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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幕 七海旅團在行動

熊貓書庫    伊塔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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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該死,這也太窩囊了,”馬特里一拳砸在墻上,墻面發出一聲悶響。他憤憤地說道,“就這么讓他們將萊拉帶走了?那可憐的姑娘又做錯了什么?全怪我,我明明應該拉住她的!”

  “不,不行,我們不能就這么讓萊拉落在那些人手里!巡查隊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馬特里說著轉身就要向外走去,但他的老婆羅莎一把攔住他。

  “你瘋了!?”那個胖胖的女人正抹著眼淚嚷嚷道:“你怎么能和那些人作對,再說了,憑你也攔得住那些大人們?普舍先生也說了,那些人背后可是那位‘狡梟之智’,堂堂公爵大人怎么會聽得進我們這樣小人物的意見?”

  馬特里怔了半晌,長嘆一聲泄了氣,“…可那姑娘那時好像瘋了一樣,我說什么也不聽,非得要攔住那些人…我明明讓她藏起來,可怎么也拉不住她…”

  “那是那孩子的全部希望所在呀,”羅莎紅著眼睛說,“誰又不知道巡查隊那些人手腳不干凈,他們說是搜查,可誰知道刮地三尺過后還能剩下些什么?連我們家也丟了不少東西,那些可恨的家伙。”

  普舍埋著頭,坐在床上一手托著煙斗,一口接著一口地抽著,一臉愁苦,臉上的皺紋全褶在了一起,沉默著一言不發。

  萊拉來旅店前前后后也不過一年多,可那姑娘禮貌又內向,做任何事也好,總是認認真真,雖然她平日里總怕外人評價自己,可實際上呢,旅店里的大伙兒少有不喜愛她的。

  旅店出事之后,前前后后已經有不少人來問過她的消息,得知巡查隊將人帶走之后,義憤填膺的人不在少數。可大家都是住在舊城區的平民,除了眼睜睜看著之外又能干些什么呢?

  少數熱心的,也不過是將消息奔走相告出去罷了。倒是齒輪與魔導書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羅莎喋喋不休地述說著巡查隊的人的可惡。在她這樣的人看來,被巡查隊的人帶走已經是天大的事情,更遑論背后還有公爵這樣的大人物,那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洛羽只默默聽著。

  他正穿過一地雜亂的閣樓,目光看到那個玻璃罐子滾落在地上——罐子已經碎了,錢幣散落得東一個西一個,不知道被搶走了多少。書柜也歪到在地上,不知道被人翻了多少遍。

  那些翻開的書被隨意丟在地上,無人在意。

  搜索之人顯然帶著明確的目的,他們沒有在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因此帶走了萊拉。

  洛羽平日里顯得沉默,但并不代表他看不明白。他當然猜得出那些人是為何而來,又為什么要帶走萊拉。

  他只是沉寂地看著地上的每一本書,目光在那些零碎的線索之中巡弋,在某一刻神色微微一動,停駐腳步,并彎下腰去,從地上掃開兩本書,從下面拾起一本筆記來。

  那筆記有著銀灰色的封面,他打開扉頁,看到在序言上方寫出的一行小字:

‘我的元素與魔導術,緒論  ——關于眾星之秘的另一個解,艾什林恩,于帝國歷1082年,11月4日。’

  一旁,姬塔正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安靜地看著女騎士小姐將劍插入劍鞘之中。后者拿起盾,束上護手甲上的最后一根松緊帶,并扯了扯,然后站起身來。

  梅伊全程一言不發,走上前去拿起比自己人還高的斧戟,全副武裝,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向外走去。

  姬塔嚇了一跳,趕忙攔住她:“梅伊小姐,你…?”

  梅伊抬起頭看著她,眼神明亮,不疾不徐地說道:“梅伊去帶萊拉小姐回來。”那語氣平靜得好像在說,我吃完飯要出門去散個步一樣。

  她說道:“遵照古訓而行的騎士們,自古以來恪守著誓言,他們絕不會容忍如此不公的事情在自己眼前發生而無動于衷。一如坦羅的白薔薇盛開,那榮譽也歸于騎士們手中劍上,而我的心則告訴我的那個答案——”

  她說:“我相信艾德先生在這里也必不會袖手旁觀。因為他是那樣的人,正如賢者們所言,高尚之人行高尚之事,那是萬物背后高尚的真理。我也將去追尋那條道路,至死而休。”

  學者小姐聽得呆了呆。

  這是選召者該說的嗎?

