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戰斗完全沒有懸念。
兩艘朱羅戰船一個干脆的打出了白旗,另一個卻不巧,白旗還沒打出就被炮彈打碎了側舷,破口偏偏還在吃水線下。船上的水兵在封堵無效后紛紛抱著木板、木箱、木桶等漂浮物跳進了海里。
這些人自然就只能成為俘虜,齊軍放下小艇,像撈魚一樣,把他們一個個提溜兒上來,毫不廢話,盡數給嚴加看管了起來。
這些人今后就是陸齊軍的免費勞力了。每多抓到一個,就是一份財富啊。要知道齊軍最終的目的絕不是在南天竺大陸掃蕩一圈,而后便就打道回府,他們是要釘在吉登伯勒姆的。
對比這支船隊的任務,眼前的戰斗就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齊軍的最終目標是在吉登伯勒姆建立起一個牢固的支撐點,rì后這里會成為他們登陸南天竺的橋頭堡之一。而錫蘭的角色則會慢慢向著大本營轉變。
當然,對于陸皇帝的整個天竺戰略而言,錫蘭如何算得上是大本營呢,那兒只是一翹板罷了。
只是這個時候,到吞噬tsxsw天竺人絕想不到陸齊的野心罷了。
吉登伯勒姆城且還在離高韋里河入海口二十余里處,它與滬港的問題一樣,入海口處海岸線還沒有穩定下來,海水不時倒灌岸上,入海口兩側全都是連綿的沼澤水洼。
天竺人根本無法部守入海口,齊軍自然也無法在此登陸。船隊一行順著河道逆流而上,直到行過了十幾里后方才看到連片的綠色,也看到了一座朱羅軍隊的營壘。
船隊的指揮官把手一揮。兩艘五千石級的福船便向著岸邊直撲過去,在距離岸邊還有百多米的時候擱淺,兩艘福船落下了帆,然后船上大搖大擺地放下了大量的小艇。小艇上滿載著士兵,朝岸上劃去。
此番充當前鋒的自然不會是南洋各國聯軍,而是西洋艦隊的陸戰隊,他們在營正的率領下只花了兩刻鐘就登上了岸畔。
朱羅軍的步騎兵始終在一里之外徘徊,他們不敢冒著大炮的轟擊來攻擊登岸的陸戰隊,但也更不甘心就此后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營的水師陸戰隊順利登岸。而在有了這一個營的陸戰隊登岸之后,那陸齊兵馬可不是更肆無忌憚了?
當朱羅軍再忍無可忍的對陸齊軍發起進攻時,第二個營的水師陸戰隊已經上岸了七七八八了。而他們的攻擊也只是更加證明了槍炮的威力。
“沖鋒,沖鋒…”一個帽子上綴著一顆紅寶石的朱羅軍官高呼著。
手下的步騎軍全力的吼叫著,強忍著恐懼,向著陸戰隊沖了來。前方是一群持著弓箭挎著短劍的步兵,稍后是數百名朱羅軍騎兵。
在朱羅國,騎兵的份量可遠遠比步軍重要。
數千步兵黑壓壓的沖殺過來。最前面的是弓弩兵,稍后些的是刀槍兵,一個個都在歇斯底里的大嚎大叫,以來減輕心中的恐懼。
但這些努力在一顆顆炮彈降臨到他們中時,慘烈的一幕幕,立刻就叫他們所有的努力化作了烏有。
呼嘯聲中,一顆五斤重的實心彈正中一名朱羅步兵軍官的胸膛,一陣噼啪的骨折聲響動中,血霧仿佛爆炸一樣激射,那鐵球直打碎了那軍官,透體而過后又掃斷了好幾個人的手臂腿腳。嘶心裂肺的哭叫聲傳出,中炮傷殘的士兵躺在地上翻滾嚎叫。身旁的其他軍士無不是面無人色。
一聲聲的炮響聲如驚雷,大小數十顆炮丸劈頭蓋臉而來。
陣列中哭爹喊娘的嗷嚎聲絡繹不絕。一顆顆鐵球打的朱羅士兵血肉橫飛。
沖鋒中的朱羅步兵隊列密集,因為他們在沖鋒中,不自覺的人便擁擠到了一塊,這種密集的軍陣,一顆鐵球沖入陣內,那就是一條血肉胡同被滾開。
“啊,啊,啊…”
兩輪炮擊過后,朱羅軍沖鋒的勢頭已經停住了。
處處殘肢鮮血,不知多少被炮彈打傷打殘的朱羅士兵滾地嚎哭。如此一味的挨打,場面又是如此的慘烈,讓朱羅軍立時就有了崩潰的苗頭。
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些人,一邊尖聲大叫,一邊如無頭蒼蠅般轉,更有人哭喊著往后陣逃來。
大炮加火槍的威力不是天竺人的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泰米爾人的勇敢換來的只是更加慘痛的失利。
等到大量的南洋聯軍登陸岸上后,殘存的朱羅軍連營壘都顧不得要了,紛紛向西逃竄去。
戰斗非常輕松。朱羅軍的營壘沒有遭受半點破壞,基本都完整地保存了下來,里頭儲存的大批草料糧食和其他物質,就通通歸陸齊軍了。
當rì,陸齊的水陸軍都沒有繼續向吉登伯勒姆城進發,就地宿營的齊軍通過對戰俘的審訊,大致上摸清了敵人的實力。人數是比他們多出很多,甚至還有兩百頭象兵,但這點實力根本不被前來的齊軍放在眼中。
或許真刀真槍的拼殺,南洋聯軍兀自能輕松吊打阿三哥,但此事存在著不小的風險,畢竟朱羅是一人口超千萬的大國,陸皇帝如何會不考慮周詳?
