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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在巴伐蘭待的時間也超過了半個月。四輪比賽一過,眼看著返回艾音布洛克的日子又近了。
這座帝國邊陲的城市風景秀麗,市內人類與蜥人混居,有著與帝國其他地區截然不同的人文風貌。巴伐蘭毗鄰龍舌蘭森林,離開市區不到一百里,穿過森林南部,便能一睹傳說中大裂谷的風光,帝國著名的皮斯托亞豐碑瀑布便位于此地。
這座橫跨近三公里的云海瀑布是帝國大冒險家皮斯托亞雷納爾德所發現,并由此而得名。這里也是遠南航線的著名地標,每年前往此處的觀光客絡繹不絕,并賦予其另一個名字,‘愛與美之神馬米爾之錦’。
因為奔騰的云海從這里注入大裂谷,瀑布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彩。
這一帶盛產一種紫水晶,有一座巨大的紫水晶原礦位于地下深處。從當地采掘的紫水晶帶微弱的風雷元素,是下級煉金原石不可或缺的一類,和巴伐蘭的熒光墨水一起遠銷各地。
不過比起來,人們更喜歡給這類璀璨美麗的紫色晶石另一重含義。
“這水晶多少錢?”
方鸻立在一位年邁的蜥人面前。
對面的攤子上,大大小小擺放著好幾類紫水晶,其中一些品質相當卓然。方鸻從中撿起一枚,對著陽光看了看,那水晶的形狀猶如橄欖,經過巧匠切割,從不同的棱面之中透射出迷人的光芒。
參賽選手們在巴伐蘭待了半個月,但幾乎足不出戶,除了少數特別閑不住的——比如逍遙與木藍等人,也只不過是把市區逛了逛。而其他人要么是待在旅店,要么就是在前往賽場的路上。
南方溫暖濕瀾,待了半個多月,大伙兒都感到身上有些發霉了,比賽狀態也在持續下降。四輪比賽一過,眼看著在巴伐蘭的最后一場比賽也快臨近,在靈魂指紋的許可下,冥女士大手一揮,給所有人放了個假。
于是戈藍德代表團迎來了他們在帝國的第一次集體活動——皮斯托亞豐碑瀑布之行。
說來牌面,為了防止選手出意外,冥和Virus都和他們一起出行。區區一個工匠大賽的參賽代表團出行,竟然有兩位偽龍騎士在一側護航,在第一世界也算是奇觀了。
方鸻面前的蜥人穿著一件長袍,褶皺的皮膚上生長著黑色的花紋,是一頭典型的夜蜥人。它沉默寡言地向方鸻豎起三個手指,“三千里塞爾?”方鸻怔了怔,心想好貴,但還是下意識去掏錢。
不過一旁水無銘走過來打掉他的手,“你傻的嗎,”這位Elite的主將一臉恨鐵不成鋼,“它說多少就是多少?它說三萬里塞爾,你是不是也要付錢?”
那倒不會?