  但梅伊目光澄清,看向學者小姐的眼神真摯而誠然,“姬塔,你請留在這里。幫我知會艾德先生,告訴他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他梅伊期待著與他的再一次并肩戰斗。”

  姬塔感到自己無法反駁騎士小姐。

  因為她內心中也有同樣的愿望,若非為了一個同樣的理由,大家又怎么會匯聚到這里,匯聚到七海旅團的大家庭中來?

  她求助性地看向洛羽。可團長不在這里,眼下決不能由著梅伊小姐的性子來,那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的。

  這里可是帝國啊,那些人背后絕不僅僅是一個死亡降臨公會——是的,她和洛羽一樣只聽普舍與馬特里的描述就猜出對方的來歷,可那些人背后很有可能是七魔導士家族之中勢力最為龐大的狡梟家。

  霍克家族。

  但那些都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若梅伊小姐現在在這里與對方動手,很有可能正面與巡查衛隊對上,那些巡查隊的衛兵,代表的是艾音布洛克的城衛軍。

  代表的是帝國。

  但洛羽只看了看她。

  他輕輕將手中銀灰色的筆記放在桌面上,并合上它的扉頁,用手輕輕撫過那些銀色的文字。年輕的元素使舉起一只手來,“元素,聽遣,”他開口,一只修長的魔導杖憑空浮現在他手上。

  洛羽轉過身,惜字如金地對梅伊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啊?”

  姬塔看著后者,一副吃驚不小的樣子,“洛羽?”

  洛羽開口:“有些責任我們注定無法逃避,萊拉也是因我們而受牽連。團長不在這里,可我們在這里。”

  他罕見地說出一長段話來。

  “姬塔,過去我總是害怕,害怕面對,也害怕抉擇,害怕給我的父親與母親一個肯定的答復。因為有些東西我知道人們的期待,我只是懷疑自己,懷疑自己能否做到那一切?”

  “北境一戰之后,我總算也明白過來。如果我總是先質疑自己的決定,那或許并不是一種成熟,而是膽怯,因為我害怕承擔,害怕給他人一個承諾,害怕肩負那一切背后的責任。”

  “可總有一日我們得面對這一切,七海旅團也并不僅僅是屬于團長一個人的團隊,它也不屬于這里的任何一個人,它是榮譽也好,責任也罷,都應僅屬于旅團中的每一個人。而我,也是這個團隊中的一員。”

  所以他理應當為此作出決定。

  而當一個人做出選擇之時,其也自然而然明白了自身所屬于的方向。

  “可是…可是…”姬塔為難道,“可是團長還在拉文杜爾,他的比賽怎么辦?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行當日在考林—伊休里安之事,讓七海旅團被帝國盯上…”

  “不會的。”

  洛羽搖搖頭,又變回了那個惜字如金的狀態。

  但他從沒這么淡然過,仿佛已透過迷霧看穿了屬于未來的一切。洛羽不由再一次回想到了當日自己與父母對峙之時,自己放棄了一切自己所擅長的東西,面對質疑無從反駁。

  可人的成熟,有時候就在一剎那之間。

  “因為我計算過了。”

  他對姬塔說道:

  “這就是最優的解。”

  姬塔正吃驚地張開口。

  學者小姐心中不止一次閃現過那些過去的回憶。

  她仿佛又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認識他的那個時候——

  那還是在ccsl的分區決賽上。她也正是從那場大賽之中脫穎而出,從而進入塔波利斯的視線。

  而洛羽也同樣。

  記得那是最后的一場比賽,在那場最后的對決之中,是兩個幾乎已經精疲力竭的對手,彼此面對著。而那個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少年抬起頭來,用一種幾乎篤定的語氣對自己的對手說道:

  “我已經計算過了…”

  “我還有贏的機會。”

  那是幾乎同樣的語氣。

  然后他奪得了那場大賽的冠軍。

  再然又后他成為了塔波利斯精英青訓旅團的一員。

  他的父母早已為他安排好未來的路,可那之后那個少年好像遺忘了一切曾經的榮耀,那場比賽之后很久很久,姬塔都再沒見到對方顯露出這樣的一面來。

  她幾乎都快忘了——

  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其實也是塔波利斯的天才元素使啊。

  她被選作古里爾的魔導書的主人。

  而他,則是橡木騎士團的銀之羽。

  是塔波利斯未來的主力元素使的后備役。

  若塔波利斯還存在的話。

  梅伊也目光柔和地看向洛羽,對他贊許地點了點頭,像是認同對方作為自己同伴的身份。她說,“洛羽先生說得對,梅伊很認可。”

  她又看向老商人與一旁的馬特里,羅莎,認真地開口道:“我們對這里一無所知,等到救回萊拉之后,可能還要麻煩普舍先生,也麻煩各位。”

