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古什首府馬加斯，五星級酒店Artisplazahotel。
秦飛躺在浴缸里，嘴里叼著一根煙，霧氣和白煙繚繞在狹小的浴室里，視線中一片朦朧。
這個酒店是馬加斯最好的酒店，房間寬敞，床鋪寬大，地毯柔軟，而且每個房間有個金碧輝煌的衛生間，里面配備了浴缸。
在俄國境內的酒店很少看到有那么舒適的床，據說由于斯拉夫人早期也是游牧民族，所以他們經常遷徙，大床不方便搬運，因此俄國境內的酒店大多數的床都設計得十分狹小，以應對俄國人的生活習慣。
秦飛沉浸在思考中，一直到煙已經燃到了指間，燙感才讓他從思緒里醒了過來。
放在洗手盆附近的手機忽然發出嗡嗡的震動聲，秦飛想了想，立即從浴缸里爬起來，裹上一條浴巾，取過衛星電話看了一眼。
是一個國內的號碼。
接通了，里面傳來安若素的聲音。
“若素，是你啊？”秦飛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手表，“怎么凌晨了還沒睡？”
“剛剛忙完，想給你打個電話。”安若素說：“很快會有新的任務了，從你獲得的硬盤里，小何梳理出很多線索，現在我們的人正在針對這些線索進行追蹤，203部隊現在全部進入待命狀態，隨時都可能出發。”
“找到范天龍了？”秦飛問。
“具體的位置尚不清楚，不過他在世界各地很多用來洗錢的公司還有一些國家的基地都被盯上了，未來我們會逐漸收網。”安若素道：“我相信未來很快你就會完成自己的心愿和目標，我在國內等著你回來。”
最后一句，說得柔情似水，讓秦飛心中飄過一絲暖意。
但想起白天的事，秦飛胸中感覺有些氣悶，于是道：“若素，我覺得在硬盤里得到的線索或許可以重創黑日這個組織，但是要抓到范天龍恐怕很難，如果他真的那么容易被找到，恐怕我父親在他身邊那么多年也早就知道他的落腳點了。”
想起了巴斯基夫，秦飛又道：“這幾天我在印古什這邊，FSB在追蹤一個叫做‘高加索戰士’的組織，他們的頭目叫做巴斯基夫，和范天龍一樣，也是俄國人的心腹大患，今天早上，通過我們抓到的一個行刑隊隊員獲得了他暫時的落腳點，這人為了逃避FSB的追蹤，幾乎沒有在一個地方固定生活超過一個禮拜，我相信范天龍也是同樣的活動模式，所以我的父親才沒辦法將最準確的關于范天龍的行蹤信息反饋給你爺爺。”
“聽你的口氣，好像心情不怎么樣。”安若素了解秦飛，當然能從他的語氣里聽出端倪。
“嗯，在這邊的行動有些不順。”
“怎么了？”
“巴斯基夫可能在今天下午的一場轟炸中被俄軍的攻擊直升機炸死了。”秦飛說：“現在事情變得有些復雜。”
“死了？”安若素是搞情報的，當然知道什么叫做順藤摸瓜。
這次秦飛之所以和MI17合作，也是因為能夠追蹤到川崎隆一這個范天龍的親密伙伴，而川崎隆一在非洲索馬里已經證實了組織XS凝膠炸藥項目的撤離行動。
也就是說，在印古什追蹤巴斯基夫有可能會追蹤到川崎隆一，而且更有可能跟蹤川崎隆一能夠見到范天龍露面。
這是一次擒獲或者擊斃范天龍的最佳時機。
現在巴斯基夫死了，意味著這條在北高加索的線索已經斷掉。
一旦巴斯基夫死了，川崎隆一在此處的合作人就沒有了，他只能另想辦法將設備和人員還有那些成品運送到別的地方去。
這就是說，行動已經打草驚蛇。
蛇縮回了洞里，要再次找到它恐怕不容易。
XS凝膠炸藥威力不但大，而且最關鍵是不能被現有的安檢儀器發現，隱蔽性太強大，一旦川崎隆一將設備和成品找到另一個合適的地點秘密安頓下來，恐怕整個世界都不會安靜。
秦飛嘆氣道：“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按說是八九不離十的，在我們包圍邊境的切爾緬村之前的一天，巴斯基夫還在那條小村莊里，按說沒那么快離開。若素，我現在有些迷茫，如果這條線索斷了，我真的不知道又要從什么地方下手去找范天龍，我已經追蹤了他整整兩年了，我父親年紀也漸漸大了，我想讓他早點回國。”
“秦叔叔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和你很像，他決定的事情沒完成，是不會回來的，而且自從上次為了救你而引起了范天龍的注意，現在范天龍已經加強了對他的監視力度，他根本離不開那個小島。”安若素說：“爺爺曾經想過和當地的軍方溝通，一起合作攻下那個訓練基地，順便讓你秦叔叔回來，只不過現在已經無法和叔叔聯絡上了，一切聯絡的方式在那次之后全部被暫時切斷，沒人知道現在那個東南亞小島上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如果這次的行動徹底失敗，我會離開俄國，然后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到那個基地，不行的我會自己組織兵團直接攻入那里。”秦飛咬牙道：“我不能再等了。”
“秦飛，事關重大，那個國家的情況很復雜，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是你們想復雜了。”秦飛說：“知道為什么我要當雇傭兵頭子嗎？因為我這樣采取任何行動的自由度會比你們正規的部隊要大得多，我是以個人名義去執行的，沒有你們的政治和外交上的考量，而我只需要賄賂當地的政府，或者他們國家的一個部長——相信我，現在的X傭兵團有這個能力，甚至我可以邀請MI17和我合作，又或者讓米斯特的BOSS安排，反正這么做，對他們也有好處，他們在這其中也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我猜他們不會拒絕我的想法。”
“你這么做實在很冒險。”安若素顯然有些擔心，語氣變得有些急切，“范天龍不是隨隨便便就找地方建立基地的，他找的地方都都是我們影響力比較弱的地方，而且也不方便插手的地方，一般基地都建立在所在國的叛軍或者分裂勢力、游擊隊之類的控制區域，范天龍多年經營，背后又有‘飛鷹計劃’的支持，和那些當地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攻擊他們等同攻擊當地的有游擊隊和分裂勢力武裝，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簡單…”
“相信我，如果需要，我真的會那么做，現在我有足夠的資金和人脈，還有足夠的情報來源，武器和后勤保障方面我可以完全交給維克多那個神通廣大的家伙，至于當地政府，我相信MI17也會幫忙搞定。”秦飛道。
電話里，倆人沉默了下去。
這是個沉重的話題。
安若素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秦飛的想法，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唯命是從的主兒，一旦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會不顧一切去做。
這一點，是秦飛最大的優點，但也是最大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