方鸻想說,這枚水晶的元素純度很高,而且自然形成的水晶內部橫裂紋如此之少,在自然界是一件很罕見的事情,它在這堆水晶之中也是品質最好的那一類,它應當值這個價的。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這枚水晶的價值才會付賬。但方鸻記起上次被天藍大罵了一頓的經歷,張了張口之后選擇了閉嘴——記得那也是天藍惟一一次講價失敗的經歷。
那個商家拿著他的理由來堵天藍的嘴,把道理講得頭頭是道,最后的結果就是那個小姑娘被氣得七竅生煙,回到七海旅人號之后有足足一周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方鸻想起來都覺得后悔,自己應當收那個商家版權費的。
當時還有洛羽連帶著倒霉。
因為洛羽也幫腔了。
水無銘倒是自己沒上去幫他講價,而是羅薇出馬。在方鸻看來,羅薇學姐的講價風格與天藍是另一個方向。天藍牙尖嘴利,喜歡在言語之中埋一些陷阱,經常把商販說得啞口無言。
但她會表現出購買傾向,又使商販不至于厭惡,把她當成找茬的人。這樣的方式往往無往不利,最后雙方各自妥協,達成一致。天藍也說過,這是她屢試不爽的策略。
但羅薇學姐講道理時聲音輕柔,有條有理,也不著急,也不詭辯,只讓人生不起對抗心態來。讓方鸻意外的是,羅薇還懂蛇人語,而且言語之間非常了解蜥人一族的文化,很快便與那位老蜥人攀談起來。
最后對方心悅誠服,一副看他們心情大好的樣子,給方鸻一行人打了個對折。不過除了方鸻花了一千五百里塞爾買下那枚水晶之外,羅薇自己也買了幾枚。
“羅薇學姐本來用不著買那些水晶的,”水無銘皺皺眉,“這樣看起來是它給我們打了折,但我們可不一定賺了。說白了,這些水晶在這附近比比皆是,對于蜥人來說一錢不值。”
羅薇笑了笑,“它給我們打折,是因為對我們友善,而友善是值得回應的。何況這些水晶對于蜥人來說價值不大,但對于我們來說價值卻不小,我們在完成一場交易時,其實不過是選擇了自己心中對它的價值定義,談不上是賺了還是虧了。”
方鸻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
比起天藍來,他更愿意接受羅薇這樣的說法。
“說不過你,就你大道理多。”水無銘搖搖頭,對此有點無可奈何。不過她又看向方鸻,有點好奇地問:“不過你干嘛非要到這里來買這東西?這東西在巴伐蘭比比皆是,而且比這里便宜多了。”
“我看你手里這一枚品質不錯,可也值不了一千五百里塞爾。這么貴,都夠我半個月化妝品的花銷了,”她又看了看遠處絡繹不絕的觀光客,“你和那些人又不一樣,總不會迷信這水晶還有別的什么功效吧?”
方鸻有點臉紅。
他用手捂住那枚水晶,小心翼翼地將它揣到荷包里。
“哦?”水無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長長喔了一聲,“該不會你要拿它來送人吧?愛與美之神的水晶,你竟然也信這個,是誰?羅薇學姐,不不不,你和羅薇學姐認識才沒兩天呢。”
羅薇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但水無銘才不在乎,“還是Ragnarok那個小姑娘?還是白雪,不會是白雪吧?那你和蘇菲怎么辦?”
方鸻深表無言。
在南境大賽上兩人還沒怎么接觸過,當時他也沒想到這位Elite的主將會是這么一個性子,和她老師一個南一個北。但對對方的聯想能力,方鸻也是深表欽佩,猜測沒一個靠譜的。
他其實只是想用這水晶來做一件東西罷了。
但水無銘仔細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是看上我老師了吧?”
“噗——”正在一旁喝水的羅薇一口水噴了出來,嗆得臉紅。她抬起頭來,咳嗽著說道:“無銘,你越來越離譜了。”
“合理猜測,”水無銘一本正經,“老師也就比我大四歲而已,社區上喜歡老師的人可多了,這不正說明艾德眼光好嗎?”
她回過頭去,對方鸻說道:“是吧,艾德學弟?”
