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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爆擊

熊貓書庫    天行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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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徐恩和把目光投向了錢益多。

  從裴仙開口,他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了。

  這件事有兩個致命傷。一個是裴仙的抗議,一個是夏北的白瓜身份。

  第一個,錢益多已經解決了。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擺平這些隊員,只要隊員自己都不承認,那王霄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

  可第二個,卻不是那么容易糊弄過去的。

  招募這個夏北,還是徐恩和親自簽的字,但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這夏北竟然是個白瓜。

  校隊的這二十個隊員,都是從長大數萬學生當中憑實力打進來的,是兩三千比一的比例。

  而白瓜進校隊,就跟文盲當教授一樣,根本就是無法解釋的丑聞。

  現在外面不知道多少學生等著一個解釋呢。

  這件事繞不開。

  “錢教練,你能解釋一下嗎?”徐恩和問道。

  這一刻,他看向錢益多的目光中,已是充滿了鼓勵和期待。

  錢益多感受到了,笑著站起身來道:“其實,當時裴仙同學問我的時候,我就想解釋的。不過…”

  他瞟了王霄生一眼:“王經理的脾氣很大,又是拍桌子又是吹胡子瞪眼,根本就不給我機會。”

  “哦?”徐恩和掃了王霄生一眼。

  王霄生臉色鐵青。

  “既然徐校長問起,那我就解釋一下,”錢益多笑瞇瞇地指著會議室前面的光腦道,“…我能用用光腦嗎?”

  “當然。”徐恩和點了點頭。

  錢益多走到光腦前,打開光腦,連接到了長大天行訓練館的中央系統,然后調出了管理界面。

  會議室前方,投射出了巨大的虛擬屏幕。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

  大家有些好奇,錢益多能拿出什么東西來。

  很快,錢益多就從管理界面上,調出了長大公會的會長保險箱。

  當保險箱打開,一本書從目錄中被放大成影像時,整間會議室里,都爆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個時代,還有誰不上天行世界,不懂自己看見的是什么的?

  “金邊功法!”魏白馬大叫一聲,第一個跳了起來,興奮得聲音都在發抖。

  旋即,旁邊的顧學章以及一干周派的人也全都霍然起身,一個個神情激動,眼睛發亮。

  “金邊功法,是金邊功法!”

  “沒錯!”

  領隊鄭成更目瞪口呆。

  身為領隊,他可以發誓,在今天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片刻之后,徐恩和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道:“這是咱么長大的?”

  “是的。”

  錢益多等這個時候,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的目光,從呆若木雞的王霄生,以及霍然站起的齊銘盛臉上掃過,氣勢磅礴地完成了他這輩子最爽氣的一次爆擊。

  “這是夏北租借給我們長大的金邊《御風訣》。同時,這也就是我為什么招夏北入隊的原因!”

  王霄生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就如同什么東西炸開了一般。

  而齊銘盛的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一本金邊功法對現在的長大來說意味著什么。而他們更明白的是,自己被錢益多坑了。

  他既然有這本金邊功法,原本只要拿出來就能平息針對他的非議。

  可這老混蛋偏偏不。

  他慢慢悠悠的,慢慢悠悠的,如同遛狗一樣把自己遛到現在!

  接下來錢益多的聲音,忽遠忽近,仿佛隔著什么,偏偏又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鉆進腦海。

  “徐校長,各位領導,既然事情鬧到這里,那我就說說。現在戰隊的問題很大啊。這跟某些人尸位素餐,搞內斗,貪腐瀆職有很大關系。好好的一個戰隊被他弄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一塌糊涂!”

  “我來這里幾個月,可謂舉步維艱。不過我都咬著牙堅持下來,為的就是不辜負大家的信任。”

  “但教練的工作就跟醫生一樣,面對一個身染重病的病人,最重要的不是下猛藥,而是找出病癥。只有弄清楚問題,才能有針對性的治療…”

  “可我這邊兢兢業業,另一邊有人卻在爭權奪利,在貪污腐敗,在栽贓陷害!”

  “就拿今天來說,隊員來請教個問題都被人拿來做文章搞批斗,要趕我下臺。我下臺沒什么,但什么事情都應該講道理,是吧?徐校長您說,拍桌子誰不會…我也會啊。只不過怕手疼嘛。”

  “況且老話說有理不在聲高。以為拍拍桌子就有理了?吼兩聲就把人嚇住啦?怎么可能嘛!我們的隊員,我們的管理人員,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能明辨是非!”

