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維修區。
兩名穿著沖鋒衣和戰術褲的掘墓者成員一左一右貼著墻邊朝前搜索。
他們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這里是維修區,地上很多沙子,他們盡量讓自己的戰術靴不至于在地板上發出響聲,那會令自己暴露行蹤。
“格羅夫,報告情況。”
其中一人在喉震耳機的幫助下,輕聲在頻道里呼叫自己的同伙。
這次,他們一共來了八個人跟著西門過來城堡的維護區里搜索夏洛特。
進入維修區之后,他們分成四組,兩人一組進行搜索,如果發現公主和她的保鏢,立即開槍示警,其他組會迅速靠攏過來增援。
但事情看起來似乎并不順利,因為他們發現,這里靜得可怕,自從四個小組進入維修區之后,并沒有發生槍戰。
這意味著,沒有一個小組能找到目標。
靜,可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倆人發現無論在頻道里呼叫誰,回復的人越來越少,直至現在,他們已經呼叫不到出自己之外的任何一組同伙。
城堡的維修區里由于修繕的原因,許多燈處于保護的原因已經被拆了下來,便于工人對墻上的彩繪進行重新上色,所以這里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
沙——
其中一人不小心踩在了地面的沙子上,發出了響聲。
對面的同伙猛地轉過頭,舉起食指在嘴唇上做了個“噓”的動作。
然后,他指了指前面拐角處。
踩到沙子的這位朝左邊挪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視線,順著自己同伙指向的方向望去。
一看之下,感覺寒毛都輸了起來。
拐角的地方,出現了一雙戰術靴,看起來是有人躺在那里。
倆人端著槍,小心翼翼靠了過去。
果然地上的人是其他小組的成員,其中一個掘墓者蹲下身,摸了摸地上那人的脖子,然后抬頭朝自己的同伴搖了搖頭。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人掛了。
沙——
右側的通道里,突然傳來響聲。
倆人猛地調轉槍口,一個黑影在視線里一閃而過,消失在一扇房門前。
兩支G36自動步槍同時開火,彈頭將墻壁打得石屑亂飛。
他們交替掩護,一起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直到倆人一前一后打完彈匣,又換了新的彈匣。
到了門前,倆人不敢貿然進入,比劃了幾下戰術手語,同時扯下了手榴彈。
叮——
拉掉了保險環的手榴彈簧片彈起,右邊的人伸手推開房門,之后兩顆手榴彈一前一后扔進了房間里。
這樣有個好處,即便里面的人反應足夠快,也不可能同時將兩枚手榴彈踢開或者扔掉。
轟——
轟——
氣浪裹挾著濃濃的塵土直接將門炸得千瘡百孔,門的半邊垮了下來,耷拉在門框上。
兩枚手榴彈在房間這種密閉的空間里發揮的威力比在空曠地方要大不止一倍。
爆炸過后,倆人小組一左一右突入房間,在尚未散去的煙霧中搜索對手。
這只是一個小房間,十平米左右,右邊有扇窗戶,玻璃已經被沖擊破震碎,寒風從外面吹進來。
沒人。
房間里沒有什么遮蔽物,空空蕩蕩,一眼就可以看完所有的角落,除了地上爆炸留下的黑色炸痕之外,什么都沒有。
“法克!”
其中一個忍不住罵娘了:“你確定看到他從這里進去了?”
“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他的同伙忍不住反問。
“這里沒有內間。”這名掘墓者雙眼掃了下周圍,“難道他會變魔術!?”
倆人幾乎同時猛地一驚,迅速地抬頭,槍口一起朝上指去。
房間里沒有人,也許在屋頂,這里的屋頂很多地方會有弓形的穹頂,有地方可以躲藏。
房頂也沒有,倆人松了口氣。
“見鬼了!”其中一名掘墓者忍不住發起牢騷,“我們是不是要去找找老大?他怎么好像消失了?”
的確,之前倆人無論在頻道里怎么呼叫西門,西門都沒有回答,仿佛消失了一樣。
“老大,你在什么位置,我們的人好像都死光了…”
依舊靜悄悄,沒有回應。
噗——
隨著一聲沉悶的槍聲,這家伙聲音尚未落地,就像一塊濕抹布一樣癱軟在地上。
“法克!”
另一名掘墓者簡直就成了炸毛的貓,槍聲是從背后傳來的,那里是也一面墻壁,剛才明明看過沒人,難道這人懂隱身!?
就算隱身也不可能啊!兩顆手榴彈在十平米的房間里爆炸,就算是一頭非洲犀牛也該被炸死了。
槍口轉過去,他看到了墻上的那扇窗戶,一個黑影伸出半個身子,舉著一支裝有消音器的格洛克17手槍,正瞄著自己。
他的腦子里飄過這句話,手指正打算壓下扳機。
噗噗噗——
連續三槍,全部打在他的脖子和臉上,直接將人打得連連后退。
在未斷氣之前,槍的扳機還是被壓下了,G36突擊步槍在他的手里劃過一道圓弧,火舌從消焰器周圍噴出,密集的子彈全部打在了墻上和房頂上,留下數十個彈孔,落下一大堆塵土。
最后,他的背部重重撞在了墻壁上,挨著墻坐了下去,在墻上抹下了一大片血跡,再也不動了。
窗外的埃里克靈巧地從外面躍進來,走到兩具尸體旁,朝他們身上每人補了一槍,再蹲下身,搜刮了這倆人身上的彈藥,背起一支G36,然后推開房門走進了走廊,再將那扇已經搖搖欲墜的門扶正,關好,像一個離開酒店的客人一樣優雅。
在走廊上走了幾步,突然,身后傳來了保險拉起的聲音。
埃里克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
能在不知不覺中來到自己的身后,除了西門還有誰?
看來,之前死去的八個人只是誘餌而已,西門知道埃里克不是普通的刺客,同為圣十字兄弟會的十二門徒之一,雙方極為了解對手的實力。
西門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伺機尋找機會。
而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約翰,說,你想怎么死?”西門的聲音如同此刻城堡島附近海面上的浮冰一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