但方鸻看著一個方向。
他正憋紅了臉,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水無銘怔了怔,忽然感覺有點不妙。她一轉身,剛好看到冥正笑瞇瞇看著自己,而Virus恰好板著一張臉,立在后者身邊。
那之后的事不必多提,反正代表團的人一連好幾天再沒見過這位Elite的主將,連帶著Virus女士一起。根據冥和靈魂指紋的說法,說是后者正在接受特訓。
理由是在前一輪比賽中表現不佳。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其實他們在第四輪比賽之中遇上了不小的麻煩。第四輪比賽前半程,他們遇上了巨樹之丘排名最末的隊伍,本來預計是一場輕松的比賽,靈魂指紋也沒讓方鸻在陣容之中上場。
但靈魂指紋沒讓羅薇上場,而是由水無銘代替羅薇操刀,最后水無銘與微語這兩場互有勝負,但古蘭德那一場卻吃了大虧。
一方面,大賽有不能連續輪空兩輪的規定。
而且考慮到選手的個人積分影響,一般來說不是為了隱藏大招,或者是刻意雪藏選手,教練都會令代表團里的各選手交替上場。
但為了將古蘭德在魔藥學上的天賦藏到最后,這一輪中靈魂指紋還是為這個來自亞沙的少年指認了插件門類,并令其代替無存上場。
他的對手原本在先前的比賽之中也是不擅長此門類的選手,因此分析組原本也沒太多擔心。
可沒想到巨樹之丘的人居然藏了一手,在這一場比賽中對手在插件上表現出非凡的天賦,讓戈藍德總會在這一項上失了大分,僅僅一場比賽就為對方拉開八分之多。
后來MTT上場也未能追回分差,戈藍德總會以四分之差負于對手,算是在這輪比賽之中不大不小爆了個冷。
這場比賽在社區上給靈魂指紋惹來許多非議,其主要指責集中在幾點上。第一是為什么不讓身為妖精工匠的羅薇上場,而是讓水無銘頂替其操刀?
考慮到Elite和弒神者之間的關系,還有外面關于那位構裝女王與Virus之間不和的傳聞,不少質疑的聲音甚至轉移到了陰謀論上。是不是羅薇被教練團雪藏了?
好在Ragnarok和弒神者同屬昔日同盟,Elite伙同Ragnarok針對弒神者這樣的事怎么聽起來都不靠譜,因此這樣的流言才沒有塵囂之上。
第二是古蘭德這個選手究竟是誰選出來的,從各方面來看這個來自亞沙的少年在前幾場的表現中都只算得上中規中矩,但與落選的一些參賽選手相比,還多有不如的地方。
更不用說這一場,更是他在對方手上失了大分。
靈魂指紋作為戈藍德工匠總會的領隊,在這上面顯然是難辭其咎的。
最后還有一些關于為什么方鸻沒在陣容上場的非議,不過這個節奏倒是不大。畢竟能關注這場比賽的人大多不會不了解賽制,方鸻要么在前半場,要么在后半場出場,每一輪比賽都有露臉。
就賽制來說,是不是出場意義其實不大,無非是戰術安排而已。
不過到了下半輪,靈魂指紋總算一舉扭轉風評。第四輪比賽下半輪,戈藍德工匠總會遇上了羅塔奧方面排名第二的代表團,圣白之野工匠協會。
這是個有相當悠久歷史的工匠協會。
也是那個荒野王國長期以來,國內排名僅次于坦羅工匠總會的第二工匠協會,羅塔奧三大學派眾星之拱的策源地。方鸻魔力回收所需求的三門高階知識之中,其中星狀網脈便是來自于這一學會的學說。
但非常罕見的,圣白之野工匠協會沒有選擇一直以來最為擅長的水晶項目,而是選擇了魔導器與妖精使。而戈藍德總會方面反而選擇了大型魔導爐與水晶。
其中水晶那一場中規中矩,逍遙略遜對手一籌,以失分零點三分告負。不過這個結果絲毫不出人意外,‘星狀網脈’學說本來就是為了魔力爐而誕生的,是最著名的以太理論之一。
圣白之野工匠協會向來在水晶工匠上能人輩出,這也是他們歷年來的拿分長項之一。
倒是妖精使那一場,反而才是真正的龍爭虎斗,其精彩程度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圣白之野工匠協會方面派出的選手,是個真正的天才,雖然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聽說過荒野之民在妖精工藝之上有過專長——
但工匠的歷史上,有時候就是有這樣非凡的天才如同流星一樣劃過,并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留下熠熠的一筆。
