莫為朝廷出力,招攬了許多人馬,立下功勛,憑的讓他去北天竺做了十年高官,搜羅了好大的財富。不是俺忽察兒夸口,畢勒哥膏粱子弟,焉敢與俺們比本事?此番我等亦出上大力氣,讓朝廷記下我等的好,來日也風光一遭…”

  卻是把話說到這份上,兀不敢奢望著能去天方世界占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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