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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圣人阻,又何難?

熊貓書庫    洪荒二郎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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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天閣阻不住、天兵天將阻不住,道門高手無法勸阻,但在凌霄寶殿前,六圣之一現身阻攔,總算讓楊戩停下了步伐。

  準提道人。

  三清與接引道人為穩固天道,洪荒之中僅有兩位圣人——女媧娘娘與準提道人。

  此時準提現身,楊戩今日似乎已無望入凌霄寶殿。

  不成圣,終為螻蟻,這是洪荒自古而來的常識。

  可楊戩似乎偏偏不信…

  楊戩拾階而上,見到準提時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依然走自己的路。

  準提道人嘴邊那似有若無的笑意漸漸消退,似乎是對楊戩無視于他有些惱怒,手中七寶妙樹光彩氤氳。

  “真君!”李靖突然在旁出聲,巧妙的卡在準提道人開口之前的時機,更是向下走了幾步,攔在了楊戩面前。

  李靖拉住楊戩胳膊,忙道:“真君,事雖至此,尚有回緩之機,莫要當真惹惱了玉帝陛下!圣人老爺在此,豈容你我有逾矩之事!”

  楊戩并不言語,抬手推開李靖的胳膊,再次邁步向上。

  準提道人輕嘆道:“玉帝乃三界主宰,若見他被修士欺凌,三界秩序焉可存也。楊戩,速速退去。”

  楊戩依然不言語,距離準提不過十級白玉階梯,而準提身后就是凌霄寶殿的正門。

  凌霄二字,頗為眨眼。

  “楊戩!”準提道人面色不善,“若非你將貧道都不放在眼中?哼!”

  只是一聲冷哼,凌霄殿周遭突現無盡仙光,一股絕強的威壓砸向楊戩,更讓周遭離楊戩稍近些的人影面色發白、搖搖欲墜。

  圣人之威!

  可楊戩身形只是輕輕一顫,再無半分異樣。

  體內回蕩著波濤翻涌之聲,左腳抬起、落下,腳尖觸碰到白玉石面時,這名貴且堅固的白玉階直接化作齏粉!

  但楊戩的左腳卻看不出費力,輕巧的站在這凝而不散的齏粉之上!

  一連三階,盡皆如此!

  這一幕,當真是讓此地的修道之人看的發呆,完全不知楊戩是如何做到的。

  但楊戩確實是做到了,頂著圣人威壓,踏著輕輕一碰就化作齏粉的白玉階,緩慢卻堅定的,靠近凌霄寶殿的大門。

  準提應當是動了真怒,七寶妙樹忽而爆起亮光,那看似沒有多少法力的圣人之軀,蕩漾出一股玄妙晦澀的道韻!

  下一瞬,天地大變!

  凌霄寶殿消失無蹤,天地化作漆黑,又在漆黑之中有波浪似的光芒不斷蕩過,一顆婆娑寶樹立在這片天地之間,是一切的光之源。

  寶樹下,身披檀紫袈裟的準提道人懸空盤腿而坐,面帶悲苦之色,又有憫人之德,腦后有數十道寶光加持,仿若與那婆娑寶樹不分彼此。

  此地非幻象,非陣法,乃普通修士不得明的一般存在。

  本在凌霄寶殿之前的天兵天將盡皆被卷入此界,此時心中盡皆泛起對那婆娑寶樹跪下的沖動。

  而楊戩,獨自一人站在寶樹之前,被寶樹之上蕩出的光波不斷侵襲,卻猶自站在那,若海浪不斷拍打的礁石般,不動如山。

  “眾生之苦難,皆我之苦難;眾生之難行,皆我之難行。”

  “苦海無邊,爾當回頭尋岸,若一意孤行,貧道說不得今日便要問你罪責。”

  楊戩緩緩抬頭,注視著半空那一圈圈光環包裹的準提,面容之上涌動著些許怒意。

  “問我罪責?憑什么?”

  “大膽!”準提睜眼怒視,兩道光柱自漆黑的天穹轟然砸下,將楊戩砸的身形劇顫。

  楊戩并不低頭,反而頂著那婆娑寶樹不斷涌出的光浪,費力地朝著前方挪動半步。

  楊戩冷笑著,低聲喃喃著,聲音卻越來越大。

  “我膽子小,見到蠻不講理的圣人老爺便叩拜,圣人當我不過土雞瓦狗。”

  “我膽子大,見到高高在上的圣人老爺依然挺直腰桿,圣人依然當我不過土雞瓦狗!”

  “既然都是土雞瓦狗,我為何不能大膽!”

  準提圣人面露怒色,“楊戩,今日便是你這般無禮,貧道便可要你性命而你師祖無法言說半句!”

  楊戩冷笑更濃了些,再次提步,又向前邁了一小步。

  他卻是言語都懶得言語。

  堂堂圣人老爺,此時被氣的勃然變色,當真是要放下種種顧慮,給楊戩些許教訓。

  婆娑寶樹輕輕搖擺枝丫,漫天誦經之聲突現,一道道身影自寶樹之中走出。

  或是面容莊嚴的老者,憑空坐下便誦讀西方教經文,或是手提兵刃、身著戰甲的羅剎,聚起數十人,攔在楊戩前方。

  準提道人雙手合十,一道半丈直徑的光束自天而降,將楊戩身形籠罩。

  楊戩再想向前踏步,卻感覺自己四周都有一面無形的墻壁,無法提步、無法落腳,行動都有些受制。

  前方,越來越多的身影出現在寶樹之下,當羅剎足夠七七四十九之數,手持四十九樣兵刃,朝著楊戩飛撲而來。

  誦經聲越發渾厚,一股股無法窺見的波痕沖向楊戩靈臺,侵襲元神!