圣白之野工匠協會方面的那位參賽選手便是如此。
對方拿出手的作品竟然也是妖精人偶,與方鸻在南境大賽上的作品近乎一模一樣。對方像是有意挑釁一樣,完成作品之時還遙遙看了方鸻一眼——不過方鸻心中倒是一片平靜。
他本來就不懂妖精使。
不過塔塔小姐告訴他,對方的工藝還比不上銀之塔的煉金術士們。只是比她,也僅僅是略遜一籌的程度而已了。
這個評價已經相當之高了。
至少在南境,塔塔小姐在妖精使上的造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安德大師親口告訴他,薔薇工坊的那些傳承工匠的水平都遠在塔塔小姐之下。要不然當初在南境大賽上,那些工匠大師們也不會如此驚訝。
然而真正讓人意外的是,是羅薇的實力。
方鸻過去對這個學姐的認知,大約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但他萬萬沒想到,羅薇在妖精使上的天賦竟如此之高,由塔塔小姐親口承認,他這位學姐的實力與其也不相上下。
羅薇的作品只是非常簡單的妖精寶石,一類收納妖精類構裝的專用的信息水晶。
但就是憑借這枚水晶,她以零點五分的優勢戰勝對手,拿下這一局。
羅薇的這場勝利顯然極大地打擊了圣白之野工匠協會的信心,以至于他們下一位選手在接下來的比賽之中竟然發揮有些失常。以至于讓木藍在魔導器這一項上拿下了三分的優勢。
要知道羅塔奧民風彪悍,戰具工匠在其國內十分流行。而對方之所以會主動選擇魔導器,則肯定代表著這一項上是圣白之野工匠協會的傳統強項。
在傳統長項上失大分,基本就是大失誤的同義詞,要么是工匠本人失誤,要么是戰術安排失誤。
至于最后一場則沒什么好談論的。
比賽到現在,大家已經默認方鸻的實力大約等同于這場大賽當中的一線選手,主力中的主力。他基本是和帝國雙星,還有巨樹之丘那位名叫Forin的選手等同的明星選手。
而這一場又是在其擅長的領域,最后在大型魔力爐上方鸻直接砍下四點三分,以超過七分分數差拿下一局。
但這一局的關鍵顯然是羅薇在妖精使上的超常發揮。
戈藍德工匠總會還有一個頂尖妖精使這一事實,此刻讓所有人都反應過來,這一次考林—伊休里安人恐怕來者不善。
而社區上相應的版面里更是一片沸騰,原本對于靈魂指紋的指責這會兒變成了后知后覺的贊譽。大家都反應過來:
要是第一輪靈魂指紋讓羅薇上場的話,可能并不一定能扭轉分數差。
可但第二輪比賽就一定要吃個大大的虧了。
誰又能想到往屆比賽之中一直在水晶,魔導器上鉆研的圣白之野工匠協會,今年竟然出個了如此的妖精使天才呢?
連方鸻都感到不可思議。
賽后他忍不住向靈魂指紋,冥和Virus女士詢問:“分析組是怎么知道對方有這么一位妖精使的?我看社區上說,這位羅塔奧的選手事先從沒參與過相關的比賽。”
冥和Virus都看向靈魂指紋,但靈魂指紋則十分謙虛,“其實是羅薇自己看出來的。她也是妖精使,對方的選手之前參加過一場水晶項目的比賽。你應當也是知道的吧,水晶工匠是所有工匠的本源。沒有哪一個門類的工匠是可以完全脫離水晶工匠的范疇的,因為任何一類魔導器,插件或者是構裝都需要魔力水晶支持,除非你直接使用成品水晶…”
“但一般專業的煉金術士很少會這么做,而且他之前也參與過水晶制作,”提到這個問題,羅薇也同樣謙遜,“我也是妖精使,從他手法之中看出了一些妖精使的痕跡。一般來說,純粹的水晶工匠是很少會有別的風格的,除非他在那一類風格上更擅長。”
“羅薇當時向我提到了這一點,”靈魂指紋說道,“我也起了疑心,因此和畢方一起將對方之前的其他比賽的錄像調出來。研究了幾天幾夜,才最終確定了這個猜測——對方是個妖精使,而且水平不一般。”
“厲害,”冥點點頭,“一般人說不定就錯過這個細節了。畢竟從水晶門類中看出的痕跡,很多時候猜測未必準確,能抓住這個細節,進而去發掘線索。Ragnarok有個厲害的分析師了啊。”
她看了看靈魂指紋,“KUN以前也和你差不多,可惜他有事不在第一世界,不然這一次肯定會來這里。那位全知者先生說不定會很喜歡你,畢竟你們是一類人。”
靈魂指紋有些沉默,但看得出來她對這個評價十分在意。
那畢竟是第三賽區的構裝女王,而且她口中的KUN更是不簡單。銀林之冠王座的筑基人,全知者,在戰術分析師之中大約也算是至高的評價了吧?
