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抗擊疫情標語: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打疫苗!
一住筆÷趣♂樂 黑暗中穿行著一種空洞的聲音,低沉厚重,隆隆作響。
外面像是正在經歷那場自上古以來的神話之中的戰爭,巨龍與巨龍,巨人與神之間的戰爭,只見一望無垠的平原之上璀璨的彗星拖著長長的綠焰,穿透了層層的黑云,火焰點亮了天空,破開了云層。
在那里天穹的正中央,懸掛著一顆巨大而迫近的衛星,正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那猶如一只沉沉的瞳孔,注視著大地之上的一切。
當德蘭再一次從這夢境之中驚醒過來,仍舊是出了一身冷汗。
似乎這個只存在于臆想之中的場景,十多年來并不能讓他變得習慣或是麻木,腦子過了好一陣子仍沉浸在陰冷的恐懼感中,而耳邊仍環繞著那隆隆巨響但并非是那場上古大戰的回響,而是風聲,外面的沙塵暴似乎變得更大了目光不遠處,一塊塊相壘成墻的方石似乎正戰栗著,流沙從墻縫之間滑下,堆積在墻角。
地牢中維系著昏暗的燈光,鐵質底座的影子或長或短,搖曳不定,在他看來好像是一只魔鬼奸詐的影子,正向自己逼近。
酒桶打翻了,鮮紅的酒液從開口處泊泊流出,猶如玫瑰色的血,滲入地磚之中,暗色的一大片。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甘醇醉人的味道,但僵硬的腦子似乎產生了幻覺,告訴他那酒香之中隱含著一絲血腥氣。
這或許就是它之所以得名的原因吧…貝因人將之視為引以為驕傲的瑰寶,而它雖然產自于最底層農夫的勞作,最終能得以一品的卻并非是這些人。德蘭回想起一段光鮮的日子,那時他還以能喝到這種酒為榮,自己深得王室信任,還有那位充滿了智慧且堅定的王妃,昔日的一切猶如發舊紙張一樣的顏色在他腦子里鋪層開來。
但最后皆歸于沉寂。
低沉的風聲中,隱含著一種以特有頻率發出的、低沉的嗡嗡聲。
這個聲音像是喚醒了某種的記憶,德蘭抬起頭來,灰白的眉頭逐漸聚攏,目光注視著地牢入口的方向。
松脂火把搖曳的焰光中正爆出一團亮光來,讓地上長長的影子為之一晃,那里是一級級通向地面的石階,它向上跨過七級,然后一個轉折,而再向上十級臺階之后,便是一扇虛掩著的大門。
那嗡嗡聲逐漸放大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門縫之間射出,飛入了這地牢之中。它在半空中一個急停,轉了半圈回到德蘭面前,那是一只金色的小球,振動著兩雙羽翼,調轉了朝向,用菱孔之中的水晶注視著他。
黑沉沉的水晶中,倒映出一張蒼老、灰白的面孔來。
接下來牢門‘砰’一聲被推開來,幾個冒險者裝扮的人魚貫而入,“他在這里。”進來的人一眼看到他,高喊了一聲。一片雜亂的腳步聲,他們沖下了石階,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傳來的聲音讓德蘭看向這些人,他們身上統一穿著沙漠旅行者常見的灰布斗篷,風帽被揭開了,露出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兩肩上,帽衣上,頭發與眉毛之上,都沾滿了塵土,這些人像是才從沙塵暴之中走出來。
他們的來歷也昭然若揭了。
年輕的冒險者們并沒有多少經驗,他們快步來到他的牢房前,急切地向他表明身份:“我們總算找到您了,德蘭先生。”
“我們是南方同盟的人,艾爾芬多議會,您應該聽過那個地方吧?”
“我們來救您出去。”
德蘭罕見地沒有開口。
他抿緊了嘴巴,沉沉的目光,只是默默看著面前那只上下沉浮的發條妖精而已。
年輕的冒險者們互相看了一眼,心有所感地后退一步,將一枚水晶放在地上,下一刻水晶上發出熒熒的光芒來,光芒形成一束,并將一段影像投射在眾人面前。而出現在畫面中的,是個神情嚴肅的中年人。
非要形容的話,除了神情嚴肅這一點,中年人身上似乎再難找到什么特征,身上也只穿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藍灰色大衣,唯一可以給人留下一點印象的,大約是此人將身上打理得有些過于一絲不茍。
銀灰色的頭發一絲不亂,大衣上的每一個邊角似乎都細心整過一遍,看不到一絲多余的褶皺,大衣的面料雖顯舊,但也干干凈凈,一塵不染,他還帶著一雙白手套,是煉金術士除了加固手套之外少見的那一類。
中年人甫一出現便開口道:
“好久不見了,德蘭。”
“自從王妃離世之后,我們起碼有十年沒有見過了吧?”
“你待在這個地方也夠久了,你對王妃的承諾,差不多也已經實現了吧。”
德蘭沉默了好一陣子。
但最終,他才淡淡地問道:“找到‘他’了嗎?”
