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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熊貓書庫    洪荒二郎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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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心境魔障,又是兇煞之氣凝出刑天戰尊,楊戩過了這兩關之后,就連大禹也說他可拿取開山斧,但變故又生。

  這次,楊戩站在一處似曾相識的宏偉殿堂前,皺眉而立,有些疑惑不解。

  凌霄寶殿?

  楊戩心中立刻開始思索。

  但凡試煉,必然有其目的性。

  第一關試心,自己心中的魔障應屬情欲之事,大禹前輩想必看在眼中,就算有些瞧他不起,也只是有些微詞,故而他算勉強過關。

  第二關試武,他應該還算優秀,表現出了不會辱沒這把神斧的勇武。

  所以,這第三關,又是試什么?

  楊戩正在猶豫,前方的‘凌霄寶殿’中突然奔出了烏壓壓的黑影,竟是一群身穿甲胄的天兵天將。

  “攔下他!”

  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天將怒吼著,天兵天將舉起了手中的刀劍。

  楊戩本能的就要后退,和這些天兵天將分說;他倒不是怕了什么,只是從來不想稀里糊涂罷了。

  可他心底泛起了退后的念頭,身體卻朝著前方沖去!

  怎么回事?

  楊戩心中一驚,在一名天將那明晃晃的長刀刀身上驚鴻一瞥,發現自己竟是一副無頭尸體!

  這影像…自己成了刑天!?

  楊戩且驚且怒,剛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被開山斧帶入了某種‘記憶’中,這無頭身體已經沖入了天兵天將之中,開始了一陣廝殺。

  那些天兵天將實力十分‘脆弱’,‘自己’揮舞斧頭和盾牌,如同砸瓜切菜,成片成片的天兵天將倒了下去。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此威怎能抵?一劍自天來!

  凌霄寶殿中傳出了一聲呼喝:“眾將退下!”

  便見一面容稍顯年輕,和楊戩竟有一二分相似,身穿金色戰甲、手持皇道至寶的男子踏云而來。

  玉帝?

  不對,這才是真正的昊天童子,玉帝雖然也是他,但已經是轉世之后!

  昊天施展威能,和‘自己’鏖戰,準確來說,是和刑天鏖戰,楊戩不過是一個借刑天之身的看客罷了。

  這刑天,戰力堪比大羅巔峰的大能,但竟在一個照面就被面前的‘年輕玉帝’穩穩的壓制。

  玉帝早年前就有這般實力?果然不愧是道祖身邊的道童!

  楊戩倒是想問問,那些總是嘲諷他這個娘舅‘昊天童子’的修士,又有幾個能有玉帝這般實力。

  刑天越戰越怒,但楊戩明顯感覺到,他所依附的這具無頭尸體,其實只是一股執念在驅使,神智混沌不清。

  “殺!”刑天恨欲發狂,但卻被玉帝不斷壓制。

  兩人且戰且走,從下三重天殺到了上三重天,又從上三重天殺到了天外之天,楊戩不放過每個細節,心底卻有些狐疑。

  讓楊戩感覺不對勁的有三件事。

  其一,刑天為何能出現在凌霄寶殿之前,而在玉帝戰上刑天之后,周圍明顯有海嘯一般的人影沖來,其中就有十多股不弱于刑天的氣息。

  其二,玉帝為何不讓這些人出手,而是自己親自征戰刑天?為了凸顯武力,還是有其他算計?

  其三,那困住自己母親的天庭封絕大陣,當時為何沒有運轉?直接就從天庭殺到了天外天?

  細思極恐,楊戩只是在冷靜的觀察,心中不斷推敲,隱隱抓住了一條線。

  這段故事他聽天蓬說起過,但天蓬說的是傳聞,有許多不詳實之處。

  就比如這刑天和玉帝大戰的時間,天蓬說是天庭剛立,但楊戩看到當時的天宮已有數不清的天兵天將,并不比此時的天庭弱多少。

  “刑天!死則死矣,還敢來我天庭作惡!”

  玉帝怒斥一聲,身影閃爍,忽然發難,將刑天死死的壓制。

  刑天肚臍化作的血盆大嘴不住咆哮:“還我頭來!黃帝!你還我頭來!”

  玉帝冷聲呵斥:“斷你頭顱的乃是人皇軒轅氏!孤乃三界主宰,天庭之帝!”

  “你就是軒轅!你就是!”刑天怒極,手中的盾牌對著玉帝突然扔了出去。

  楊戩此時看的十分仔細,唯恐落了任何細節。果然,楊戩看到了玉帝嘴角勾勒出的冷笑,只是那冷笑轉瞬即逝,面色有些著急。

  玉帝將盾牌‘勉強’打飛,刑天已經撲到玉帝身前,一斧頭砍在了年輕玉帝的肩頭,金色的血液四濺而出!

  “陛下!”

  “玉帝陛下!”

  周圍傳來了幾聲著急的呼喊,有幾位天將已經忍不住要違抗玉帝旨意出手相助。

  “你這莽夫當真該死!”年輕的玉帝有些氣急敗壞,猛地暴起發難,手中皇道寶劍爆發出一道道璀璨的劍影,將面前的人影直接穿了個通透!

