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樹葉說著,話題一轉道,“關于夏北擔任執行教練這件事,恐怕大家都沒想到吧?”
“是的,”石方道:“說實話,當時長大主教練錢益多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被嚇了一大跳。”
賀樹葉道:“根據我們手里的資料來看,夏北此前好像從來都沒有擔任教練的經歷。而且,據說他本人以前也沒有上過天行,是一位天行新手,這是怎么回事?”
“嗯,這一點同樣也是我和石方感到困惑的…”羅彪道,“夏北被瀚河大學開除,進入長大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月時間,而在此之前,他在瀚大也并沒有展現出天行方面的實力,非但和瀚大天行戰隊沒有什么交集,而且在學校各系,乃至各班級的玩家中,也從不見他的身影。”
“那么,這是否意味著,夏北擔任執行教練,只是一個名頭?”賀樹葉問道。
“很難說哦…”周娜接話道:“畢竟是業余比賽,戰術也好,隊員配置也罷,基本上都是同一套,很少有什么變化。只要提前確定了戰術和陣容,執行教練只需要執行既定策略就好了,其對比賽勝負的影響不會太大。”
“那這么看來…”賀樹葉正想下結論,卻被一直沉默的薛申師打斷了。
“我不這樣看。”薛申師淡淡地道:“天行比賽,是星斗士的較量。而星斗士的世界,是有規矩,有傳統的。哪怕是業余戰隊也一樣。”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指著內場中,安安靜靜跟在夏北身后的長大眾人道:“如果夏北擔任的這個執行教練,只是一個因為某個我們眾所周知的事件而來的名頭的話,那么我想,長大的隊員們,是不會接受的。”
他認真地道:“那是對一名憑借努力和汗水贏得勝利的星斗士的侮辱!”
薛申師的話,引來了觀眾們的一陣騷動和議論。
幾位解說也是對視一眼。
石方開口道:“我同意薛老師的話。”
賀樹葉問道:“那么,薛老師,你認為夏北擔任執行教練,是因為他自身的本事和實力嗎?”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我相信,長大做出這樣的選擇,一定有他們的理由。”薛申師道:“不知道大家注意了沒有,現在的長大戰隊和幾個月之前的那支長大戰隊比起來,隊員雖然都是同樣的,但風格和實力卻判若兩隊…”
“而這一切,都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出現的。也就是說,是在夏北到長大的這段時間里出現的。”薛申師道,“我不知道在長大發生了什么,但長大的提升,很可能更夏北是有關系的。這個問題,在賽后應該會得到解答…”
“真是讓人驚訝啊…”羅彪靈機一動道:“不過我也聽說一個消息,據說夏北和長大戰隊前核心,也就是被稱為小諸葛的張銘是同一個寢室的室友,并且關系非常好。而在夏北被開除之后,張銘也宣布退出了瀚大戰隊…”
“這個張銘我知道…”石方點頭道:“一個非常冷靜,非常天才的場上指揮者。如果回放以前瀚大的比賽的話,很多比賽的勝利,都跟他息息相關。”
說著,他問道:“羅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張銘表現和夏北有關?”
“這是我聽到的一個傳言,”羅彪道:“具體兩人之間有什么關系,并不清楚。只是張銘能為了夏北毫不猶豫地退出戰隊,這一點想來很不簡單。不應該僅僅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一旁的周娜問道:“據說以前瀚大戰隊的張銘和薛傾,都是戰隊中的核心。他們的缺戰,對瀚大應該是有比較大的影響的吧?”
“從替補上來的隊員實力和經驗來看,是欠缺了一些,”石方道:“不過,現在瀚大的打法和以前比起來也有所不同。據說,這次瀚河大學是請了黃岐曉教練擔任麻煩制造者,從上一場比賽來看,他們攻擊力提升很大…”
“哇,”周娜驚訝地道:“職業戰隊才有的麻煩制造者,瀚大居然也采用了。而且還是黃岐曉這樣的大牌教練來擔任。看來,瀚大今年志向不小啊。”
這時候,賀樹葉看了一眼屏幕,說道:“好了,雙方隊員見面了,互相握手問候…”
內場,夏北領頭的長大戰隊正和瀚河大學戰隊握手。
孫季柯排在瀚大的第二位,僅次于主教練鐵山。
當夏北和鐵山面無表情地握手之后,他和孫季柯彼此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就如同面對空氣一般,擦身而過。
竟然是直接跳過了對方。
而這一幕,也使得現場一陣騷動。
主持人們都默契地沒有說話,而觀眾們卻是興奮地議論紛紛。這正是大家如此關注這場比賽最大的原因。
比賽還沒開始,氣氛就如此劍拔弩張,那這場對決有得看了。
排隊握手之后,夏北和鐵山分別作為兩隊的執行教練,走向了中央控制臺的左右兩端。
“夏北…”并肩而行的時候,鐵山忽然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錢教練為什么讓你來做這個執行教練,不過,作為一個連比賽都打不了的菜鳥,你只是一個傀儡而已。你這樣做有什么意義,就算贏了比賽,難道你就認為大家會覺得這是你的功勞?”
“你說這些,是想激怒我,挑起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心,然后篡改隊里提前布置下來的名單和戰術,是么?”夏北淡淡地道。
鐵山一驚,霍然扭頭看向夏北。
他沒想到,自己才開口,心思就被這小子一眼看穿了。
“其實,鐵教練,張銘在瀚大中的作用有多大,你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夏北微微一笑道:“前年的小組戰,你讓他們打拖延戰術,結果三比五落后,張銘下令在峽谷小路設伏,反敗為勝…”
“和墨龍大學的友誼賽,孫季柯按照訓練時你的要求,強行突進,結果遭遇對方四人合圍,是張銘及時和薛傾配合,才打開了一個缺口…”
“去年和修齊學院的比賽,你讓戰隊執行切3套路,覺得可以盡最大限度地發揮孫季柯的戰斗力優勢,結果,人家對這套太熟悉了,將計就計,讓瀚大差點全軍覆沒。是張銘及時下令變陣,才最終扭轉戰局…”
“還有今年…”
夏北一邊走,一邊說,在走到控制臺前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扭頭看著目光震驚,臉色微微發白的鐵山道:“其實,這些補丁都是我和張銘一起幫你打的。就執教水平來說,你不行…”
“你狂妄!”鐵山怒火中燒。
“是么?本來像我這樣的年紀,是應該保持謙虛和敬畏的,”夏北微微一笑,“不過,對象要分什么人。第一,我不會對助紂為虐的人保持尊敬,第二…”他搖搖頭,“這幾年,我見過你的太多爛招昏招,對你太了解了…”
鐵山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今天,我也沒想和你過招,”夏北理都不理他,轉身走開,“我想看看,黃岐曉這位大牌教練究竟有多厲害,他真的是年齡大了不想干了才退下來,還是他那一套有著致命缺陷的東西,已經被職業聯賽看穿并淘汰了。”
說完話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控制臺前,面對著鐵山:“別讓我失望。”
“好…好…見過囂張自大的,沒見過你這么囂張自大的…”鐵山怒極反笑,大步走到了控制臺前:“這場比賽,我要讓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輸個無地自容!”
“哦?是嗎?”夏北淡淡地低下頭:“剛才你試圖激怒我,不過現在看來,你才被激怒了。”
鐵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僵硬。