地牢中的對話仍在進行著。
但年輕的冒險者們已先一步從地牢之中退了出來,他們是來完成任務的,但對于這個任務本身或許并不知情,只不過奉命行事罷了。選召者與原住民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就是這樣維系著彼此的關系 他們有著各自的目的,但很多時候并不互相關心,前者更像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或許他們自己也是如此認同自身的身份。
而在后者眼中,也亦是是如此。
地牢的大門外,身負長弓、一身戎裝的葉華,正開口向他們問道:“如何了?”
“找到人了。”
“其他人呢?”
“他們不在里面,會長,消息可靠嗎?”
“被抓的人應當是盧福之盾的人,他們在此之前在那一帶調查走私案件,這是坦斯尼爾港務局的任務。”
“是盧福之盾的人啊。”
年輕人們紛紛恍然,說來盧福之盾還曾是南方同盟的一員,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冒險團,但他們或多或少也聽過這樣一個名字。
又有人問道:“那個…戰斗工匠也是盧福之盾的人嗎,或許我們可以把他們吸納進來?”
眾人不由看向葉華。
那可是拆了古先生四個發條妖精的家伙,讓他們當時都差點以為暴露了。
葉華想了一下,心中隱隱升起一種多事之秋的感覺,中國賽區接二連三地出現天才煉金術士,各大公會內部也是新秀迭出,與幾年之前一潭死水、青黃不接的景象大為不同。提到天才煉金術士,他不由自主想到一個人,因為一些錯誤的決定,自己還欠對方一個道歉。
對于眾人的質詢,他也點了點頭。
而這時有人忽然問道:
“說來今天要塞的防備好像比平日里還要差不少。”
“外圍區域居然看不到什么衛兵,是因為沙塵暴的原因嗎?”
城堡隔絕了外面的風聲。
透過厚厚的石壁,只隱約可以聽到低沉的呼嘯。
不遠處的黑暗中,墻上懸掛著一副巨大的掛畫,上面穿著長袍的男人大約是艾默伊本家族的某位先祖,但黑暗讓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墻上還有一些裝飾畫,與一面圓盾,兩柄交錯的彎刀,一副盔甲,手持長戟靜靜立在那里走廊的入口。
兩只掛在橫梁上的花盆,卷曲的蕨類葉片從天花板上垂下來,一動不動。下面的走道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有一種松軟陷入棉花之中的感覺,地毯上似乎有些花紋,但同樣在黑暗之中色澤黯淡。
一團亮光從遠處走了過來,地毯的顏色在火光中重新變得鮮明起來棕色、紅色與明亮的黃,形成一個個交錯在一起的菱形的花紋,緊隨其后是一陣低沉的腳步聲,整齊劃一。騎士們提著燈籠走遠,帶走了甲胄碰撞的聲音。
烏小胖目送騎士們離開,才回過頭來,壓低聲音向方問道:“大佬,找到了嗎?”
“別吵。”
洛羽和羅昊同時出聲提醒他。
但方這時掀起風鏡,起身抬頭看去,一道銀光穿過窗戶,飛入他手中。
接著又是更多的銀色流光匯聚了過來,懸浮在眾人面前,方一一將它們‘摘’下來,放入信息化水晶之內。然后他才看向其他人,開口答道:“找到地方了。”
他還真花了一點時間去尋找那位千金小姐的起居之所,畢竟這座城堡內部空間也實在不小,而在這個天氣之下幾乎沒有什么仆人行走,捷徑幾乎沒有,只能采取一一排除的辦法。
首先一層的大廳左右似乎是仆人們的居所,與此地主人有關的親眷顯然不太可能住在這一層;第二層他看到了不少秘術士,甚至還在一間書房模樣的房間之外,看到了那位總督大人,他雖然不認識對方,但大約可以從身邊的人推斷出這一點來。
他還看到了一個中年秘術士,似乎是當時圍攻烏小胖一行人的那個領頭者,不過他只在第二層草草飛一圈,不開敢靠近。即便如此,還是引起了守殿騎士的注意,嚇得他趕忙直接飛入了第三層。
第三層有許多空房間,這里似乎是客房,但顯然眼下這個惡劣的天候之下,除了秘術士之外并不會有什么人來貝因作客。往后是一些女眷的房間,還真讓方不小心撞上了一些尷尬的場面,不過他也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作沒看到處理。
他不太清楚這些女眷在這里是什么地位,以伊斯塔尼亞的貴族來說,有眾多的妻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這里面沒一個年齡上符合烏小胖的描述的,只是讓方有點頭痛的是,這家伙作為這位伯爵千金的‘粉絲’居然也沒見過對方真正的樣子。
這個發現讓方差點驚呆了。
這家伙居然只掌握了一些諸如對方的年齡,不靠譜的愛好,與一些小道消息而已。
不過想想他大概也了然,以伊斯塔尼亞森嚴的等級制度,外面的冒險者又有多少人真正能與這樣的貴族千金見上一面的?聽說努爾曼伯爵對自己的女兒視若珍寶,自然是呵護備至,令其深居簡出,怎么會讓外面的‘下等人’污了自己女兒的眼?