  錢益多輩子就喜歡跟人斗,現在逮著了機會,哪還有半點留手?當下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口沫橫飛,痛打落水狗!

  一旁的領隊鄭成只聽得張口結舌。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反轉到這個地步的,但他知道,老家伙這是把王霄生在會議上拍著桌子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全都還了回去啊。這何止是報復,簡直是掄圓了左一下右一下抽耳光啊!

  鄭成簡直能聽到王霄生臉上傳來的啪啪聲,清脆而響亮!

  而周派的人,更覺得爽氣。

  “…徐校長,我不知道王經理究竟想搞什么。夏北的事可是我逐級匯報過的。字都是您親自簽的。他事前不反對,等事情定了才跳出來指責,這是什么性質的行為?這簡直是小人行徑!”

  錢益多越說越激動,劈頭蓋臉火力全開。不光鄭成張口結舌,就連裴仙和趙燕航都張大了嘴,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人家夏北有這本書,哪里不能去?敢把消息公開出去看看,天南星的大學能把他家門檻都踩平咯!咱們哄著還來不及,居然有人往外推!如果因此而導致長大出現重大損失,誰來承擔這個責任?他王霄生嗎?”

  “荒謬!就憑他也配?!他賠得起嗎?!”

  老錢的戰斗力已經爆表了。

  只見他聲如炸雷,口沫橫飛,氣焰十分囂張!

  在錢益多的狂轟濫炸中,王霄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也想要反擊,他想質問,夏北明明是個白瓜,這本金邊功法怎么可能是你錢益多招他入隊的理由?

  難不成你錢益多還未卜先知?

  可是,王霄生知道,這些問題在這本金邊御風訣面前,都已經無足輕重了。裴仙都信口雌黃了,錢益多這種沒底線的老狐貍,還不反打一耙?

  而這個時候,魏白馬等人也終于等到了反擊的機會,紛紛助拳。

  “錢教練是勞苦功高啊。”

  “委屈了,委屈了!”

  “王霄生你簡直是個混賬,你這是見不得咱們長大好啊。”

  “幸虧如今真相大白,不然的話,咱們長大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要被王霄生這個吃里爬外的家伙給毀了。”

  “我現在懷疑他是跟外校有勾結!”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紛紛指著王霄生的鼻子破口大罵,落井下石。

  徐恩和冷冷地看著王霄生。

  今天這一天,徐恩和的心情就沒好過。

  上午的時候,他還在外面為學校參與評選的事情奔波,要解決許多煩人的問題,要堵住許多可能導致扣分的漏洞。

  可時近中午,他卻得到了后院起火的消息。

  當他匆匆趕回學校,看到王健遞過來的情況匯總時,心情簡直糟透了,恨不得把錢益多掐死。

  周老手下的人,怎么是這么個窩囊廢?!

  玩不過王霄生也就算了,成績不好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做事都不長腦子,招一個白瓜進來,還惹的手下的隊員都起來造反了。

  這不是窩囊廢是什么?

  可當事態發展到現在,徐恩和知道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周老手下的人,會是窩囊廢?

  這錢益多簡直是條老狐貍啊!

  有這本金邊《御風訣》,他要反駁王霄生,那是秒秒鐘的事情。

  可他就是不反駁。

  任由王霄生把事情鬧起來,任由這滿城風雨越演越烈,直到齊銘盛都框進來了,這才致命一擊。

  這不是王霄生想趕他走,而是他想趕王霄生走啊!

  而且還是讓王霄生自己搭的臺,他什么功夫都不費,就最后一擠屁股,愣是把主角的戲份給搶了,出盡了風頭。

  徐恩和自動腦補,已然覺得自己想清楚了前后關竅。心頭憋著的那股子氣,此刻就如同感冒好了一般,分外透爽。

  而看著錢益多一副忍辱負重的委屈模樣,擺著自己的功勞苦勞,說得掏心掏肺。哪怕明知道這老家伙是在給他自己臉上貼金,徐恩和也不禁有些愧疚。

  人家要帶隊員,要訓練要比賽,已然是殫心竭慮。可這邊還得跟王霄生這種小人虛以委蛇,明爭暗斗。

  要說沒點委屈,怎么也說不過去。

  而原因,就是兩年前自己一時心慈手軟…

  徐恩和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做點什么了。況且,今天這是齊銘盛和王霄生踩上門來的。

  徐恩和越看王霄生,就越是厭惡,越是憤懣難平。

  他目光森然:“王經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這個…我…”王霄生腦子一片空白。

  徐恩和冷笑道:“一支好好的戰隊被你搞得烏煙瘴氣,一位任勞任怨嘔心瀝血的教練,一個愿意把金邊功法租借給我們長大的人才,居然被你當成了權力斗爭的對象!”