大幅度的利用槍炮,最大限度的將兩軍實力拉開拉大,將整個風險壓縮,這就是陸謙“天竺征服計劃”的最大保障。
南天竺也好,北天竺也罷,距離中國都太遙遠。陸謙雖然可以承受失敗,但他并不希望能夠看到失敗,更不喜歡失敗那苦澀的滋味。
對這片土地,他所需要的只是殖民,而不是徹徹底底的將之變作漢土。
因為前者十分輕松的就能達成目的,后者卻會是十萬分之困難。
吉登伯勒姆城內,朱羅國的貴族們自然接到了敗訊,可是講真,他們到現在為止就沒有想出如何應對火器的法子。
大象只有面對血肉之軀的時候才會顯露出巨大的破壞力。而若是面對炮彈槍彈,很難說一百頭戰象可以起到多么大的作用。
中國人在征服蒲甘、女王國等處的時候,戰象面對火器時候的表現,絕對可用拙劣和無能來形容。
朱羅貴族們在城內爭吵不休,有人主張主動出擊,發起人海攻勢;有人覺得守城才是正確,城池會給他們帶來強大的助益和庇護,還可以把騎兵放到城外,對齊軍形成一定的威脅。
就在他們爭吵不休,無法決斷的時候,陸齊軍卻已經直逼吉登伯勒姆而來。并且靠著大炮,輕輕松松的轟開了吉登伯勒姆的大門。
朱羅王俱盧同伽朱羅二世暴跳如雷,短短時間里,五座港口城池失陷,中國人的戰船甚至已順著高韋里河深入進朱羅腹地上百里,眼看著都要打進朱羅國都城坦賈武爾了。
他部署在吉登伯勒姆,部署在馬尤樂姆,部署在貢伯戈訥姆的數萬朱羅隊仿佛在這一瞬時間里具變作了虛無。
且齊軍的攻勢也并非只是吉登伯勒姆這一路攻勢進展的順利,其他四路也無一不是如此。面對火炮和火槍,朱羅國的陸軍就像他們的水軍一樣無以招架。
這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戰爭模式。而且沒有歷經數百年時間的演變演化,已經可以冠之‘成熟’二字的槍炮瞬間劃過時空的隔閡降落到他們的面前,別說是阿三哥不曾,就是契丹人和rì本人,在裝備著大量火器的齊軍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那耶律大石可不是個懦夫,看他在歷史上的成就,就可知道這是一個心智堅定如鐵石的人。非是真的絕望到看不到一絲光明,何苦投降陸齊,更在此后的多年中為陸皇帝東征西討,鞍馬前后?
兩支完全不對等的軍隊產生的碰撞,冷兵器與雖然原始卻相對成熟的熱兵器的碰撞,其結果不言而喻。也怪不得數百年后的史學家會感嘆:中國對天竺的征服是世界史書所記載的無數次‘征服’上最輕松的一次。
天竺社會本就是一個‘畸形兒’,自身的發育先天不健全。自己因歷史的緣故而先就存在的一些“缺陷”在這場戰爭中被無限的放大,被動的成為了中國征服天竺和統治天竺過程中最好的幫手。
雖然現下還只是一個開始!
時間進入六月份,一道捷報飛躍過萬水千山,直送陸皇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