對此方不由搖了搖頭,這小胖子作夢真是比帕克還要離譜,不過對方大約也沒在乎過這一點?
這就是傳說中的死…死肥宅嗎?
真是可怕。
不過他倒是不介意,然而zx差點把這個不靠譜的家伙拖出去殺了,雖然明知道對方是有意如此,但方還是苦笑著制止了對方。要是在平日里,他是不在乎這家伙吃點苦頭,但眼下他們一共就八個人,還是不要鬧出什么亂子比較好。
好在發條妖精飛入四層之后,他總算有了一些發現。
那豪華的房間和眾多的侍女,還有那個穿著精致的小姑娘,方覺得這自己要都能認錯的話,那自己一定是個弱智。
他當即把發條妖精收了回來,然后對眾人道:“想個辦法去四層。”
“在第四層?”
方點了點頭。
“那剛好,”烏小胖答道:“巡邏的衛兵剛剛過去,剛才我們去探查過了,通往樓上的樓梯就在那個方向,我們趕快動身吧。”
他說著就準備往外走。
但正是這個時候,羅昊卻一把抓住這人的肩膀,將他從外面拽了回來。方其實這會兒也聽到了從遠處過來的腳步聲,只片刻之后,眾人便看到一團光亮從那里的轉角之處亮起,燈籠的光芒掃了過來,燈光的背后,一眾騎士正帶著嘩嘩的金屬碰撞音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被羅昊拽了回去的烏小胖瞪大看著這一幕。
他也不是沒腦子,之前一直在估算這些人巡邏的時間,但無論如何,這一次對方都回來得太快了一些。難道是自己暴露了?烏小胖忽然臉色一白,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但見其他人沉住氣的樣子,他也不敢將這樣的情緒表現出來。
但事實并不如他所想 一眾騎士步履匆匆地向前走來,然而并沒有注意到躲在角落的他們,一眾人舉著燈籠,快步經過了這個方向,甚至連頭也沒回一眼。雜亂的腳步聲一直穿過走廊的盡頭,最后燈光也消失在那個方向上。
過了一會兒,烏小胖遠遠地聽到一聲開門的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了回來,接著雜亂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了。
他回過頭來,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眾人道:
“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們之前從來不去那個方向的。”
“他們可能發現了什么。”zx這時卻回過了味來。
幾人當中,只有羅昊不緊不慢,看了看那邊,然后平靜地對眾人說道:“那邊是我們來時的方向。”
“我們”烏小胖一愣,忽然也想了起來。其實他們來時并不是走的那樣一條路,只是他們抵達內城的那一處城墻之下的庭院,卻似乎正在那個方向上他腦子里一個激靈,不由看向zx和其他人。
兩個盧福之盾的成員,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看著方。方之前說秘術士們可能已經發現他們了,而他們一開始還并不太愿意相信這一點,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從騎士們的反應來看,顯然這一次大佬又說對了。
而且因為這惡劣天候的原因,秘術士那邊的消息再傳過來,應該還會有一定延遲,因此這么一推算的話,剛好他們抵達內城之后不久秘術士應當就察覺了。
烏小胖一下冷汗就下來了,內城的防備要比外面嚴密得多,這里有多少巡邏的騎士他是清楚的,要是對方行動起來,區區一個城堡而已他們能藏到什么地方去?他抹了一把汗,連忙問道:“那我們怎么辦,現在打上去嗎?”
原本還覺得已經勝券在握,但眼下一下又感到希望渺茫起來。
但方早已過了他們這個一驚一乍的階段,只搖搖頭答道:“用不著,好在眼下的天氣情況下,他們的消息反饋一樣有很大延遲。不過騎士們遲早會發現有人入侵,那時候他們應當就會動員起來,而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安全的。”
他看了看前方:“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是不多。現在這邊暫時安全了,帶我們去樓梯那邊吧。”
烏小胖等人這會兒已經完全收起了對于對手的小覷之心,只認真地點了點頭。
果然正如方所說,幾人穿過一層的走道,通過樓梯進入二層為止,四周的環境似乎還和之前一樣,并無任何改變。不過從他們在二層為了避開秘術士們的眼線,多花了一點時間,抵達三層之后,便聽到下面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在發號施令,然后是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顯而易見,城堡內的防備力量調動了起來,對方已經發現有人入侵了。
這里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層。
而看起來對方似乎暫時還沒將他們找出來,從表面上看,這兒似乎暫時安全,但方卻已經覺出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他忽然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 秘術士和那位總督若是不蠢的話,應該已經反應過來他們掌握的信息有滯后性了姬塔一開始就不在這座內城之中,而這里對他們來說有價值的目標,也就只有那么幾個而已。尤其是對于那位總督大人來說,肯定會有優先想到自己的女兒。
指望對方從第二層一層層往上找肯定是不現實的,城堡之中每一層都有防備力量,說不定第四層的衛兵已經調動起來了。
只要他們稍微心存僥幸,猶豫一下的話,就會錯失最后的機會。
因此方想也不想,便從大衣下面拿出了一只黃澄澄的發條妖精。
而今之計,只有以力破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