  這恐怕才是玉帝的真正實力吧。

  楊戩心底一陣嘀咕,玉帝絕對是故意讓刑天砍了自己一斧頭,為了什么?

  眼看刑天的尸體千瘡百孔,沒了半點生氣,而楊戩也感覺自己要飛天而去,抬手一抓,抓住了跌在玉帝面前的斧頭上。

  一群文臣武將向前來,太白金星竟然也在…扶住了玉帝的胳膊,著急的呼喊,讓人拿仙丹靈藥過來。

  “唉,”玉帝嘆了口氣,收起寶劍,黯然道:“孤久疏戰陣,竟被此獠所傷。”

  周圍的仙家大臣趕緊三呼玉帝神勇無匹,拍了好一陣馬屁。

  楊戩只是握著那把斧頭在那靜靜的觀察,將那些文臣武將中氣息強橫者盡數記在了腦海中。

  就在此時,天邊有位騎牛的老者緩緩而來,眾仙家連忙見禮,口稱老君。

  玉帝也向前迎接,對著太上老君做了個道揖,道:“竟驚動了老君,孤之罪過。”

  “陛下又受傷了?”太上老君面色無驚無怒,平淡如水,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和問玉帝是不是吃飯了一樣。

  但楊戩捕捉到了最關鍵的字眼——那個‘又’字。

  “唉,久疏戰陣,與人輕易斗法不得。”年輕的玉帝有些失落,唏噓不已,看著老君,苦笑道:“我那玄功看來這一世又修不成了。不得已,只能再來一趟了。”

  “善,命數如此。”

  老君掃了下拂塵,一顆丹藥飄向了玉帝,那丹藥散發著七彩霞光。

  楊戩突然覺得,這顆丹藥為何與自己的那顆‘玉生造化丹’那般相似?

  “以此九轉造化丹助陛下轉世后一臂之力,天庭不可無主,還請陛下早日歸來。”

  “有老君為孤看著,孤倒是還想多偷懶幾日。”

  太上老君在牛上做了個道揖,道:“陛下當以自身之責為重,老臣宮中還有一爐丹藥,這便回去了。”

  “老君慢行。”

  玉帝做了個道揖恭送圣人化身,而太上老君騎牛剛走了幾步,又讓青牛停下,轉身看向了‘楊戩’。

  其實是看向了那把斧頭。

  “刑天行兇之干戚,可否交于老臣?”太上老君掃了下拂塵,“老臣將其重新煉制一番,稍后卻也有大用。”

  “老君煉器煉丹三界無匹,這兩件寶物雖然兇悍了些,但想必老君必有其法煉其煞氣。”玉帝笑道,“老君盡管拿去就是。”

  “善。”

  太上老君揮了下衣袖,那斧頭和盾牌飛入了老君道袍的袖子中。

  楊戩眼前也頓時變得黑漆漆,似乎入了虛空;他連忙仔細體悟,老君雖然是圣人的化身,但也有圣人的手段和神通,他只要能參悟到皮毛,必然受益匪淺。

  玉帝算計什么的,他已經弄懂了大概。

  刑天沖凌霄寶殿應該是發生在軒轅黃帝統領人族末期、或者之后,玉帝借勢故意讓刑天傷到了自己的寶軀體,看似不得已,必須轉世重修。

  有一點天蓬說的傳聞中沒有偏差,玉帝所修的玄法十分特殊,不可受傷,不然就無法達到完美的境地。

  三界也素來流傳,玉帝是歷經了多少多少次轉世修行的劫難,方才成為了玉皇大帝…

  黃帝戰蚩尤也算是一場劫難,蚩尤對巫族求援,刑天想必就是死在那次大劫中。

  玉帝為何要故意去轉世?

  楊戩不懂,但楊戩覺得,自己娘舅似乎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說不定,自己也是這盤棋中的一顆棋子…

  他此時只想趁機參悟下老君的神通,但可惜,等他剛有了些許體悟,周圍的虛空散去,他直接飛向了那八卦爐中。

  當三昧真火升起,楊戩聽到了一聲長嘆,在火光中仿佛看到了一個無頭的男人,渾身散發著一種蒼涼,一種悲壯。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猛士不存兮,其志奈何若。

  這,就是這把開山斧的來由嗎?

  在這洪荒之中,自己能避開如刑天一般的下場嗎?刑天當年那般勇武,能勉強和十大祖巫施展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到最后,不也是被黃帝軒轅斬了頭顱,又被玉帝毀了肉身…

  楊戩被那斧盾最后所稱贊的蒼涼感染,心中也升起了些許蕭瑟之感。

  威猛如大巫刑天,隕落之后尸首也不得保全,被人用來算計…

  自己,又能如何?

  氣運,護不住自己一世。

  必須要趁著自己有這般氣運時,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足夠應對任何陰謀詭計,也足夠去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與物。

  楊戩嘴角露出些許苦笑,周圍那冰冷的三昧真火漸漸消散,依然是那個洞內的石殿,手里握著的,依然是那把巨斧。

  稍微一用力,楊戩就把這斧頭提了起來,仔細打量這斧刃、這花紋…

  仿若老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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