但方鸻還有點不解,“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選擇其他門類呢?水晶一貫是圣白之野工匠協會的傳統長項,要是換成插件,我們說不定就可以追回兩輪的分數差了。”
“現在分數還沒那么重要,”白雪搖了搖頭,“這個提議是我提的,我主要是為了確認兩件事。有些事情靈魂學姐比我更了解,但公會與公會之間的關系我說不定比你們看得更透徹。”
“第一,”她說道,“巨樹之丘的工匠協會與羅塔奧人之間有沒達成協議。我們第一輪遇上的巨樹之丘的代表團,其隊內那個妖精使并不算特別厲害,他們為什么要舍棄自己的傳統長項,而選擇妖精使這一門類?”
女騎士再豎起一根指頭,“第二,圣白之野工匠協會在其水晶這一傳統長項上,究竟有多擅長?其中第二點又決定了第一點的判斷…雖然我早已聽說,圣白之野工匠協會這些年中沒出過什么杰出的水晶工匠,但是我還是得再三確認。”
“那么現在呢?”方鸻問。
“現在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白雪答道,“從逍遙的成績與羅塔奧人那邊的工匠的成績對比來看,對方在所謂的傳統長項上也不過如此。巨樹之丘的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但卻在妖精使上面埋伏我們,這只能說明巨樹之丘的人,和羅塔奧人已經聯合在一起了。”
方鸻聽得有些瞠目結舌。
還能這樣?這不違反比賽規則嗎?
Virus見他神色,開口解釋道:“這也是規則的一部分。各工匠協會如何安排戰術,不僅僅是上下兩個半程的事情。還要考慮到你的對手的賽程,不同大陸的工匠協會,不同地區的工匠協會,合縱連橫,這是以往比賽中常有的事情。”
“不過比賽到了這個階段,才真正算是開始有意思起來…”冥笑了笑,看了看方鸻道,“小家伙你看著吧,這比賽的門道多著呢,否則要我們這些老家伙來這里干什么?”
她聳聳肩,“不過大陸聯賽也就僅此而已了,等你有一天見識到了那些超級賽事,你才明白真正的超競技是什么。那可是刀光劍影,陰謀詭計橫行的地方啊。”
方鸻聽了心中微微有點悸動。
那不是他向往的世界,但也可以想象其波瀾壯闊,難怪有如此多的人投入其中。
不過分析組拿到了再多的情報,也彌補不了第四輪比賽當中他們失分的事實。雖然后半程追回來一起,但算上前半程這輪比賽他們仍舊以一分之差告負。
這還是戈藍德總會頭一次在上下兩輪的總結算之中負于對手,此前最多不過就是半場失分,然后靠另一半場追回來。
因此Virus對水無銘的特訓倒是有理有據。事實上,教練組對于其他人的特訓也開始了,其主教練,自然就是那位匆匆從弒神者趕來的構裝女王,冥。那也是她加入這個代表團的本意。
她教的第一節課。
就是多重并行。
迅捷戰術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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