  他猛地一聲怒斥:“你簡直是喪心病狂!我不怕告訴你,舉報你的信,現在還在我抽屜里呢!長大俱樂部繼續落在你這樣的人手里,不可能有好成績,我徐恩和也沒法給全校師生交代!”

  他走到王霄生面前,居高臨下:“你被撤職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齊銘盛,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齊董有什么意見嗎?有的話,你現在可以提。管理層解決不了,就交到董事會上去解決。”

  “對!”

  魏白馬等人紛紛離座,聚集到了徐恩和的身后,沖齊銘盛虎視眈眈。

  齊銘盛目露兇光。

  他今天是來看笑話的,可沒想到,最終卻是自己成了笑話。

  可是任憑他現在再怎么羞怒,也終究說不出一句場面話來…就算鬧上董事會,也不過是另一場羞辱而已。

  徒增笑柄。

  而之前,自己跟徐恩和已經是撕破了臉,現在徐恩和可不會再跟自己客氣。再糾纏下去,自己占不了便宜。

  他一聲怒哼,拂袖而去。

  見齊銘盛鐵青著臉拔腿出了會議室,齊派的人個個臉色發白,相顧沉默。而王霄生更是五雷轟頂,急忙追了出去。

  “齊董,齊董…你聽我解釋…”

  “誒,怎么跑了??”錢益多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忿地大聲告狀,“徐校長,你看,王霄生他跑了。”

  徐恩和看著錢益多,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哈哈大笑。

  “好了,錢教練。這事兒就到這里吧。”

  說著,他笑瞇瞇地把目光投向門外,目光閃過一絲冷意:“后面的事情,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齊董,您聽我解釋…”王霄生追在齊銘盛的身后,苦苦哀求道,“這是錢益多設的圈套,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有這本金邊功法啊…”

  他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齊銘盛怒火更熾。

  你自己跳進圈套也就罷了,居然把我也一塊兒拉了進來,被人遛狗一樣玩了一圈,丟了這么大的臉!

  齊銘盛也不搭話,一臉鐵青地快步而行。

  當走到電梯處,準備摁電梯的時候,卻見一個清爽英俊的青年幫自己摁了呼叫鍵,還一臉溫和地沖自己一笑。

  齊銘盛再憤怒,這點風度還是要保持的。

  當下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算是道謝了。

  而這個時候,他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喋喋不休的王霄生已經沒了聲音。

  齊銘盛抬頭看著上方的電梯樓層顯示數字,沒回頭去看王霄生。在他看來,這是因為旁邊有人在,王霄生拉不下臉面。

  難言的沉默中,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齊銘盛進了電梯,轉過頭來,卻看見王霄生正咬牙切齒地等著那年輕人,鐵青的臉上竟是顯得有些猙獰。

  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而那青年卻依舊一副笑瞇瞇地樣子,似乎對王霄生的憎恨視而不見。

  “王經理,真巧。”見齊銘盛上了電梯,夏北笑著道,“您趕緊上去吧,我幫你摁著。”

  “你…”王霄生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

  “人家等著呢…”夏北向電梯里的齊銘盛笑了一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催促道,“快啊。”

  齊銘盛眉頭微皺,臉色陰冷。

  他隱約覺得王霄生和這年輕人之間有什么不對,但他此刻正在怒火攻心,不想問也不想管,只想離開。

  而年輕人對王霄生的催促,讓他更自然地產生了對王霄生的不耐煩。

  王霄生咬著牙,終究忍住了沒說話,走進了電梯。

  他可不敢讓齊銘盛等著。

  而且他知道,自己之前占著優勢的時候,都被這陰險小子擺了一道,現在這副境地,和對方說任何話,恐怕都是自取其辱。

  見王霄生進了電梯,夏北放開呼叫鍵,笑瞇瞇地沖王霄生做了個再見的動作:“這次我就不跟你一起了,咱們不同路。”

  王霄生死死攥著拳頭,渾身氣得發抖。

  電梯門緩緩關閉,這時候,夏北笑著道:“對了,王經理,幫我跟孫啟德說一聲不好意思,你沒幫他趕走我,反倒把自己給趕走了。怪難為情的。那么…再見了…”

  電梯門關上了。

  王霄生扭頭看去,只見齊銘盛皺著眉頭想著什么,然后恍然,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王霄生只覺得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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