  楊戩元神之樹頃刻萎靡,好在一聲沉悶的鐘響及時出現,楊戩元神之樹被一抹青色光芒包裹,一口小鼎緩緩升了起來。

  元神無恙,便可安心應對前方之敵。

  可當楊戩定睛去看時,卻見那四十九羅剎也已消失無蹤…

  這應當只是攻人元神的神通。

  準提道人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似乎對拿不下楊戩并不感意外,只是閉目在那坐著,誦經聲絲毫不亂。

  楊戩如何甘心被困?

  一拳砸出,轟在光柱邊緣,但光柱沒有絲毫變化。

  楊戩眉頭緊皺,竟忘記收回拳頭,保持揮拳的姿勢愣在原地。

  旁人看來,是他一拳無法撼動這光柱半分;而實際上,是他拳頭尚未著力,只是觸碰到了光柱邊緣,胳膊已無法向前傳力。

  似乎光壁并不存在,身體并不允許他探出光柱之外…

  這種感覺十分矛盾,又讓人頗為難受;就好似光柱外面的世界并不存在,而他只能在光柱之中,無法用拳頭探知不存在的世界…

  界限,規則!

  這就是圣人的手段,匪夷所思又令人毫無辦法。

  準提圣人嘴角露出少許笑意,安然坐在寶樹下,怡然自得的聽著誦經聲。

  任憑楊戩戰力再強、肉身再堅固,在大道層次對楊戩進行壓制,楊戩只能坐以待斃,根本無法應對。

  當真如此?

  當真只能止步于此?

  為何心中會如此不甘,為何心中會出離的憤怒!

  手中握著的斷劍,劍身在顫鳴,似乎也在勸楊戩就此算了,不必再執拗下去…

  所面對的,是一位圣人,是道的頂點!

  當真不可戰勝嗎?

  當真不能去敵對嗎?

  楊戩右手攥著的拳頭緩緩收了回來,指尖發出一陣噼啪響動,猛地咬緊牙關,口中發出一聲怒吼。

  楊戩身體各處如大壩潰堤,如山洪爆鳴!

  覆海大陣在楊戩腳下現蹤,隨著那轟鳴聲,一抹藍色道韻流轉,一股股浪濤從楊戩玄體各處奔涌而出,充斥在光柱之內!

  這光柱仿若一條透明的管道,楊戩體內的浪頭源源不斷的涌出,轉眼沒過他的身形,下一瞬,將這從天落下的光柱完全充盈!

  覆海大陣不斷閃耀光亮,楊戩體內三十六顆玄珠光芒大作!

  不夠,還不夠!

  小周天星斗大陣!

  忽而有道道星光垂落,在這光柱中那狹窄卻深厚的‘汪洋’之上,凝出了一片更為廣闊的星圖!

  楊戩體內又有三十六顆玄珠光芒閃爍,雖比不過融合了定海神珠的那三十六顆,卻更增幾分縹緲出塵的道韻。

  誦經聲,不知何時已被波浪翻滾之聲掩過;

  寶樹之下的準提道人注視著楊戩,當他看到那‘光柱’之中滿滿的‘海水’,雙目之中劃過少許震驚,亦有些許嫉恨。

  整套定海神珠,真正的圣人法器,似乎還和八九玄功產生了某種異變,將法器之能,化作了楊戩自身的本領。

  “三清…”

  準提低聲喃喃,忽而對著前方抬手一點,那光柱光芒大作,似乎比方才更為穩固了幾分。

  但,已然晚了。

  楊戩站在光柱底端,在那碧藍色的‘海水’中輕輕吸了口氣,又緩緩閉上雙眼。

  覆海大陣與周天星斗陣并不排斥,兩者涇渭分明,又一上一下,一天一地。

  天地之間,似乎少了某種關聯。

  比如,一座不周山。

  脊柱上,九顆個頭最大的玄珠忽而開始匯聚光亮,當光亮越聚越多、越來越亮,忽而演化出一座巍峨挺立的高山。

  高山剛現,體內八十一顆玄珠齊齊一震,道道光輝交織,渾然一體,天與地有了關聯。

  浪頭沖天而起,星光入雨墜下!

  兩者對沖之極,一股股道韻四處亂砸,這道困住楊戩的光柱開始不斷搖晃!

  不夠,單憑這些手段,還不足以破開圣人的禁錮!

  楊戩忽而靈光一閃,靈臺泛起了前不久在玄都城圣人墓中剛融合三十六顆玄珠時,所參悟的種種意境。

  那片天地去了何處?

  楊戩低頭看向腳下,心中泛起少許明悟,忽而一手指天,亂墜的星光同時停滯;繼而一手指地,覆海大陣隱而不顯。

  本自狂涌的浪頭安靜了下來,緩緩下降,在這片狹小之地,再現一處乾坤天地。

  準提圣人眉頭一皺,剛要催動寶樹,楊戩立在自己的天地乾坤之間,對著前方緩緩推出右手。

  光柱無聲崩碎,波濤又起,星空亂閃。

  不過轉眼間,無盡波濤吞沒了這地,璀璨星空侵占了那天!

  楊戩站在這天地之間,提一把斷劍,向前邁出兩步,卻詭異的出現在準提道人面前。

  準提道人背后的婆娑寶樹竟出現道道裂痕,這讓準提面上劃過少許肉痛,卻不得不后退半步,極力保全七寶妙樹。

  他這一退,萬法盡散。

  楊戩更是邁出了第三步,在準提圣人身側走過,踏入了凌霄殿。

  一時間,萬仙靜寂,天庭眾生盡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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