  馬特里正吃驚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們。連羅莎也停下眼淚,紅著眼睛看了過來。

  “你們這是…”普舍放下煙斗,看著洛羽,梅伊和姬塔,忍不住想說什么,可又不知該從何開口。從這里往前一步,就是與帝國正面交鋒。狡梟家族歷史久遠,以七魔導士家族出身,而今的霍克公爵甚至可以一定程度影響帝國的決策。

  影響那位至高無上的魔法皇帝的決定。

  在普通人看來,貴族們代表著真正的帝國,與那些大人物作對,也與帝國作對沒什么兩樣。

  可這也是唯一的辦法。或許也只有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圣選之人,敢于正面挑戰奧述人的權威了吧?那也是能夠把那個可憐的姑娘從巡查隊手上帶回來唯一的可能性。

  這里面固然有許多的風險,但也有一線希望。普舍腦子里閃爍著這十多年來的一幕幕,林恩家分崩離析之后,他與友人也斷了聯系。

  可對于過去的回憶仍難以離舍。

  林恩爵士在他困難之時曾幫過他大忙,雖然那位爵士本人可能并不知曉這一切。

  直到有一天,萊拉帶著那封信來見他。

  那個小姑娘惴惴不安的目光透過眼鏡看著他,抓著衣角的手因為緊張而透出蒼白,語氣有些軟弱地詢問:“請、請問,可以讓我暫時留在這里么?我…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籌到資金的。”

  那一天現在想來猶在昨日。

  老人看了看自己手邊收攏起來的眼鏡碎片,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若是有個女兒的話,說不定也有這么大了。

  他埋下頭,手托起煙斗狠狠地抽了兩口,但終于下定決心來。自己只是個本分的商人,這一生也沒有什么跌宕起伏與波瀾壯闊,可事到臨頭來,他也決定陪這些年輕人豁出去了。

  畢竟普通人亦有同情之心。

  反倒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難以與他們這些小人物共情。

  他攥緊了煙斗,抬頭對梅伊與洛羽說道:“我去想想辦法,等你們救回萊拉,我來想辦法送你們出城。出城之后往南就是四葉草平原上的礦區,那里人員成分復雜,外人難以排查。你們有自己的風船,逃出去應當不難…”

  梅伊看著這位老人,將手放在胸甲上,深深對他行了一禮,“麻煩您了。”

  普舍長嘆一聲,點點頭。

  梅伊看向洛羽,“洛羽先生,請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閣樓,下了樓梯。

  而旅店大廳之中,愛麗莎正在前臺守著通訊水晶,那水晶是個老古董了,時靈時不靈,她不得不時時刻刻看著。

  許多人已經聚集到了這里,夜鶯小姐并不認識那些人,他們有的是旅店的客人,有的是附近居住的左鄰右舍的人,他們都聽說齒輪與魔導書出了事,才匯聚于此。

  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力所能及的忙。

  人群顯得有些沉默,顯然大家都聽說了萊拉的事,可都拿不出什么好辦法。

  只是這時人群忽然默默分開出一條道來,愛麗莎看到了那一頭手持鳶盾與斧槍的騎士小姐,全副武裝,她身后跟著一身銀色長袍,手持魔導杖的洛羽。

  大廳一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靜看著這一幕,看著梅伊與洛羽向大廳走來。

  洛羽看向愛麗莎。

  但夜鶯小姐絲毫也不奇怪的樣子,也不詢問兩人來意,只提醒了一句,“箱子還沒回來,你們小心點。”

  洛羽向她點點頭。

  然后兩人分開人群而去,緊接在他們之后的,是抱著魔導書急匆匆跑出來的姬塔,她看到愛麗莎,嚇得一個急剎車,“愛…愛麗莎小姐…”

  “你也要去?”

  愛麗莎問她。

  “抱歉,愛麗莎小姐,我…”

  姬塔有點臉熱,愛麗莎讓她看好大家,可她非但沒做好自己的工作,反倒自己也連帶加入其中。

  可梅伊小姐和洛羽都去了的話,她也放心不下大家,也只能跟著去。

  “去吧,”愛麗莎只笑了一下,她當然清楚那家伙身邊都是怎樣的人,“我來聯絡團長,拉文杜爾的賽事已經告一段落,團長他們應當在返程的路上。等聯系上團長,我再來支援你們。”

  “愛麗莎小姐…”姬塔有點感動。

  但后者拍拍她的肩,柔聲說道:“萬事小心。我相信洛羽足夠冷靜,可你要看好梅伊小姐,謹防她過于沖動地行事。”

  “我明白了。”

  姬塔認真地對她點了點頭。

  萊拉正緊緊抱著那只羅盤。還好周圍那些兇神惡煞的人這會兒已經不再怎么關注這邊了,她雖然無法逃走,可心下總算稍稍安定下來。

  少女踉踉蹌蹌跟在眾人后面,因為眼鏡已經遺失了,她視野之中一片模糊。而一想到自己的眼鏡,少女心中又酸楚又難過,要另外配一副眼鏡需要好多錢,上次眼鏡被人弄壞了她花了許多功夫才重新粘好的。

  但這一次再也粘不回來了…

  自己的錢也沒了,她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將自己的錢搶走的。萊拉臉色慘白,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現在她心中更惶然的是這些人究竟要帶她去什么地方?

  那個穿風衣的男人看起來對自己手下手腳不干凈并不在意,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究竟在意什么,對方至始至終也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她有心想要問。

  可也不敢開口。

  只有陳舊的魔導士長袍的衣兜之內,一枚通訊水晶正一明一滅,并發出溫熱的光芒來。那是愛麗莎小姐送她的通訊水晶,因為時常要給七海旅團的人當向導,這幾乎成了她這兩個月以來的固定工作。

  對方也給她留下一個固定的通訊手段。

  可能用那水晶來干什么呢?或許拜托那些人去聯系一下布麗塔,此刻這個膽怯的姑娘內心中能想到唯一可以幫得上自己的人,大約就只有自己在這座城市中的摯友了。

  可那些人會幫她么?

  自己與他們的關系,不過是與雇主的關系而已。

  她心中滿是不安。

  而正當萊拉猶豫著的時候,隊伍前面忽然停了下來。

  不是到了地方,而是那個穿風衣的男人正皺起眉頭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怪人。

  箱子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連一只眼睛都遮了起來,臉上帶著一張黑色的面具,面具下只有剩下的一只眼睛看著一眾巡查隊的衛兵,顯得中二氣息十足。

  巫師長長的尖頂帽遮住他的另一半臉,一身漆黑的長袍,手套上和皮靴上都掛滿了他自制的金屬小飾物,有十字架,也有指套,而那雙手厚厚的手套中,正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飾劍。

  小巷中,狹長的劍刃映著月光,閃爍著冷冷的鋒芒。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魔導士裝束的怪人,一手執劍。無論從任何一方面看,對方都像極了那種傳統故事之中走出來的最經典的反派角色。

  而風衣男人絲毫沒有自己同樣身為反派的自覺,警覺地拔出劍來,指向對方,聲音冷淡地開口問道:“閣下是誰,為什么要攔住我們?”

  “你哪只眼睛又看到我攔住你們了?”

  少年反問道。

  我特么兩只眼睛都看到了!風衣男人為之氣結,這小巷子就這么寬,你這么大一個人攔在這里,然后反過來還要問他們為什么?

  他怎么知道?

  “神經病。”男人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他專門走僻靜的小道,就是為了謹慎起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為人堵在這個地方。

  但對方究竟是誰?

  這個怪形怪狀的打扮讓風衣男人一時有點摸不清箱子的低細。

  箱子抬了抬頭,仔細分辨了一下對方的人數。

  而他手中的魔劍正在他耳邊低語,顯得有些急不可耐,“快,快殺了這些人,他們都是壞人,死不足惜。想想看,這些家伙干的好事,怒火是不是已經充溢在你心中了?”

  “…去吧,去順從這樣的怒火,給他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箱子從愛麗莎那里聽說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確實是當即炸了。他直接一言不發地摁滅了通訊水晶,然后一個人摸到了這些人的必經之路上來。

  至于對方所謂的掩人耳目,在一個全力全開的上位魔導士面前。

  城市沒有秘密。

  但對于魔劍嘮嘮叨叨的話,箱子完全沒放在心上。

  誰規定好人才能殺壞人了?

  少年舉起手來,一支魔導短杖憑空浮現在他手中——他現在要告訴自己的魔劍,壞人一樣可以殺壞人。

  “哈?”

  魔劍格溫德斯有點整不會了,這家伙究竟有沒搞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但箱子毫不在意這一點。

  他只一字一頓地開口道:

  “我是——”

  “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而已。”

  他停頓了一下。

  風衣男人忽然意識到不妙,下意識想要轉頭閉上眼睛,但那少年眼中忽然放射出無比明亮的光芒,那奪目的光芒一下子就攝去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奪心術!”

  風衣男人心中狂叫了一聲干。

  這特么個拿劍的混蛋,竟然是個上位魔導士!

  請:m.ddyue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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